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嫁人路上发现夫君被废了>第 65 章 第 65 章
  在宫城被烧的那一日,许多人都对一件事有着隐约的猜测。

  那日冲进宫城里的人,虽穿着他们魏国军将的衣服与铠甲,却可能并不是魏人。

  但与此相关的传言,与太子子楚曾在那日奸.污魏国主之宠妃的传言相比,却是传得既不那么深,更不那么的广。

  那似乎只是城内的王亲贵戚心知肚明之事。

  事实上,拓跋缺借到了一把最为锋利的枪。

  正是那把枪,令他一举拿下王城,并成功使魏国主与子楚太子一个身首异处,一个则生死不知。

  那便是大商第一战将豹骑将军俞松谋。

  当日出战时,他重伤未愈,且还带着已有多日未有吃饱饭的商军。

  即便是已然决定了兵行险招的拓跋缺都觉得,这一招实在是太险了。

  可魏玄冲却说:古往今来,哪个篡位夺权的行事不险?又有谁是等到准备万全之后才动手的?

  “你若没有准备好,你之敌人便更没有准备好。”

  这便是魏玄冲当日对其所说之言。

  他的谋士是对的。

  待在魏国主身边的,都是一群懦弱无用之辈。

  他们已然被王城之中的惬意生活所腐化,根本连刀都用不好。

  至于子楚太子,他则被自己的父王所忌惮,根本无法把自己的军队带入王城。

  这等情况下,他只要能把俞松谋这枚棋子用好,便足以翻天。

  而现在,助拓跋缺当上摄政大将军的最大功臣便在一间清幽的别院里。

  过着兵将分离的日子。

  拓跋缺未有限制其自由,反而还给他配了商言译语人,以及医师、厨子和部曲奴婢,照顾他起居。

  他之所以能放心这么做,实在是因为他知道俞松谋不可能放下那些跟着他而来的商军将士们不管,自己一走了之。

  但,令其没能料到的,是俞松谋根本一步都没有走出那间别院。

  “豹骑将军今日如何?”

  “将军还是像往日那样,要不就是坐着不说话,要不……就练枪,一练就是两个时辰。”

  那名商言译语人正说着,院子里就传来人练枪时的声音。

  拓跋缺点了头,便让魏玄冲与他一道进去看看。

  只见院子里的俞松谋将一把钩镰枪耍得寒光四起,那一招一式俱是锐利非凡,让人看得挪不开眼。

  但很快,他便停了下来。

  俞松谋看了站在院门口的两人一眼,提着枪便向屋内走去了。

  负责照顾俞松谋的奴婢将茶饼掰碎了,一块一块地放到煮茶的锅里,并将其搅拌起来。

  待到她要把姜、花椒、桂皮等香辛料也放进锅中一道搅拌时,俞松谋便开了口。

  “那些就不必加了。清茶便可。”

  在门口迎接了两人的译语人没有进来,因而魏玄冲便开口,用魏言对那婢女说出了俞松谋的话。

  婢女应了一声,又将茶叶在锅中稍稍煮了片刻,便将茶盛了起来。琇書網

  魏玄冲:“给我也来一碗吧,不用加酥酪和牛乳。哦,给摄政大将军也来一碗这样的茶,除了茶叶,什么都别加。”

  魏玄冲甚至都没有问过拓跋缺一声,便替他要了那样的一碗茶。

  而拓跋缺也不见任何不悦,只是从魏玄冲手上接过了他给自己递来的茶,吹了两口便抿了抿。

  端起茶来的俞松谋不动声色地看了两人一眼,并等待起他们说出今日的来意。

  “我已向从神都来我王城的沿途城郡都发去了折子,问他们是否有见到大商来的和亲公主。现在,已经陆续有当地的守将给我发来了折子。

  “他们之中已有人见过晋越县主了。只是时间上,他们可能都记得不那么清晰。但我已敦促所辖范围内的各地守将,若有人现在见到晋越县主,一定要以礼相待,切不可冲撞了公主。”

  拓跋缺挥退了那个奴婢,态度真挚地说出此般话语。

  魏玄冲则也将其一句一句地译成了商言。

  俞松谋听到这些,拿着茶碗的手一个用力,面上的表情却是让人看不出变化。

  此时他还不知赵灵微的公主封号。

  拓跋缺也明白这一点,因而就还是在豹骑将军的面前,以晋越县主来称呼这位和亲公主。

  仿佛已经好几日都未有说出过连贯话语的俞松谋终于开了口。

  “从她离开神都之日算起,到现在,已有多久了?”

