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几位王爷,谁最有可能……”
天上人间二层尽头的一个雅致包厢里,蔡攸探着身子凑近王诜的耳边,压低声音问道,说道可能二字,止住了声音,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屋顶。
王诜脸上笑容不减,也不急着回答,反倒不紧不慢的端起近前的茶盏,缓缓抿了一口,再轻轻放下。
在蔡攸迫不及待的目光中清了清嗓子,开口笑道:“怎么?小蔡大人你此时就想押宝了?”
“嗨!您这是哪的话,就别藏着掖着了,我可是听说了,官家不久前可是又吐血了。
话说,小侄我可不像您老,皇亲国戚,任谁坐那位子,也得喊您老一声姑丈不是。
我可不一样,如今和家父闹翻,一无背景,二无靠山。
还请您老给小侄指一条明路不是……”
“呵呵,以你的才学见识,无论何时都是国之栋梁,谁坐那位子,也得对你委以重任,此时想这些作甚,杞人忧天,杞人忧天了啊……”
王诜摇头晃脑,手里盘玩着俩白玉雕琢的核桃,顾左右而言他,可把蔡攸急坏了。
看王诜一直装糊涂,蔡攸郑重其事的从座椅中站起,来到王诜面前,一揖到底。
“嗨!您老就指点一二吧!算小侄求您了成不?”
“哈哈,行了行了,老夫跟你打趣,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坐下说。”
“如此说来,您老肯说了?”
“坐嘛!”
待蔡攸再次落座,王诜笑容不减的说道:“能坐那个位置的,无非二人,简王和端王。虽不知花落谁家,不过老夫倒希望是端王。”
“哦?这是为何?”
“呵呵,因为,你我,都与他交好哇哈哈哈哈……”
“……这,不瞒您说,小侄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端王殿下虽与官家亲近,可简王毕竟是官家一母同胞,貌似更为名正言顺……”
“如此说来,你是想离端王而去,转头简王赵似?”
“怎么会?小侄哪里是那等两面三刀之人?我与端王殿下亲近,那是志趣相投,且仰慕他的风度跟才华。”
看王诜那眼中的戏谑,蔡攸连忙开口辩解。
“嗯,孺子可教也!你说的不假,简王和官家是一母同胞,届时朝中拥戴者固然少不了。
可是,他与官家自小就不甚亲近,在他与官家兄弟二人之间,朱太妃明显偏心与他,直至今日,依旧如此。
否则,如今高老太后已故,以官家的性情,你当真以为,他不能让朱太妃做皇太后么?
说到底,还是亲情淡薄罢了。
若真到那一天,你以为,官家的遗诏,会写谁的名字?”
“难不成,是端王殿下?”
蔡攸面露喜色,抢答道。
“然”
“只是,若朝堂之中,群起反对,那可如何是好?您也知道,这皇权更迭,关乎太多人的利益,即便是诏书,也得经中书门下两省之手……”
“呵呵,老夫打小看着端王长大,若说谦逊,仁孝,诸王之中,无人出其右也!
不仅官家与他情同手足,就连向太后,朱太妃,以及后宫众嫔妃都对他青睐有加。
你当真以为,后宫是摆设?
别忘了,当年的高老太后是何等的威慑……”
“如此说来,还是端王殿下赢面大些!哈哈,小侄多谢您老指点迷津!来,小侄以茶代酒,敬您一杯!稍后,不醉不归!!”
“哈哈哈,干!”
一老一少二人将茶盏相碰,一饮而尽。
此时,楼下传开了“端王殿下驾到”的喊声。
“哟!来了!哈哈,走吧,你我下去迎一迎!”
说话间,王诜与蔡攸二人已经出了包厢门,朝楼下走去。
赵佶三人这顿饭吃的极为尽兴,王诜对赵佶的态度倒和往常一般无二,蔡攸却有意无意的比以前更加殷勤,席间对赵佶百般伺候,添茶倒酒,夹菜擦汗,就连腰背都比往常矮了几分。
王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又过了两日,西门庆收到消息,那些被各地官府抓走的掌柜,工人,基本全被释放,并且已经在锦衣卫的保护之下,带着家眷朝山东赶来。
这个好消息,让西门庆十分满意,看来那些贪官污吏,还是怕自己将他们的罪行放到哲宗的案头上。
不过,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还是给西门庆提出了条件,条件五花八门,却也大同小异,总体只有一个意思,让西门庆继续给他们供应货物。
这一点,西门庆早就想到了,只是将价格,提高了三成,毕竟,运送的路程远了,需要的人力物力成本增加了不少。
另外他考虑的是,那些从各地集结而来的工人,连同家眷,粗略估计,不下二十万人,这还不是全部。
这些可都是外乡人,一下子涌入阳谷这个小县城,衣食住行都要解决。
土地,是没办法给他们分的,住房,可以花大价钱,征集周边各县的工匠加速建造。
然而,基本的吃住安排好只是最基本的小事。
关键在于,他们今后如何生存,没有土地,几十万人如何养活?
即便他西门庆富有,那这一年多积累的财富供养几十万人吃喝拉撒,又能撑多久呢?
因此,继续给那些人供货,是必要的,这和气节无关,实数被逼无奈。
西门庆在一大堆回信之中逐个翻阅着,直待看到河阳的一封书信,让他脸色巨变,怒火中烧!
“混账!找死!!!杨再兴,你给我滚过来!”
一声怒喝,门外坐台阶上晒太阳的杨再兴,一个机灵跳了起来,几步奔到屋里:“首长,咋…咋了?”
那模样像做错事的小学生,别看平日里和西门庆嬉皮笑脸灌了,也习惯了西门庆经常虎着脸吓唬,可声音里的情绪他能分辨。
假生气和真冒火,那是截然不同的。
“你,带一票人,乔装打扮,快马去一趟河阳!接一个人!”
“是!接谁?”
杨再兴不敢马虎,一个立正敬礼,领命之后才小心问道。
“我结拜兄弟的舅舅,河阳天上人间的掌柜!如今,在河阳官府的大牢之中,被人打断了双腿!”
“首长!您就说怎么办吧!”
“把人给我抢出来!至于那主官!杀无赦!把他的罪证,摆在他的尸体上!把他的尸体,挂在他家大门外!
老虎不发威,拿老子当病猫!我西门庆就让天下人看看,我的人,谁也不能动!能不能办到?”
“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不灭他满门,我提头来见!”
“滚!冤有头,债有主,他的家人就不要动了!要他狗命就行,另外,将他的财物抄没一空,就,散给河阳的穷苦百姓吧!”
“得令!”xǐυmь.℃òm
跟西门庆上过战场,早就想拿人开刀的杨再兴,领命之后,取了令牌,只身快马,直奔梁山大营。
当夜,二百精锐,身着便服,暗藏兵刃,分批次一路向西,直奔西京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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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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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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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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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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