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帆哥,你说我这样回绝汇润的王总,措辞上是否需要再修改?”
在王暮雪向蒋一帆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她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蒋一帆。
对于达到目的却又不得罪人这种事,王暮雪觉得听取情商全宇宙第一的蒋一帆的建议,一万个不会错。m.χIùmЬ.CǒM
“我觉得可以。”蒋一帆笑道,“不过除了感谢对方给予这次机会,然后提及我们是他们的长期财务顾问,只要他们以后有类似的需求你都可以参与之外,还可以稍微提一点。”
“哪点?”王暮雪双手合十在胸前。
“就是表明自己刚刚毕业,投行经验还很不足,希望在明和多锻炼一些日子,以后等自己专业能力上去了,会给他们提供更好的服务,届时也不排除会加入他们公司。”
“啊?!这样说那到时如果不去……”
此时靠在门边的蒋一帆,双手手掌贴着们,身子前倾靠近王暮雪道:“工作跟分手不一样,分手干净利落,绝不给对方任何希望是好的,但工作上要留有余地,别把后路卡死,你现在不想去,不代表将来就一定不想去;他们汇润现在的平台如此,不代表将来一定也是如此。”
“不要把后路卡死……”王暮雪低眉重复着。
“对,留有余地。”蒋一帆微笑着,此时他很想去摸王暮雪的头,但是他忍住了,他的手心不仅依旧牢牢地贴着冰冷的安全门,还同时直回了身子。
王暮雪思忖片刻,右手拳头击打在左手手心上,利落一句:“好!就按你说的办!我等下就给王总回电话!”
“暮雪,我看到曹总笑了。”蒋一帆道。
“啊?什么?!”王暮雪的神经有些没转过来。
“我说,我看到曹总笑了,就在你出去之后。”
王暮雪反应过来后,立刻得意起来,她凑近蒋一帆耳边悄悄道:“告诉你哦,我觉得曹总根本没想赶我走。”
蒋一帆露出了大白牙,“当然,如果他想赶你走,怎么可能只问你毛利率、或者存货周转率这么简单的指标?”
“对对对!”王暮雪原地跳了一下,“他居然从主要财务指标里面考了我两个就完事了!他应该考很多很多才对!而且应该考那种很冷门,很偏的,根本不重要的,比如……”
“比如其他应付款明细里面某一对手方金额的具体占比,这种基本没人会去背。”蒋一帆接话道。
“对对对!”王暮雪连道,“一帆哥,你说曹总今天放水放得这么明显,我入职是不是肯定没问题了?”
“你的能力曹总看在眼里,肯定没问题。”蒋一帆温暖地答道。
【平行时间里,明和证券28层总经理办公室】
“她王暮雪的能力老子看在眼里,那真是差到极致!”曹平生朝胡延德道,“你说说你带个兵都带不好,内核会东跑西跑你都不管,你自己项目又拉不来,一堆证啊一堆证,全是会计的,有用么?”
见曹平生用力将第二根烟头拧了灭,王立松开口道:“曹总,我觉得王暮雪能力很强,我还没见过谁以前能把做过项目的数据这么清晰背出来的。”
“那是老子事前就威胁她背的!说背不出来她就滚蛋!”曹平生反驳道。
不得不说,曹平生这句话让胡延德瞬间找回了平衡感,原来这任务是事先布置好的,难怪王暮雪能背得如此流利。
“那也得她记忆力好才行,记忆力不好的人威胁都没用。”王立松笑道。
“得了吧!就她那三脚猫的水平,老子敢赌,要是老子问偏一点的她肯定答不上来!”
王立松本想脱口一句:“那您怎么不问偏的?您倒是问啊?!”但想想自己其实也能猜到答案,于是王立松只是站在原地,低头笑笑。
这种心知肚明的笑容被曹平生捕捉了去,“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没有曹总,没什么。”王立松说着笑得更灿烂了。
曹平生见状做出了一个要打人的手势,“再笑信不信抽你?!”
此时只听胡延德一句:“曹总,王暮雪跟德国人说的那些,其实我会上都说了,说我们这次并购目的是为了了解国外市场,为了学习,王飞也强调了好几次。”
“哦?!那为什么德国佬最后就听王暮雪不听你们的?”曹平生眯起了眼睛。
“肯定是听我们的,王飞是因为想挖王暮雪,才故意夸大她的作用。”
“他挖王暮雪那肯定也是王暮雪确实做了什么让他想挖!”曹平生放大了音量,“人家王飞好歹也是上市公司一把手,还是行业的龙头老大,有钱有平台,要什么样的人才没有?!换句话说,他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犯得着拉下脸来跟老子讨人?你怎么没本事让他来跟老子讨你啊?”
曹平生如此犀利的话让胡延德哑口无言,但是阎王爷既然开火了,就绝不会这么快结束。
“你这爱打小报告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改?!”曹平生望着胡延德,眉头就不禁锁成了一团。
“打小报告就算了,消息还特么是错的!之前你跟老子说什么蒋一帆跟王暮雪在谈恋爱,结果根本没那回事!”
“蒋一帆都承认了,您不信可以问问柴胡,那个实习生。”胡延德说着指了指门外。
“得了吧,老子什么感情没经历过,蒋一帆那小子纯属单相思!老子一眼就看破,人家王暮雪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见胡延德嘴巴张了开,曹平生继续骂道:“你要摆正你的位置!你不是八卦记者,当好你的领导,当好你的保代!还有……”
曹平生说着顿了顿:“要记住不管我们多牛逼,我们终究是乙方而不是甲方,我们是财务顾问,是人家企业付钱给我们,请我们干活!摆正你的位置!你胡延德就喜欢在企业现场指手画脚以为老子不知道?谈判桌上,价格问题能由我们主动抛出来么?对赌条件是我们自己拍脑袋定的么?!王暮雪要是不长脑子的多问一句,直接给你翻译,你不就得罪了客户么?还怪人家不听话,盲目服从命令的士兵如果遇到一个猪脑司令,那特么死得是最快的!”
胡延德憋红了脸,他此刻唯一感激的,就是曹平生允许蒋一帆出去了,没有让上面这段话被自己的下级听到。
“你一个七几年的人,跳槽还没跳够么?!还没折腾够么?!”曹平生的眉心依旧没有松开,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模样。
“对,曹总您说得对,我回去好好反思反思。”胡延德道。
“出去出去!特么的你要是八几年的,信不信老子一耳光闪过去!”
曹平生说完这句话后,胡延德沉了一脸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吴双见这位中年大叔足足在门外伫立了有一分多钟,不禁起身问道:“胡保代?怎么了?!”
胡延德闻言这才晃过了神,定了定气,走近吴双偷偷问道:“曹总以前打员工,是真的么?”
吴双听后尴尬一笑,反问道:“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胡延德眼珠子转了转,道:“我是想问,如果曹总今后打我,我能不能还手啊?”
吴双闻言一脸汗颜,她不知怎么回答,眼神左顾右盼了一下,无意间扫到了楼梯间的方向,于是手一指,朝胡延德道:“胡保代您看!”
胡延德顺着吴双手所指的方向看去,结果,他看到了柴胡跟做贼似地贴在楼梯间的门上,像在偷听着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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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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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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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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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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