秀书网>都市小说>弃女阿婢>第 50 章 第五十章(12/15)
  “阿婢是穆家的骨肉,是你嫡亲的妹妹没错!”

  听得此话,穆文彦带着惊喜的表情回过头。看得出,母亲并不想多谈当年和余氏之间发生的事,于是他也不多问,只等母亲自己开口。

  沈念心还想说,当年离开夏家庄时,她唯一替阿婢做过的事,便是不间断的写信给穆言廷,告诉他阿婢是他的亲女,恳求他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接女儿回去。那些信或是托人送往扬州城穆家,或是想办法直接送到穆家酒楼,可是无一例外,都是石沉大海。

  沈念心嘴唇动了懂,终究是没脸再辩解什么,只擦了擦眼泪,低声道:“彦儿,带阿婢去京都吧,好好照顾她,我……”

  “母亲这是何意?”穆文彦微微皱起眉头。

  沈念心低下头,掩了满目的愧疚,道:“我不配做你们的母亲……你带她走吧。我留在此地,替你姥娘守着长明灯,以还我未尽的孝心……”

  穆文彦来之前已经料到母亲会由此打算,这时候却也不劝她,只道:“彦儿还有军务在身,还需去利州一段时日,不急于离开。母亲还是再想想吧!先安心住在这里,我改日再来看望。”他走到门前,顿住步子,又回头添了一句:“儿子不孝。还望母亲也给儿子一个尽孝的机会吧。”

  本来,穆文彦是带着阿婢一起来寻沈念心的,可走到门口,阿婢却不肯进来。穆文彦也不强求,只让她在门口等自己,然后让冯小在外陪着。

  方才,厢房内与母亲的对话,也不知被阿婢听去多少。想着母亲口中的那句“是你嫡亲的妹子”,穆文彦浑身上下迸发出无数的喜悦,几乎冲破他的控制和隐忍,呈现的面上来。来之前,他心里早有打算。若阿婢果真不是穆家的,哪怕只有一半血缘,这妹妹他也是要认的。只是没想到,老天爷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这样的惊喜,他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在他小的时候,穆家人口单薄的很。不论是读书或是玩耍,整个穆家就只有他一个。他从懂事起,便一直盼着母亲能再给自己添个小妹妹,只可惜直到他离家出走,这个愿望也一直未能实现。

  时隔这么多年,不曾想,他还真多了个妹妹!而且那么聪明喜人,长得还那么像自己!

  这简直比斩掉敌首的头颅,或是打一场胜仗,让人兴奋多了!

  出了禅房的门,穆文彦远远地便瞧见了阿婢的娇小身影。她矮矮的身子,正坐在不远处一个高台上,上身微微向后仰着。一双小短腿垂在高台下,正来来回回晃个不停。那双像极了自己的双眼,此时微微眯着,懒洋洋地看着天空,享受着这冬日难得的阳光。

  “这丫头,心可真宽。”穆文彦远远看着,情不自禁勾起嘴角。

  他大跨步走过去,一把将阿婢抱起,直接架到自己肩膀上,道:“这么轻,该想想怎么把你养肥了才好。”

  阿婢抓住他的胳膊稳住自己身子,虽然只有九岁,但这样坐在他肩上,仍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又贪恋这样被“宠上天”的感觉,不舍得下去,便只好岔开话题问道:“那个……怎么样了?可是见到了?”

  穆文彦一边将阿婢扶稳,一边道:“我当你这丫头心怎生宽呢,原来也是知道急的。你看看你的那双眼,再看看你额头那颗痣,问问你冯哥哥,和我像是不像?”

  冯小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冯哥哥”是说的自己。他从未听过穆文彦一次说过这么多话,还句句这么温柔,甚至,还让一个丫头骑在自己头上……他若是回去和兄弟们讲,他们怕是被打死,也不会信的!

  冯小“嘿嘿”干笑两声,紧紧抓住这次送上门的拍马屁的机会,连连道:“像!像极了!不仅像老大,还像穆老爷。那眼睛,那鼻子……啧啧!”

  提到自己那个“老爹”,穆文彦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冯小眼色极快,知道老大不高兴,立马转了话头道:“不过还是最像大哥,不仅这容貌,还有这性子!像极了!”都是倔驴一头,还是脾气不好的那种!

  阿婢被冯小的“快速机动”逗地“咯咯”笑出了声,道:“你们不用安慰我。是穆家还是别家的,对我来说都一样。”其实她是心里早就认定,自己并非姓“穆”了。

  穆文彦也不解释,而是走出普济庵,将她扶到自己马上,打笑道:“是都一样。无论你姓什么,对我来说,也都一样,都是我穆文彦的亲妹。就算将来你父亲将你要回去,我也不会依的。”

  听到这,阿婢心下有些了然,虽然早就有准备,但是还是忍不住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失落,心中叹口气:唉,自己果然是连姓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过……”穆文彦骑上马,扯过缰绳,将阿婢护在怀中,调转了话锋道:

  “你大概是等不到那位穆老爷来接你了。他正和那个余氏一家和睦、生儿育女呢!”明明话意是冷的,可一想到阿婢,穆文彦却是心情大好,想怒也怒不起来。所以一番话说出来,倒好像是在嘲弄别人家的事,与他无关一般。

  阿婢听了这话,心思转的飞快,立刻领会了穆文彦话里的意思。于是转着小脑袋,开口问:“是要安慰我吗?”

