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母盯着何喜梅,眼神不善的说:“你谁啊?管这么宽?”
她色厉内荏的样子,何喜梅一点也不惧。
“我就是你嘴里那个拐跑你家女儿的陈玉兰的大嫂。怎么称呼你啊?你女儿是谁?我好帮你问问我家小姑子是怎么回事?”
吴母是个欺软怕硬的,刚才别墅进不去,又被保安恐吓了一下,再加上玉书与何喜梅两个人衣着考究,往那儿一戳,周身有淡淡的气势,成功将吴母唬住了。
她不自觉地收敛了张牙舞爪的样子,开始大吐苦水:“我叫张桂珍,我女儿叫吴艳。她刚参加完高考,也没回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急的一夜没睡。到处找她没找着,她能去的地方我都去找遍了,我这心呀跟被刀子似得搅成碎片了。要是找不到她,我也没脸去见她那个死鬼爹了。听我女儿同学说,她和你们家小姑子关系好,就上这来碰碰运气了。”
她说的声情并茂,好像她真是一位担心女儿的母亲,周围的人顿时被她的话感动了,纷纷议论起来。话题渐渐被带偏到儿女都是债这个话题上了。
何喜梅却一个字也不信。
张桂珍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说到女儿不见了,脸上的表情是恼怒而不是担忧。
再看到张桂珍的眼神不停地在自己和玉书身上扫来扫去,看到自己脖子上的钻石项链的时候,眼里的贪婪赤果果的,何喜梅就知道,张桂珍想找女儿是假,想讹钱才是真的。
只不过,张桂珍今天算是白费功夫了。
在何喜梅心里,玉兰就是她的亲妹妹,并不是爱屋及乌的小姑子。
她自与玉书的关系确定下来,玉兰为她做的一切,她都记在心里。
更别提她怀孕的时候因为孕期反应严重吃不下东西,玉兰到处为她搜罗吃的东西。
自陶陶出生以后,那好东西更是跟不要钱似得往她这送。
陈冬儿与贺世开寄过来的好吃好玩的东西,一部分给了玉竹,大部分都给了陶陶。
何喜梅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玉兰对她好,她也回报以十二分的好。
因此何喜梅是绝对不能忍受张桂珍往玉兰身上泼脏水的,哪怕是猜测也不行。
何况她也深知道玉兰的性子,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为人处世老练的很,绝对不会像张桂珍说的那样,玉兰拐走了吴燕。
只怕是张桂珍找不到女儿,想要找个冤大头来买单,又看见玉兰的家境好,这才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想通了这点,何喜梅心里就有对策了。
她淡淡地说道:“恐怕你女儿那同学弄错了,我们小姑子这个人性格闷的很,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她的朋友的。她每天忙着学习,恨不得一分钟当两分钟用,哪里有那时间去怂恿别人离家出走。你去学校打听过应该知道,她的成绩年年都是全校第一,年年都是优秀三好学生。我对我们家的孩子品行很有信心。”
周围安静下来了。
在大部分人心里,孩子的成绩往往能与一个人的品行挂钩。
成绩好的学生一定是个好孩子,成绩不好的学生也许就是个坏孩子。
何喜梅这么一说,别人就对张桂珍起了疑心。
张桂珍急了,嚷嚷道:“怎么不可能?我女儿的同学好几次都看见她们站在一起说话。还有一次,看见我女儿从小姑子的车上下来的。那关系要是不好,你小姑子能让我女儿坐她的车?”
何喜梅闻言嘴角挂上嘲讽的笑。
这事玉兰虽然没有提,但是李平飞销假回来上班的时候却详细跟玉书汇报过的,她当时也在场,一些细节的问题她详细询问过李平飞,知道是那女生碰瓷未遂,玉兰还带了她一程的。
玉兰心善,愿意在人前为吴燕遮掩,何喜梅却没想那么多。
更何况张桂珍还想讹诈,何喜梅就更不客气了。
“你说一起坐车这件事,我倒是清楚的。那次开车的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他说那天你女儿精神恍惚,脸色很差,好像随时要晕倒的样子。我们小姑子心善,看在校友的份上捎了她一程。再说那天早上菜市场很多人都看到的。不信你去问问。”
张桂桂珍想到那几天女儿刚做了流产手术,身体正虚弱的很,对何喜梅说的话深信不疑了。
何喜梅又道:“你说她们在一起说话,就认为她们关系很好,那就更没道理了。咱们现在站这么近的说话,难道我们关系就很好了?”
围观的人大声笑了起来,起哄道:“对啊,说过两次话就算关系好了?这也太扯了,说不定是问路呢?”
张桂珍脸上挂不住,只好一个劲地强调:“我也是听我女儿的同学说的,要没凭据人家怎么会信口开河?”
何喜梅眼神锐利,说道:“那就要看她安的是什么心了。不过,小孩子会离家出走,大部分原因都跟家人有关系,你还是想想自己做了什么让孩子不愿意回家吧?”
张桂珍脸色一变,要说能让死丫头想跑的,除了那桩亲事,还能是什么事?
这回张桂珍是真的想哭了。
这桩亲事有什么不好?男方有钱有闲,也没孩子拖累,上面又没有老人,死丫头嫁过去就能直接当家做主,她有什么不满的?
再说,男人年纪大一点怎么了,年纪大才更懂得疼人。
明明死丫头都默认不反对了,现在却给她来这招?
这是要逼她这当妈的去死啊!
想到被她花完的那笔钱,又想到未来女婿难缠的样子,张桂珍赖在地上就哭嚎开了:“你这坏丫头啊!这是想要你老娘的命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干脆追你那死鬼的爹去了,省得留在世上碍你们兄妹的眼……”
本来她只是假哭,哭着哭着,想到这些年的不易,却渐渐伤心起来了,哭声也真切了几分,听着倒真让人同情。
同情她的人觉得看不过眼了,就对她说:“你女儿几天没回家了了?要是有两天了,你就赶紧去报案吧。”
张桂珍哭得一张脸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鼻端还挂着鼻涕泡泡,听见人家叫她去报案,她直接用手背从鼻端擦过去,将信将疑地问:“真的可以帮我找到女儿?”
看见人家点头,张桂珍拔腿就跑了。xǐυmь.℃òm
何喜梅看着她那与圆滚滚的身躯不相称的速度,摇了摇头。
玉书刚才一直旁观,他是男人,跟一个女人计较显得欺负人,所以一直没吭声。
看看妻子摇头,他上前拉着她的手,笑道:“回家了,阿娘估计等着急了。”
何喜梅说道:“你说世上愚昧的人怎么会这么多,男或女,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玉书笑道:“别人我们管不着,我们家却是男女一样重要。”
何喜梅笑了起来,两个人手拉着手往家里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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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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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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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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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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