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红头胀脸,青筋暴露,非要从窗户口跳下去,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去了,他爹抱住了他的腰,他妈吓的直哭。
他爹回头看见我们来了,还要高兴,结果驸马抓住这机会就一挣,把他爹也给带下去了。
我心头一沉,过去是来不及了。
只听身边“啪”的一声,凤凰毛出手,直接把他们吊上来了,
那儿子还要挣扎,可挣不开凤凰毛,冲着窗户就喊:“小七姐来接我了,我得走……”
他妈上去抱住了他,回头看见了白藿香,急忙说道:“医生,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又犯病了?”
白藿香早过去了,一把抓住驸马的下巴,皱起了眉头。
驸马的眼睛上,已经出现了黑斑,说明已经被对方迷了心智,跟牵线傀儡一样,所以绝情水也没用。
龙女池里的东西,着急了。
“不能松开,把他捆住。”白藿香说道:“坚持到天亮。”
穿着粉色草莓睡衣的哑巴兰也出来了,立马用金丝玉尾把驸马给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打了个哈欠:“劲儿还挺大——哎,那是什么?”
他看向了窗台。
为了保持民族特色,窗台是木质的,上面出现了几道子划痕,又深又新,是刚才留下的。
驸马和驸马爹赤手空拳,肯定跟他们没关系,倒像是个有利爪的东西抓出来的。
我和白藿香程狗一对眼——这地方,似乎还有残存的秽气。
难不成,是金翅连环甲来了?
不过现在秽气已经散开,追是没法追上了。
驸马对着窗户就发疯:“小七姐……小七姐你拉我一把……”
嗓子都劈了,嘴角一串口水。
驸马爹就要哭:“先生,他,他还行的了吗?”
现如今说不好,看命。
我还没开口,一个青年就进来了——漱玉师姑的人。
那人二话没说,把周围摆弄了一下,这地方场气顿时就变了。
苏寻困的发散的眼神一下就亮了。
是阵。
那个阵是围着驸马设置的,阵心里的驸马二话没说,歪头皮就没知觉了。
驸马爹妈一看儿子不不闹腾了,寻思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立马就跟那青年道谢。
可青年头也没回就走了,声音冷漠:“要不是怕你们惊扰到漱玉师姑,谁会管这种色迷心窍的废物。”wWW.ΧìǔΜЬ.CǒΜ
好家伙,我和程星河一对眼——色迷心窍?这人心情一差,连自己都骂。
驸马爹妈讪讪的,也不好说什么,哀哀的哭,我们转身回房间,看见白藿香眼睛红的跟兔子似得。
程星河一愣:“你长沙眼了?找七星给你挠挠!”
传说长沙眼的人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属龙属虎的大属相虚挠一把就行了。
白藿香转身就走了:“是择席,不管用。”
程星河一歪头,看了我一眼:“择席?以前跟着咱们住山洞,她不是也睡的呋呋的吗?真是麻烦下崽——添麻烦。”
倒是杜蘅芷说道:“白医生没睡好。你们不用担心,我一会儿过去看看。”
杜蘅芷住在白藿香隔壁,旅舍隔音很差,想必是听见辗转反侧的动静。
这一觉睡踏实了,早起是被鸟叫给喊起来的,收拾好了上路——跟在了漱玉师姑的大轿辇后面。
哑巴兰出神的盯着轿辇:“哥,漱玉师姑好看吗?”
“没看见。”我答道:“你不惦记着红姑娘,惦记人家干什么?”
哑巴兰不听还好,这一听见,就叹了口气,程星河用肩膀撞我:“你别雷区蹦迪了,少说句话又不会噎死。”
不是,你怎么抢我台词呢?
上了山,苏寻要选路,可漱玉师姑身边的青年从轿辇边弯腰得到了指令,立刻转身,冷冷就说道:“轮不到你们选——走我们后面,别太近别太远,差三步。”
程星河很不高兴:“好家伙,这都给规定了?”
杜蘅芷拉了他一下:“难得能遇上这么好的合作伙伴,就听她安排吧。”
程星河冷笑:“这次可倒好——给自己找个天王老子。”
驸马爹妈苦哈哈的跟在了后面,山路陡峭,两口子自己走都体力不支,更别说还带着一个人了——自打昨天被那个阵给围了,驸马就跟行尸走肉一样,听话是听话,却更让人担心了。
苏寻告诉我,说那个阵是个困心阵——好比你的魂魄是个肆意生长的植物,那个阵会简单粗暴的把这一把植物揉成一团,强压在身体的某个角落,其实对魂魄的损伤还是挺大的。
杜蘅芷答道:“这就是九终山的做事儿风格——做事情一求成,二求快。”
可这都是人,不是猪肉。
我一寻思,就让驸马爹妈下山算了——我们带着驸马上去。
驸马爹妈一开始有点担心,但这峭壁他们确实也蹬不上,只好跟我们道谢离开。
驸马爹还特地给我磕了个头。
这种父母之爱,叫谁都得动容。
驸马福分不算浅。
上了山路,那几个青年就盯着轿辇,不时过去俯首帖耳的听令——漱玉师姑虽然人在里面,却似乎对外面的一切了若指掌,一旦过了三步的距离,就会发话,青年啪的一下就伸出一条赶山鞭给我们扫回去。
程星河很不高兴:“拿自己当狗咱不拦着,凭什么拿咱们当羊?”
“就凭着漱玉师姑的地位,”杜蘅芷答道:“咱们行当敬长辈,……”
话还没说完,一个青年又得到了轿辇的指令,就指着杜蘅芷:“往里靠一步!”
程星河说的真没错,还真是拿着我们当羊了,路线都得听她的。
这个控强迫症的劲头,厌胜门老三都得叫一声大姐。
叫谁心里能舒服,我刚要说话,又一个青年得了令,抬起手指着我:“声音也别太大,惊扰了漱玉师姑,你吃罪不起。”
我吃你大爷,我一甩手就要把那个人的手腕子推开,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驸马忽然长嚎了一声。
这一声把我们给吓了一跳,一转脸,被哑巴兰背在身上的驸马忽然跟疯了似得,对着山上就狂叫了起来。
“他身上……”
他身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出血点,跟刚从仙人掌上滚过一样。
仔细一看,是因为他身上出现了一丝一丝的秽气——把身体贯穿,有人要利用秽气丝,把他给牵上去!
哑巴兰反手就要把他拖回来,可慢了一步,那身体倏然就给勾上去了。
程星河急了,凤凰毛啪的一下出手,可就差着一萝卜皮的距离,失之交臂。
坏了,刚把驸马从爹妈那弄回来,就把人给丢了,下去怎么见他们,这线索断了,又怎么找龙女池?
我立马一只手撑住岩石就要追上去,可一个青年从轿辇那边得到了指令,大声说道:“漱玉师姑说,让你后退三步……”
程星河一声就喊了起来:“八月十五,月儿圆诶,月饼塞给,王八蛋诶……”
这个声音跟破锣似得,一下就把指令给盖住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装成没听见的样子,直接窜了上去。
先把驸马救下来再说——被秽气丝贯穿五脏六腑,白藿香都不好救。
跟着那一抹身影上去,眼瞅着要追上了,忽然脚底下一绊,我就觉出,似乎有什么东西拦路。
一低头,愣了一下。
肥厚的黑色土壤里,跟植物一样,伸出了两只白色的手,抓在了我脚腕子上!
这他娘是什么鬼?我翻身旋过,直接把那两只手从土里,拔萝卜一样带了出来,看清楚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又是一愣。
土精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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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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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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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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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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