  穆文彦看她反应如此快,心中高兴,抬手挂了下她的小鼻子,才道:“我倒是想安慰你,只是老天爷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阿婢听了,抿着小嘴没有笑,但是那对弯弯细细的眉,微微舒展着,显示出了心中的欢喜。

  只听穆文彦又朗声道:“还不快唤我一声哥哥,我等太久了!”

  阿婢心头跟着一软。头顶的冬日,带着暖意洒在身上,让她如沐春光。她仰着小脸儿,好不扭捏地看向穆文彦,脆生生道:“不管我姓什么,你都是阿婢的哥哥!”喊完,阿婢如同撒娇一般,一头扎进了穆文彦怀里。虽然从没有打算和他一起回穆家,但是在心里,阿婢早在梅林陪他饮酒的时候,就已经把他当做是哥哥了。

  穆文彦伸出胳膊,紧紧搂住怀里的小人儿,而后仰着头,眼开眉展,对着天空朗声大笑起来。笑声带着狂傲和霸气,带着飞扬的神采,冲破林野,远远地传了出去。

  兄妹俩都弯着九成相似的眼睛,相对而视。眉宇之间,俱是一副欣悦而满足的模样。一大一小骑在马上,发出一样的光彩来,把萧条的冬季,也映照地如春般生机起来。Χiυmъ.cοΜ

  “丫头,待这次完成军务,你随哥哥一起入京可好?京里的宅子,只住了我们的祖母,她为人简单,性子和善,见了你定然喜欢!”穆文彦说出这番话,语气里满是询问,他不敢保阿婢能答应。虽然兄妹二人相处时间并不长,但他却知道,这个妹妹是极有注意的。

  果然,他将说完,就见阿婢摇了摇头,回道:“哥哥想得是极好的,处处都替阿婢考虑。只是阿婢不能。”顿了顿,她歪着脑袋,分析道:“首先,哥哥于京都安了宅子,接祖母过去颐养天年,这是敬孝,是好事。但是换做是阿婢就不同了,若我真要认祖归宗,那就需得经过扬州城穆家人的同意。认了亲,我也不能同哥哥回京,需得要回扬州城穆家,敬奉穆家老爷为父,受穆家如今的主母教养……”

  说到此,兄妹俩是齐齐皱了眉头,尤其是穆文彦,他是断不能让阿婢自己回去受这份委屈的。

  阿婢继续道:“再者,阿婢这几年和姥娘相依为命,虽过得贫苦,但是运气却是好得很。在夏家庄时,有胖婶儿和周郎中庇护帮助,来到春平县,又得了孙老爷爷和程老太太的照顾。这些恩情,阿婢是断不能忘的。现下,胖婶儿在县城的铺子还没有起色;周郎中还未回来,蔓菁姐姐还没有安定;还有孙老爷爷和程老太太,都还未回来。我没能偿还他们的恩情,岂能现在就这样离开呢?”

  阿婢一番话,说得是情理俱全,到让穆文彦吃惊不小,他倒是没想到,阿婢小小年纪能考虑这么周全。其实,扬州城穆家的事,他已经有了打算。只是现在有军务在身,不能有所动作。只能等解决了利州的动乱,再返回扬州城“清理门户”了。

  于是,思索片刻后,穆文彦便拍了拍阿婢的头顶,同意道:“妹妹说得有理,倒是我考虑不周了。这样也好,你且在程家安心住下,待哥哥回来再做打算。”

  阿婢点头应了,转而面带忧色,张着小嘴儿,问了一连串问题:“哥哥可是要去打仗?要去多久?何时动身?”

  穆文彦心头一暖。从戎这么多年,一向独来独往惯了,。这还是头一次在战前被人关怀询问。他拿下颚抵着阿婢的头顶,一边驱马向前,一边回道:“今日夜里便出发。不过是平息一场小的内乱。不日就归。”圣上把他从北疆调回来,又不远千里派他至此,平息内乱倒是小事,借他夺回旁落的部分兵权倒是真的。所以,这场战役,不过是走走过场,容易的很。

  冯小在一旁连连应声,也道:“那是,这可比北疆的战事简单多了。区区几个小毛贼罢了,便是老大不出马,我也能一刀给收拾了!”

  听得这样说,阿婢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了。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失落。这才相处了半日,就又要分别了。想来哥哥为了来此寻亲,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了,所以阿婢并未表现出来心中的不舍,只是加倍的珍惜剩下的半日相处时光。

  穆文彦放心不下阿婢,打算让冯小留在程家,好相互有个照应。

  阿婢看那冯小一脸憋屈的样子,赶忙摆了摆手,道:“哥哥要打仗,冯小是亲兵,可少不得。而且,他留在程家也多有不便。程家都人待我极好,哥哥放心便是。”

  穆文彦听得阿婢如此坚持,就只好作罢。

  三人一路闲聊,待返回到穆家,天色已经渐黑了。三人从梅院那个与外相通的一个后门进了院子。一进来,阿婢就察觉有些不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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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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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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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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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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