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今的山东全境,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但他不会天真的以为,山东各州县的地方官都对他死心塌地。
明明是奉旨造反,却不能跟那些地方官挑明,这种狗血剧情搁谁身上,谁不头大啊。
这和买彩票中了上亿元的大奖,结果人家说:“你中奖是没错,但什么时候给你兑换,得看心情”有什么区别?
可这种事能和那些地方官说么?当然不能。即便是阳谷县的老县令蔡叔叔,他都没说。
他已经偷偷跑去给仍在囚禁中的宗泽看了那道造反的密诏,可宗泽非但不信,还满脸失望之色,最后一脸鄙夷的将他推了出去。
不用问,性情耿直的宗泽肯定是将他看成用狡召发家的曹孟德了。
知道他的秉性,西门庆自然不会与他置气,他只希望派出去搜罗各地民情的弟兄们赶快回来复命,赶紧让宗泽大彻大悟,仅此而已。
尽管如今锦衣卫系统运转有序,那也只是暂时的。
尽管他们对西门庆忠心耿耿,可西门庆毕竟一直都是甩手掌柜,具体管事的还是宗泽。
宗泽管事,事无巨细,无论是后勤保障还是精神文明教育,政治教育,军事,都处理的从容不迫,有条不紊,这样西门庆才能如此悠闲。xiumb.com
可如今,四面八方随时会有战事,又怎么能少的了宗泽这个大管家呢?
这事儿闹得……
西门庆摇头苦笑,将目光落在大厅正中硕大的沙盘中某个点上。
这沙盘是西门庆亲自制作的,上面清晰的标注了山东全境的州,府,县,镇,村,山川,河流,树林,道路,甚至是小溪,就连山的高度,水面的宽度,水的深度,在重要位置都有标注。
此时,他的目光所落之处,正是徐州。
此时他有些担忧。
按理说一万锦衣卫弟兄驻守徐州城,抵挡五万大军不在话下。
他担忧的是,万一打起来,呼延灼和关胜那俩倔驴,不惜一切代价猛攻,可如何是好。
到那时,锦衣卫的弟兄放开手脚,将自己的嘱托抛在一边,拿着轰天雷死命的砸,那徐州城外朝廷的五万大军,会不会全军覆没?
那毕竟都是大宋的儿郎啊。
再有一个担心就是……徐州城原有的两千厢军,其中会不会有人临阵倒戈,从背后捅刀子呢?
左思右想,西门庆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几天里,阳谷县城已经聚集了工匠两万多人,并且每天仍有山东各地的工匠陆续赶来。
西门庆筑城的消息传扬出去,一呼百应,各地百姓纷纷踊跃报名参加。
一来是都知道西门庆不差钱,无论是工钱,还是吃穿用度,都是大宋打工一族最好的待遇。
况且,有不少人都欠着济世堂的药钱。
百姓是淳朴的,朝廷的事,他们不会管,因为无论谁做皇帝,都和他们无关。
甚至有不少人心里都期待着西门庆造反成功呢。因为他们认为,西门庆来做大宋的皇帝,他们的日子过得能比现在还好。
所以,听说西门庆造反,大多数百姓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那么一撮人心中窃喜。不就是造反么?有啥大不了的……大宋各地不都是隔三差五就有一撮人摇旗造反么,百姓们听多见多了,貌似见怪不怪了。
不过要说最稳的,那还得是西门庆旗下的工人们,他们几乎没人去考虑西门庆一但造反失败,他们会是个什么下场,也似乎懒得去想。
每日里脸上依旧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来回奔走忙碌,脚下生风,这种乐观无所谓,简直稳如老狗。
西门庆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不枉自己平时疼他们一场。
他心里明镜似得,员工家丁们这种没心没肺,何尝不是对他西门庆本人的一种信任呢?绝对信任!
恍惚中,赤裸裸的降临这个年代,如同发生在昨天,不知不觉间,这一年多来,他已经和这个时代慢慢融合了,如今,一年多而已,就已然有了和朝廷互相伤害的实力了。
目光在徐州城的坐标上停留良久,背负双手的西门庆回过神来,他已然做了决定位,没错,他要去会一会梁山伯排名前十的俩战将。
“杨再兴!备马!髓老子去徐州!”
“哈哈哈哈,安排!”
外头的杨再兴狂笑一声,语气中貌似还隐藏着压抑已久的兴奋。
“安排你大爷……”
西门庆都不知道,这货啥时候连“安排”这个词都学会了,还用的如此贴切,真是三天不念经,赶不上杨再兴啊……
“……”
趁着杨再兴等人收拾行囊的功夫,西门庆找了福伯一趟,将绘制好的图纸交给了他,嘱咐了筑城的事宜。
半个时辰后,在福伯不舍的目光下,带着杨再兴和十来个亲兵,快马出了南门,顺着官道,直奔徐州而去。
阳谷距离徐州,约三百公里,换算成如今的里程,约摸五百里左右,紧赶慢赶,横竖一天内也是到不了的。
一行人在沿途驿站住了一晚,第二日太阳还没冒头儿就再次出发,终于赶在日头落山之前,赶到了徐州城北。
就在刚才,途径到徐州途中最后一个驿站换马时,他了解到,就在昨日,徐州城已经干了一仗了。
据说呼延灼命令先锋官关胜率五千人马在城下叫阵,各种污言秽语骂了一晌午,城内守军无人应答。
最后关胜气急败坏,命人抬着云梯,推着攻城锤攻城。结果还没靠近护城河,就被一波弓箭射退了。
而他们准备好的攻城锤,被城楼上突如其来的一支巨大弩箭轰成了渣渣。
即便是勇冠三军的大刀关胜,看清楚那弩箭后,也瞪大了双眼,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尾巴骨直窜后脑勺,遍体生寒。
那只弩箭,箭杆比成年人的手臂还粗,长一丈有余,箭头是三棱箭头,上头带着倒钩,明晃晃的,一看就是精钢打造,寒光逼人,如今不仅将攻城锤的托车砸碎,还将攻城锤撕了两半,又没入地下近半。
别说是木头架子木头轮子,一端木包铁的攻城锤了,即便是京师汴梁的城门,都可能被这种巨型弩箭一下击碎,即便不碎,起码也是一个大窟窿。
这玩意儿,比禁军种最大号的八牛弩,还要大上数倍。
攻城的这波人,包括关胜,皆是一阵后怕,幸亏他们瞄准的是攻城锤而不是自己。
否则……
一时间他们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远远不够,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自己的凄惨下场……
关胜捂着瑟瑟发抖的小心脏回了中军大帐,向呼延灼禀明了战况,呼延灼不信邪,甚至还对关胜这个先锋有点失望,觉得先前军中对关胜的吹捧,言过其实了些。
开玩笑,比八牛弩还要大上数倍,手臂粗,一丈有余的弩箭,存在么?
八牛弩尚且需要二三十名精装军士合力拉动呢……别说没有,即便有这么大的巨弩,那城头上能使得开么?
“关胜!你少忽悠老夫!你莫不是为你的失利找借口?如那弩箭真有你说的那么巨大,为何不取回来给本将过目?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这…末将是想取来让您过目的…可是,那巨弩入地三尺有余,着实是无法取出啊…”
关胜一脸憋屈解释道,说实话,他对呼延灼的态度,有几分理解,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恐怕他也是不相信的。
“哼!传我将令!命军士速速用饭,饭后随本将攻城!”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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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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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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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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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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