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一出,琴操脸色更难看了,蔡卞或许并无恶意,但这事情却是那徐俯挑起的,可是这样的场合,又不好拒绝,着实有些为难。
西门庆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起身到:“大人,琴先生这几日喉咙有恙,不便发生,实在是唱不了,所以,只能给大家抚上一曲琴,往大人海涵!”
徐俯深深看了西门庆一眼,咬牙切齿~
“是么?竟有此事,那...好吧!就就抚琴吧!”蔡卞说道。
随机有人把琴抬了上来,琴操起身移步过去,在琴前落座,双掌虚案在琴弦之上,显示闭目沉思一番,随后双手舞动,一段优美的音乐从指间流淌~
琴声婉转悠扬,磅礴大气,西门庆却听出了一丝孤寂和凄凉~琴操果然是琴操,不负盛名,虽不至于绕两三月,不知肉味,但也真真儿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不管是谁,不论地位高低,年龄大小,席间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本来嬉皮笑脸,各自谈笑的人也都寂然无声了,就连始作俑者徐俯和蔡卞,也是颇为专注。
一曲终了,班上无人说话,似乎都还沉浸在那婉转的琴音之中无法自拔,随后反应过来,皆腹胀大赞。琴操没有理会他们的大呼小叫,只是默默起身转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正待有侍者上前欲要将古琴抬走的时候,卑鄙小人徐俯有开口了,那公鸭嗓在厅内显得极为刺耳:“慢着,不急拿走!西门公子,你是诗会的头名,文采可谓冠绝天下,我等自是不能比肩,所谓词曲不分家,想必西门公子在乐曲一道也是我等难以企及的,今日盛会,西门公子可否借此机会,弹奏一曲?顺便唱上一首词,岂不美哉?大家说是不是啊?”
王八蛋!这是在报自己刚才插手帮助琴操的仇啊~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老子岂是你这类上不了台面的货色可以拿捏的?
不过这家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捧自己,明显是拉仇恨啊,试想一下,虽然自己是诗会头名,但是文人都心高气傲,在座的人中,或许没几个人服气自己,他再这么一说,瞬间把大部分人拉到了他的阵营去了~果不其然...
“是啊是啊,西门公子才学冠绝天下,区区抚琴歌唱,定然是难不住你的!何不表演一曲让我等观摩学习一番呢?”
“是啊是啊,西门公子,你就别谦虚啦!”
“是啊是啊!来一首!大人还在看着呢!”
“来一首!”
众人开始起哄,蔡卞也是笑着点点头,奇怪的是李格非也是满怀期待的模样...
不得不说的是,李格非是真的有些期待的,今日从天上人间离去,王氏就和他说了西门庆与李清照似乎有些猫腻,两人一商量,都觉得西门庆不错!方才西门庆维护琴操,李格非心中更加赞赏,如今他也想看看,这西门庆到底有多少本事。
“既如此,那我就献丑了!”
不就是弹琴唱歌么,你真当老子不会啊,弹什么呢?既然岳父在这,琴操也在这里,不妨给他们来一首苏轼作词,邓丽君演唱的“但愿人长久”,嘿嘿,把领先这个年代上千年的流行音乐搬出来,震死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打定主意,在琴操和李纲包括李格非在内的数人期待的目光中,大大方方的走到古琴前坐下,学琴操方才的模样,伸出双手虚放在琴弦上,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着歌曲的旋律,手上开始有了动作。
随着琴音响起,众人面面相觑,曲调怪怪的,不过,倒也别致悦耳,并不是不同音律之人能弹得出来的,只是手法有些生疏。
徐俯看着西门庆略带生疏的指法,嘴角挂上一丝冷笑,一看这西门庆就是顾自强撑罢了~
西门庆确实很久没有弹琴了,在前世,他只是闲暇时候去孤儿院教孩子们古琴,但平时任务很多,基本都在枪林弹雨中度过,穿越到大宋以来,更是没有沾过古琴,还有就是西门庆这副身体的缘故,感觉手指有些僵硬。
不过谈着谈着感觉就回来了,渐入佳境,一段前奏弹奏完,趁着指尖停顿的一刹那,张口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前半段歌词唱完,手下却没停,继续弹奏着,此时厅内在座的人全部目瞪口呆,包括唯一的女性琴操,也包括了他未来的岳父李格非~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他唱的是苏轼的“水调歌头”,这首词在青楼歌女中传唱度很高,甚至很多文人相聚,也会吟唱这首词。
可是这唱法和大宋现有的,流传出的任何一种唱法都不同,不禁不同,而且相差很大,尽管差别很大,但却是相当好听,不,相当二字用的轻了,极为好听~似乎也不太够,反正就是好听!