  宫城起火的那天,俞松谋已被困在那座地牢里不知几日了。

  他一听大商竟是决定用赵灵微作为和亲公主,将他换回去,便目眦欲裂。

  待到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然握着手中抢,骑着马率人来到宫城之外了。

  于是他便,将企图阻挡他的人,全都杀了个干净。

  但拓跋缺当日却显然玩弄了话术。

  他让俞松谋以为大商只是这样决定了。

  却不知,公主已然在路上了。

  当王城易主的消息传至大商时,他心心念念着的人,便被困在敌国之境了。

  如此一来,他之所作所为,竟是让和亲公主陷入了更为深重的危险之中。

  他已然,万死不辞。

  魏玄冲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敢再有丝毫隐瞒,直接说道:“公主殿下是在上个月的初九离开神都的。到今日,应当足有一个月了。”

  他未经拓跋缺便给出了这样的回答,也让俞松谋确定,他并不是只会为自己与拓跋缺进行传译的译语人。

  魏玄冲接着说道:“若是按照平日的速度,公主殿下的确应当已经抵达王城。但……魏国地处北边,冬季多雪。若是道路被积雪所堵,耽误个十天半个月,倒也是时常的事。”

  他的这句话,便是在担心晋越县主已然遭遇不测。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魏玄冲便不先向拓跋缺传译这些,并说道:“俞将军,魏国地处北边,冬季多雪。若是道路被积雪所堵,耽误个十天半个月,也是时常的事。”

  说完,魏玄冲便用魏言将这番话语同拓跋缺又说了一遍。

  拓跋缺很快表达了认同之意,并接着说道:“正是如此。我已传信下去,若是谁能将大商的和亲公主安然送至王城,便会给他们厚厚的赏赐。届时,豹骑将军定能与心爱之人再相聚。”

  俞松谋从未对拓跋缺说起自己对于晋越县主的爱慕之心。

  但他在得到消息那日时的表现,以及他从宫城之中夺回的那把钩镰枪,这些都已经让拓跋缺明白了两人之间可能的关系。

  这般细腻的心思,倒是与那些粗犷惯了的魏人武将全然不同了。

  俞松谋沉默了片刻,也不抬眼,就只是说道:“你是我大商的人?何以小小年纪就跟在魏国王子的身边做事。”

  他不知魏玄冲姓名,便也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那青年。

  在俞松谋的眼中,此人行为举止甚是得体,且气度不凡,比起神都之内的那些皇亲贵戚也丝毫不差。

  他此言一出,魏玄冲当然会明白,这句话,是冲着他来的。

  可回答他的,却并非眼前的这个青年。

  那是口音极重的商言。

  是对于久居神都的人来说,并不那么和谐好听的商音。

  “那或许是因为,玄冲不想看着偌大的赵启江山,便就此落入了外姓之手。而我又拥有一半的商血。玄冲流亡至此,便想要辅佐我,登上魏国主之位,以图大业。”

  这是……大商北地的口音。

  魏国上下皆知,拓跋缺的母亲原本是一名身份低贱的女奴。

  却不知,那是被他们从南边的大商那里掳来的女子。

  反正,这种说不上原本到底是来自哪里的女奴,魏国有很多。

  这些奴隶混在一起,也没有那么多人愿意去细究她们究竟是打哪儿来的。

  俞松谋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在慈圣皇帝继位之前,大商的国号并非为“商”,而是为“启”。

  又因为启朝的皇帝姓赵,因而这一脉已然没落了的皇族便被人称为“赵启一脉”。

  “你是谁?”

  俞松谋在盯着眼前的青年好一会儿之后,问出此言。

  “在下魏玄冲,乃宰相魏恒安与兰陵长公主之孙。”

  魏玄冲终于收起了自己表面上的那份温和。

  在说起自己的身世时,他的面色几乎可称得上是冷若寒霜。

  “家祖曾在先皇想要立陈瑶为后时多次上书反对,称其品性不足以被立为皇后,因而便被她记恨在心。”

  在大商,慈圣皇帝的名号可以说是无人不晓。

  可她的本名,却几乎无人知道。

  但这样一个平凡得与其野心以及手段毫不相称的名字,却被魏玄冲张口说出。

  “后来,陈瑶得势,便处处针对家祖。家祖无奈之下只得告老还乡。没曾想,即便如此,也还是未有被她放过。

  “在陈瑶以太后之名当政时,便诬陷家祖意图谋反。案子还在调查时,家祖便已被陈瑶提拔起来的佞臣逼迫自缢了。祖母因此郁郁而终。

  “待到魏家失了兰陵长公主之庇护,便更是……被陈瑶杀的杀,流放的流放。一些人被流放去了岭南,另一些,则被流放去了敦煌。”

  如此深仇大恨即便已然过了近十年,也依旧记忆如新。

  那让魏玄冲一经提起,便眼中透出浓浓的恨意。

  可很快,他便笑了起来。

  魏玄冲又道:“但这也只是我一家之遭遇。死于陈瑶手下的启朝勋贵又怎还能数得过来?如今枝枝蔓蔓俱已被她砍光,只剩下与其有关的主干,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像狗一样向她陈姓之人摇尾乞怜!”

  说到这里,魏玄冲怒意又起。

  “哪怕是魏国人、匈人、吐罗浑人加在一起,也没有杀我赵启一脉那么多人!她如何敢说自己是慈圣皇帝?慈在何处?圣,又圣在哪里?给自己加封如此名号,实乃厚颜无耻,滑天下之大稽!”

  混合着杀意、愤怒与不甘的情绪直直地冲向俞松谋。

  那已然让拓跋缺感同身受,被激起了杀气。

  他也几乎要感染了俞松谋。

  但片刻之后,豹骑将军却是问他:“你既想把陈商一脉连根拔起。将他们赶尽杀绝。你又想杀多少人?你得如何才能与让你如此痛恨之人,有所不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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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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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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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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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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