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该吃药了”
西门庆正在躺椅上打盹儿,一丫鬟端着个精致的木托盘缓缓来到近前,暖声说道。
“哦,放在那里吧”
西门庆抬了抬眼皮摆手说道。
他做梦都没想到,大夏天的竟然莫名其妙的感冒了。
只感觉脑袋昏沉沉的,还有些轻微的清水鼻涕。即便在前世,他也几乎不知道感冒为何物,本以为以自己的体格,感冒发烧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谁成想……
不过…即便是感冒了,在他眼里也绝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打针不吃药,多喝点热茶,睡上一觉也就好了。
哪成想,小小感冒却成了全府上下顶了天的大事。
“不行!福伯说了,要我亲眼看着少爷把药喝了才是。”
丫鬟不依不饶……看那架势,西门庆不当面喝了药,她就不走了。
“这……好,我喝”
西门庆苦笑一声,拿起乘着汤药的小碗。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药很苦……
西门庆本来想加些冰糖进去一起熬制的,哪成想,全家上下积极反对。
说什么……良药苦口利于病,越苦的药,效果越是突出。
西门庆苦口婆心的咨询了自家药铺多位坐堂圣手,得到的答案基本是一致的,药不苦?那还是药嘛!
可西门庆努力回想一下,后世的各种药房里,熬制分装成小包的那种药汤,不都是加了蜂蜜的嘛…
眼看着西门庆乖乖喝了药,丫鬟脸上浮起心满意足的甜笑,收拾药碗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西门庆朝门口瞄了一眼,看见丫鬟远去,两个卫兵也都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力度,将面前的抽屉打开一条缝隙,又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支高粱秆子做成的细长吸管,透过抽屉的狭小缝隙,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那里面是他藏着西瓜汁
……
其实,他心中比谁都清楚,家中这些人,之所以防贼似的防着他,着实是为了他好。
这个年代,医疗条件有限,感冒风寒,往重里说,那时是足以致命的。
别说普通人家,即便是皇宫里的妃嫔贵人们,冬天里因偶感风寒而香消玉殒的也不在少数。
西门庆觉得大夏天的感冒实在荒唐,可铺子里的明医圣手会诊之后却说,这八成是西门庆去年冬天在西北打仗时寒邪入体,因为他身体强壮,所以这寒气一直到此时才发作起来。
西门庆本想反驳,可是,仔细一想,似乎人家先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按着黄帝内经的说法,春种夏长秋收冬藏,乃是天地至理,也是养生的不二法门。
得,你们不是不让我吃油腻的嘛,不是不让我出门见风嘛不是不让我吃生冷食物嘛不是不让我吃辣椒嘛…嘿嘿,不让抽烟你们恐怕还不晓得伐?
嗯?!不是…
西门庆习惯性的摸了摸那烟斗,还在…只是,盛放烟丝的小包却不见了…
不用想,肯定是被哪个家丁丫鬟或者亲兵给摸走了…
西门庆强忍住那种苦闷憋屈的不适感,唉声叹气的闭上了眼睛,靠在躺椅的怀抱里。
此时此刻,他内心其实很是紧张,因为他满脑子都在想童贯他们这会儿在做什么。
他并不担心童贯那些人的安全问题,因为他知道,辽国不会敢于在这个时候同大宋闹僵。
毕竟,耶律洪基那老家伙还没咽气,耶律延禧那小混球还没上位。
他紧张的是,这次童贯的辽国之行,能不能遇见完颜阿骨打,能不能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
甚至,他不大敢确定,这世上有没有完颜阿骨打这个人。
水浒的主角们出现的越来越多,也让他越来越质疑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究竟是正经的大宋朝,还是水浒世界,他倒是不甚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先前的谋划,能不能顺利进行。
目前,少华山的神机军师朱武等人,实力越来越庞大,送往梁山大营接受系统的军事化训练的人越来越多。
近期,西门庆已经开始着手从各处抽调锦衣卫的人手,从大宋北境向辽国渗透了。
满打满算,哲宗也活不过一年了,耶律洪基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
自己必须赶在哲宗驾崩之前,迈出计划额第一步。
只是……这一切,能顺利么?
“陛下,此前大宋使团的童贯一行,带了礼物去了女直部的营帐,见了完颜撒改等人,并且,在那里逗留了许久才离去,看众人面色,硬是饮了不少酒。”
“嗯,他们是偷偷摸摸去的?”
耶律洪基靠在椅背上,眨了眨沉重的双眼,轻描淡写的问道。
“并非如此,他们去的道也光明正大。您看,是否将女直部的几人抓了,拷问一番?臣担心,他们有所图谋。”
身着辽国武将官服的那人,恭敬请示道。
“不必了,女直部这几年实力虽壮大了几分,不过,也还是穷乡僻壤,况且,他们在北,宋国在南,中间还隔着我大辽千里的土地,能谋划个什么?”
耶律洪基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陛下所言甚是,倒是臣多虑了,做日宴席间,童贯等人向女直部众人敬酒,言行举止颇为真挚,想来是没见过世面,将他们的野蛮粗鄙当成了英武豪放了”
那武将说起女直部几人,脸上下意识带出了几分鄙夷。
“此事不爱深究,当务之急,是要与那童贯接触一番,看能否从他口中打探那什么神雷的消息。”
耶律洪基没睁眼,只是抬起手轻摇了两下,他最近,太累了。从他意识到自己真的衰老了,到感觉自己时日无多,恍惚间只觉的弹指一瞬。
因此,这段期间以来,他不仅没静心调养身体,而是花更多时间来处理国事,熬夜成了常态,似乎是对自己生命流逝不甘和抗争。www.xiumb.com
却终究难以抗拒,苍老的躯壳应有的迟滞和疲惫。
“陛下,此人身份已经查实,乃是宫廷宦官,而且进宫多年,此前并不受宠信,也未曾担任要职,在大宋更无什么名声和影响。
而且,臣听闻,汉人历朝历代的宦官,其对君主之忠诚皆远大于普通的文臣武将,似乎,并不好拉拢。
不如,想个由头将宋人支开,借故搜查他们的行囊,此前的谍报说,他们随身携带的木头箱子里,就装着那神雷。”
那武将并未因耶律洪基闭着眼而有所懈怠,反之言语之间还不时小心翼翼用余光留意着他的脸色变化,恭敬谨慎之极。
“哼,人活着,皆逃不过财权,色,名,利,宦官不近女色,不代表他不贪权逐利。
你的办法,不妥!你可知那物件,破坏力极强,动辄便是惊天动力,一片火海。
若是宋人警觉,随身携带,鱼死网破,岂非前功尽弃了?
死上些人无关紧要,你莫要忘了咱们的目的是查清楚那神雷到底是何物,有没有仿制的方法,最终为我所用!而不是,要些支离破碎的尸首!”
耶律洪基脸上有些不快,不轻不重的拍了下椅子的扶手,却吓得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诚惶诚恐的说道:
“陛下息怒!是臣考虑不周,臣谨遵陛下旨意,尽力拉拢童贯,尽早查清那神雷的底细!”
“此事务必要快,下去吧!”
耶律洪基摆了摆手,那人恭敬的起身离去,一直走出门外,才敢抬起衣袖擦拭了额头的汗水。
“哎……人啊,一生中光是吃与睡,便要消磨大半光阴何苦来哉…”
耶律洪基睁开浑浊的双眼,似是看着门框里的天空,落寞叹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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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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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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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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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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