惊讶过后,众人沉浸在这美妙的旋律之中,琴操眼中异彩连连,李格非单手抚摸着胡须,脸上笑意连连,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晃脑~李纲,李光,李弥逊三人崇拜的看着场中犹自抚琴的西门庆,眼睛一眨不眨~似乎要学会这首曲子,要记住这唱法一般~
全场只有一个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徐俯坐在那里,看着一脸淡然径自抚琴的西门庆,在看看满场陶醉的才子和高官,脸色先是变绿,由绿转黑,由黑转红,由红变紫,再由紫变青~双拳紧握,指甲都快陷进肉里了,如果有人注意,便能发觉此刻他的甲床连带着上半截手指都全部泛白,毫无血色~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呐~
正在此时,西门庆又开口唱道:
“转朱阁~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
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一曲终了,西门庆向四周抱了抱拳,返回自己的座位......
全场鸦雀无声,足足过了半分钟,人们才逐渐从陶醉中清醒~
“好!好哇!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想必,这曲子是你所做吧?词曲配上苏学士的水调歌头,再配上你这别具一格的唱法,真是相得益彰~好!好哇!来来来,如此,当浮一大白!来来来,诸位共同举杯!”
万万没想到,说话这人不是李格非,却是蔡卞身旁的许将~
许将乃是仁宗嘉祐八年状元,是福州地区历史上第一个状元,文武双全,廉洁奉公,此时已是三朝老臣,深受神宗和哲宗的器重,并且是此时新党核心人物之一,官拜副相。
众人把杯中酒斟满,一饮而尽,随后,几位老头借故不胜酒力便先离开了,剩下的时间留给了这些年轻人。
一时之间,场面更加热闹,除了和徐俯交好的数位才子之外,其余的人争相前来与西门庆敬酒,说一些恭维的话语,西门庆也是来者不拒,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一直到宴会结束,徐俯都没再借机挑衅,他不是傻子,发现场中大多数人都倒向了西门庆一方,他才不会傻到自讨没趣。
只是,从此以后,这个不大不小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未到戌时,西门庆便和琴操,李纲几人离开了,出了门,和几人约好明日晌午在这国子监对面的天上人间相聚,便各自离去。
钱罐的夫人,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已经痊愈了,这也是个读过书的,知书达理的女性,有过管理家务的经验,所以基本上西门庆宅子的管家任务就落到了他的身上,至于钱罐,对西门庆有大用,做个管家,着实是屈才了。
西门庆回到家的时候,家中灯火通明,福伯在院子里逗弄着钱罐的七岁的儿子钱多多,钱罐夫妻俩在院中石桌上摆放着酒菜。福伯单身了大半辈子,对孩子极为喜爱,西门庆看到一老一小玩的开心,心中越发的心疼起福伯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传宗接代在古人眼里是一等一的大事,哪怕你是个讨饭的,带着一家子讨饭,那也比一个没有子嗣的富家翁来的体面。琇書網
等忙完了这一阵,一定要给福伯找个伴儿,福伯还不到五十,说不定还能生个一儿半女的,西门庆心想。
“西门叔叔,你回来啦!”钱多多很喜欢喝西门庆在一起玩儿,尽管西门庆总是在他调皮的时候,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相扣,弹他的小丁丁。
“嗯,回来啦!福伯,老钱,嫂子,你们还没吃饭?”西门庆疑惑的道,这都快晚上八点了,天已经黑了,怎么现在才吃饭?
“公子,今天酒楼特别忙,福叔和钱罐刚从那里回来,没来得及吃饭呢,我就给他们张罗了一些,我知道你今日是去赴宴,所以就猜想啊,在那宴席上,铁定是吃不饱的!所以连你的也备上啦!公子,快来一起吃吧,尝尝我的手艺!”钱罐的媳妇儿笑着说道,真是个体贴的妇人,竟考虑的如此周到。
“哈哈,还真让您给说着了,我还真是没吃饱~早知道这宴会这么无趣,我就不去了~来来来,钱多多,去洗手,吃饭了!”
几人落座,钱罐媳妇儿给没人倒上一杯酒,端起酒杯,动情的说:“公子,这么多天过去,我的病也好了,承蒙公子心善,收留了我们一家,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会说什么吉祥话,反正,我们一家的命,都是公子救得,多有的话,都在这酒里,也在我们一家人的心里。以后,就看我们一家人的表现吧!”
钱罐媳妇儿,眼里闪着泪花,举起杯子一饮而尽,钱罐没说话,也是站起身把酒喝干了。
西门庆看到这里,心里暖暖的,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钱罐两口子都是实诚人,这些天的相处,他早就把他们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没有多说,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举杯一饮而尽,不是说了么,此时,要表达的一切,都在酒里。
福伯把钱多多拉进怀里,往他面前夹了个鸡腿,钱多多开心的吃着,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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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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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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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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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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