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然而,等到了地方,米莉顿时笑不起来了。琇書蛧
她以为郑军请她吃早餐至少得找个有情调有档次的西餐厅,再不济,找个气氛好一点的茶餐厅也可以啊,结果呢?
他居然带她来酒店食堂吃免费供应的早餐!
米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管怎么说,她和他也曾经是亲密爱人,再见面既然和和气气没有剑拔弩张,那他怎么到了请她吃一顿饭都吝啬的地步了?
更气人的还在后面。
米莉坐在餐桌边等了半天,眼睁睁地看着郑军取了自己的那份,然后一脸疑惑地抬头问她:“你喜欢吃什么,自己去拿呀。”
这一瞬间,汹涌而来的委屈快速将她淹没,她知道,郑军就是故意埋汰她的。
两个人一起生活了几年,她至今还记得他一些生活的小习惯,记得他讨厌香菜不吃葱,口味偏淡又嗜辣如命,知道他十年如一日,从来不用沐浴露,洗澡只用同一个牌子的香皂。他也深知她挑食的习惯,知道她爱吃鸡蛋从来不吃蛋黄,吃鸡肉不吃皮,不吃青椒不吃茄子。
从前朋友都说她矫情,只有她知道,矫情都是因为他愿意宠着她,惯着她,包容她。
可是现在,他不愿意纵着她了,他把她从自己的生命里剔除得干干净净,明知道她对往事刻骨铭心念念不忘,而他却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她所有伪装打碎。
米莉忍着内心的酸楚,自嘲地笑笑,都说女人绝情,实际上男人绝情起来也不遑多让。
郑军旁若无人地大口喝着稀饭,声音呼噜噜的,吃相十分粗鲁。米莉优雅地站起来,淡淡地道:“几年不见,你品味变低了不少,挑人的眼光也是。我还有事,不打扰你用餐了。”
米莉柳腰轻扭,婀娜多姿地消失在一众惊艳的眼光里。
郑军默默放下汤勺,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来,慢悠悠地擦着手,仿佛自己在做的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偏他的表情又十分平静,静如深潭,让人看不出深浅。
和米莉的会面,全在郑军的意料之中。或者说,郑军知道米莉的野心,知道她一定抵抗不了名利双收的诱惑,这场比赛她一定会参加。
毕竟,还有什么扬名的方式能够比得上真刀真枪打败对手来得光明正大?
米莉虽然在自己面前做出一副情深难改的样子,但是郑军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不相信,一个能为一点小利背叛感情的人,一个多年不联系的人,会幡然悔悟再吃回头草。
郑军转念一想就知道缘由了,恐怕自己的出现让对方感到威胁了,她想通过这种方式降低自己的戒心,或者说,她想用一点旧情换取他的怜惜。
想通了这一点郑军心中更觉得腻味,又觉得好笑,她不会以为他有能力左右这种大型的赛事吧?
她可真瞧得起他!
果然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人都有玉望有野心,这很正常,可你不该让无辜的人为你的玉望与野心买单,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郑军呆住了半天,才起身往回走,不管米莉准备如何出招,他还是要提醒小丫头注意提防的。
房间里,玉兰坐在茶几边上一口接一口地吃着雪蛤银耳炖燕窝。
这是贺世开带过来的,玉兰看见那个保温壶上憨态可掬的小猪,就知道这是冬儿的手笔。想到贺世开这么一个不沾烟火气的男人随身带着一个卡哇伊的保温桶从帝都到魔都,玉兰觉得太有喜感了。
玉兰专注地吃东西,贺世开就专注地看着玉兰。
她刚洗漱完毕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穿着家居服,整个人像猫儿一样懒懒的。短发终于长长了一点,柔顺地散在肩头,贺世开轻轻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干净清爽的小脸。
玉兰抬头看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她红唇微肿,唇瓣上沾着蜜色的汁液,就像可口的果冻,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贺世开觉得自己一颗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的手抚过玉兰微肿的唇,心里不由叹气,小丫头,你要快点长大呀。
玉兰抬头看见他目不转的地看她,神情微赧:“你怎么过来了?”
贺世开面不改色地扯谎:“哦,公事,顺路。”
玉兰不疑有他,嗯了一声接着吃早餐。
郑军在门外敲门,“玉兰,起床了吗?我给你带了早餐。”
贺世开顺手将自己的外套披在玉兰身上,制止了她去开门的打算,“你吃你的,我去开门。”
门一打开,郑军的笑容便凝固了。
贺世开西装革履地站在门边,身上没有穿外套,面色平静的道:“兰兰吃过了,谢谢你的好意。”
郑军放下手上的东西,笑得极有风度:“是吗?你是?”
贺世开不认识郑军,郑军却是见过贺世开的。那年在故人庄惊鸿一瞥,贺世开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此一问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
贺世开牢牢挡在门口,没有请郑军进去的意思,“哦,贺世开,兰兰未婚夫。”
贺世开觉得,面对一切雄性生物都要宣示主权,好让对方知难而退,这是原则。
郑军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
据他所知,玉兰虚岁才15,都还未成年,怎么就蹦出一个未婚夫了?
再看贺世开一脸坦然,一副“让你看个够,我原谅你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郑军何止是心塞。
他扯了扯嘴角,说道:“我是玉兰的……同事,郑军,她姐姐拜托我照顾她。”
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个词勉强能够表明自己的身份了。
贺世开没什么诚意地道:“你好。”
两个男人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的功夫,玉兰已经快速穿戴整齐走出来了。
她不好意思地朝郑军笑了笑,一边道:“郑大哥,现在要出发了吗?”一边毫不避讳地把外套披到贺世开身上。
贺世开低头看着玉兰像小媳妇一样给他整理衣装,脸上的笑容快要满溢出来。
郑军看着眼前配合默契的两个人,默了默,心里有一道声音不停地在蛊惑他:“拆开他们!拆开他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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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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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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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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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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