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儿看见玉兰就想往前冲,贺世开黑着脸一把拎住她的衣领。
“冒冒失失的干什么?”
陈冬儿虽然被骆禹宸关了一段时间,不过除了限制她的自由以外,吃穿用度不仅没有亏待她,反而是什么好的贵的都往她身上砸,生生把她养胖了五六斤。
贺世开看自己的小未婚妻弱不禁风的样子,很怕冬儿这个小胖妹给她砸出个好歹来。
玉兰抿嘴笑道:“你们回来啦。”m.χIùmЬ.CǒM
贺世开迎着玉兰的视线,一触就再也移不开眼。
陈冬儿跟毛毛虫似的扭来扭去,想摆脱贺世开的手,嘴里不满地嘟囔:“快点放开!哥,有异性没人性啊!”
贺世开板着脸:“你不乱来我自然放开你了。”
玉兰迎了上来,陈冬儿翻了白眼,也不管揪她领子的手了,伸手用力抱住玉兰,撒娇:“玉兰,我好想你,你看我都瘦了。”
贺世开毫不客气地拆台:“再胖下去你都走不动路了。”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玉兰才注意到贺世开身边还站了一个人。
那人忍着笑,朝玉兰伸出手:“你好,我是舒然,久仰大名了。”
玉兰一听就知道舒然与贺世开关系很好了,也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陈玉兰。”
陈冬儿嘴快,叽里呱啦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玉兰顿时恍然大悟。
阿娘被气进了医院,问阿姐缘由,阿姐都不肯说,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玉兰由衷地对舒然道:“谢谢你,劳你大老远地跑这一趟了。”
舒然笑眯眯地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陈冬儿终于挣脱了贺世开的手,和玉兰咬耳朵,“你没看到我小叔小婶当时脸上的表情,被舒然哥哥唬得一愣一愣的,连个屁都不敢放。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呢?为了钱什么混账事都能干的出来!”
玉兰看了贺世开一眼,贺世开微微摇头,玉兰顿时叹气。
有些人注定亲缘淡薄,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看见玉兰心疼的样子,陈冬儿道:“我已经麻木了,只是想起我爹就替他不值罢了。”
舒然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手臂轻轻撞了撞贺世开:“敢情你每次玩失踪都是躲到这里来,真会挑地方。”
贺世开没有说话,眼神落在前面手挽着手,两颗脑袋靠在一起说悄悄话的两个人,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玉兰问陈冬儿:“那人为什么带走你?”
说到这个陈冬儿就来气,“那个老混蛋!他说他是我娘的未婚夫,还说是我舅舅家里人作梗,才害得他们分开!我呸,就他那王霸德性,我阿娘受得了才怪……还想当我爹,美的他!”
玉兰也无语了,她从前猜测贺晓霜是个有故事的人,没想到事实果真如此。
不过,贺晓霜干净利落地斩断前缘,心甘情愿和陈志军窝在小山村里安然度日,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她早已把过往放下了。从她为冬儿安排了那么多后手来看,玉兰猜测贺晓霜绝对没想到陈冬儿有朝一日又碰上那个人。
尤其是陈冬儿还和骆锦年有纠葛。
玉兰看着陈冬儿,觉得这孩子也是一根筋,语气十分同情:“你不是说要嫁给骆锦年?那你还得叫他爹呀。”
陈冬儿一愣,“对啊,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都怪骆锦年,老是老混蛋老混蛋的叫,害我都受影响。”
玉兰顿时黑线,又听见陈冬儿嘀咕道:“要么我把骆锦年甩了?”
玉兰不禁为骆锦年点了一根蜡。
帝都某座摩天大楼的顶层办公室里,被文件淹没的人顿时打了个寒战,嘀咕道:“肯定是冬儿想我了。”
再看一眼面前等待审批的文件,骆锦年想死的心都有了。
亏他还沾沾自喜篡位成功,现在方知上了恶当!
这么多没完没了的工作,他何时才有时间去追媳妇儿啊!
公司我不要了,还给你行不行?
玉兰同情骆锦年三秒,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不过,甩了骆锦年,他要分开你们的目的也达到咯。”
陈冬儿顿时纠结了,她这是不管怎么做,老混蛋都能达到目的咯?
玉兰失笑,在陈冬儿手上轻轻拍了拍,说道:“顺其自然吧。”
没过多久,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了。
李爱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舒然帮玉梅洗脱了污名,更是使劲浑身解数整治了一桌好菜,好好招待了舒然一番。
宾主尽欢。
有人欢喜有人愁。
宏观村里一片愁云惨雾。
村长拿着停止续约通知书,脸色铁青。
早年老陈家在南坪村里开设手工作坊,起了个好头,村民们趁着这股东风渐渐富裕起来,小作坊遍地开花。
玉书心善,虽然举家迁到市里去,仍旧没忘记拉拔乡里乡亲,和乡里签订了五年的供货合约,只要各家的作坊里面的成品达到标准,新饰界都照单全收。
这几年新饰界连锁店越开越多,村民们赚得盆满钵,宏观村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小饰品加工基地。
考虑到合约期限将到,村里有几个人提出,这几年随着原料的上涨,新饰界给的收购价格低了,正好趁续约的时候和新饰界好好谈谈条件。
谁能料到昨天大家还为提价多少才合适争得面红耳赤,今天就接到了解约通知,怎能不让人气愤?
乡村上空回响着紧急开会的通知,何招娣扯了扯嘴角,眼帘低垂,掩住讽刺的光芒,转身进了室内。
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几年新饰界的无欲无求养大了某些人的胃口,让他们以为新饰界离了自己的作坊就开不下去了。
不仅如此,他们对玉书还诸多怨言,认为玉书是吸血鬼,靠吸食乡亲们的血致富。
何喜梅出事的消息一传来,有人居然笑哈哈,说老陈家终于遭了报应。
那一刻,何招娣很想问问那个人,倘若没有老陈家给大家开创了手工制作这条路,大家估计还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哪来大家这衣食无忧住楼房的惬意?
老陈家做的最大的错事,恐怕就是养肥了一群白眼狼了。
何喜梅的事才没过去多久,他们居然又把脏水往玉梅身上泼。
何招娣冷眼看着他们议论纷纷,在心里骂了一声不知死活,就约束自家爹娘不去掺和了。
那个人啊!脾气火爆,眼里不揉沙,她绝能忍受别人对她和她家人的诋毁?
看,现世报来得多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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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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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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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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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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