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个岁数很大的人,在费力气的咀嚼着什么!Χiυmъ.cοΜ
我顿时就愣了一下,这个神像,活了?
下一秒,那个泥塑的神像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程星河他们都觉出来了,回头一看,都愣住了。
我立马大声说道:“往里往里躲到硬东西后面去!”
这他娘的,是水和上!
我在厌胜册里见过这种东西的记载:修行之人,六根不净,没入水中,遇秽则生。
传说之中,修行者在修行过程之中,总会遇上各种考验,许多修行者到山海无人之境去,就是为了求个清净,摒除心里的杂念。
可不管到哪,考验也总会如期而至,有的美女,有金钱,总之,是六根不净的人,杜绝不了的诱惑。
有一些修行者,就在最后一关,没扛过这个诱惑。
没抗过去怎么办?前功尽弃!
要知道,许多修行者为了得道,抛下至亲,抛下青春,抛下滚滚红尘,结果一夕之间失去一切,像是输了豪赌,能甘心吗?
不甘心,就会滋生出怨念来。
不肯消亡,不肯放弃,
这就成了执念了。执念,就会让人变成妖邪。
有时候渔民在人少的地方捕鱼,就会捕捞到这种像和上一样的东西。
双手合十,宛如雕塑,个头不大,也就三尺见方,也被称为腊和上,可一捞上来,凡人六根不清净,有非分之想的欲望,就会把这种东西给唤醒。
这东西不醒还好,一醒了,一张利口,能咬断最坚固的东西。
下一秒,水和上纵身扑过来,对着我们就咬!
我护住了程星河他们,一脚把一个楠木大椅子对着它就踢过去了。
那东西张开一张嘴嘴里骇然的露出满口尖牙,跟慈眉善目的表情,是极其震撼的反差。
只一声,那个楠木椅猛然炸裂,那小小的身躯倏然钻过,我立马抬起斩须刀去削它,可斩须刀煞气一起,这东西反应极为敏捷,巧妙的就避开了斩须刀的锋芒,从另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奔着我就扑了过来。
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防贼的?
对了摆渡门的,六根都清净,只有我们这种凡夫俗子才会有惊动它的诱因。
我翻身闪开,程星河怕我吃亏,一凤凰毛就弹了出来,啪的一道破风,差点没扇我脸上。
“你看着点!摸龙奶奶的技法都教狗肚子里去了?”
“少废话,你爹手里有谱。”
这一下险险蹭过我的脸,奔着水和上过去了。
有希望!
可水和上一歪头,一张利齿,竟然直接咬到了凤凰毛上!
程星河一愣,就要往回撤,可那东西力气奇大,根本撤不回来。
得了修行者之前能力越高,化的水和上,也就越凶,这一位,怕是半步就得道了。
不过,拴住了也好,我抬起斩须刀,拴住了,就能砍它了!
可没想到,就这么一抬手的功夫,我就听见后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二姑娘立马又来拼命揪我,我回头一瞅,脖颈子就凉了。
水和上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影。
跟兵马俑一样,是数不清的水和上爬出来了!
程星河喃喃说道:“这是要亲命啊……”
谁说不是呢!
凤凰毛还没拔出来,数不清的水和上露出满口尖牙扑过来了!
我一下把身后的二姑娘护住,苏寻的元神箭在身后跟下雨一样的往前射,好几个水和上应声而倒,可更多的水和上前仆后继,奔着他们藏身之处就过去了。
好在苏寻白藿香都敏捷,只听啪啪几声,那些尖牙利齿,直接把藏身之处的木质格子咬了下来。
白藿香好几根金针出去,水和上的关节被钉住,可总有生龙活虎继续往前扑的。
程星河脑门的青筋都炸开了,凤凰毛也没能从最初水和上嘴里拔出来:“这下完犊子了……”
这个时候,眼看着几个水和上,奔着白藿香就扑过去了。
我一把将二姑娘扛到了肩膀上,就把白藿香面前几个全部削飞,可前后左右,密密麻麻都是水和上,防不胜防,二姑娘一把抓住了我,等我回过头,好几个个头比较大的,奔着我们就过来了。
坏了,左边几个还没打退,真是顾头不顾腚,好几张嘴一下来,我用身体挡住了白藿香和二姑娘。
“当”的一声,龙鳞猛然炸起,那些嘴的牙齿嘣下去了。
而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个轻不可闻的笑声。
是红衣人的声音。
卧槽难不成,这些水和上,是他惊醒的,就是为了挡住我们?
难不成,江辰的阴险毒辣,都是跟他学的?
那就更不能让他得逞了。
我抬起手,就想把那些水和上全部扫倒,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小的人影挡在了我前面。
阿四?
阿四猛然抬起了手,对着面前的水和上就拍了下去。
“啪”的一声,从最前面的水和上开始,陆陆续续,都变了色它们身上的妖邪之气,全部被净化了。
接着,就跟泥塑木雕一样,哗啦啦全从半空之中跌了下去,宛如断了线的风筝。
恢复成了原来那个样子。
程星河一把将自己的凤凰毛夺了回来,带掉了咬凤凰毛的水和上半个下巴:“唷,没想到这个吸尘器还真管用!”
可一抬头,我也看出来了阿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净化其他人的气,她要付出自己的气。
但她还是转过脸,看向了兑位。
我顺着她的视线,就看见那个穿着红衣的颀长身影,从一个木格子后面转了过来,抬起手,跟看戏一样拍了拍:“不愧是天河来的,这么容易,就把这里处理的干干净净。”
阿四,也是从天河来的?
阿四死死盯着红衣人,没吭声。
程星河咬了咬牙,是想扑过去就是因为红衣人,他孤孤单单一辈子。
可他不傻,仇恨再大,也没到了飞蛾扑火的地步。
红衣人说我,那满不在乎的视线,越过了阿四,看向了我。
那是个极为复杂的视线。
欣赏,忌惮,憎恨,却又混杂着惺惺相惜:“这么快,咱们就又见面了。”
我盯着他:“是啊,上次没来得及问一句咱们以前,认识吗?”
一听这话,他眼神不由自主就凝了一下。
“你的真龙骨……”
“托付,”我对他笑了笑:“复生木是有了很大的损失,可好歹还够用。”
红衣人还是挂着那个万年不变的笑。
可那个笑已经十分难看了。
阿四往前迈了一步,回头盯着我,意思像是想跟我一起出手。
红衣人似乎注意到了,展颜一笑:“对了你也是为了沉水石来的。”
说着,他抬起了一只手。
他的手形状是凡人没有的完美,看清楚了他手里的东西,我们全屏住了呼吸。
那只手心里,搁着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像是一块冰。
不过,带着冰没有的仙灵气。
阿四几乎跟被磁铁吸中的铁屑一样,不由自主就往前跨了一步。
毫无疑问,那就是沉水石!
我耳朵里嗡的一声,难不成,这地方就是琼星阁,他已经捷足先登,拿到了?
可真正的凌尘仙长呢?
一瞬间,红衣人修长的手指,就把那块石头攥住了,对阿四一笑:“这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是不是?”
阿四没回话,眼里像是起了火。
“给你用用,也不是不行。”红衣人歪头看着我,对阿四说道:“把他们给净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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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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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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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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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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