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哄”的一声,四周围的木头梁柱全部炸开,留下了数不清的,新月一样的凹痕,有三寸多深!
我后心暗暗发凉——这个力道,要是砸在人身上,那不还得骨酥肉烂?
之前只看见祸国妖妃周旋在有钱男人身边,谁知道她这么大本事。
“不好……”慕容哥哥急了眼:“老公孙这一次,是新伤加旧伤……”
他的“旧伤”,是在玄武局为了杜蘅芷,受了三十七处,“新伤”,是被那个该死的黑斗篷净化了。
难怪,他吃上了这种苦头。
可我看到,他身上,跟在杜大先生寿宴上一样,猛然炸起了一道十分强大刚猛的气息来。
像是巨大的肥皂泡一样,带着一丝金光,把他和身后的摆渡门人护了起来。
可说巧也巧,一个摆渡门人正好从一边往这里赶来增援,公孙统的眉头一皱,祸国妖妃也看到了,一抬手,那种半月形状的灵气,对着那个来增援的摆渡门人就打过去了。
“呼”的一声,公孙统飞快转手,一道强大的气跟盾牌一样挡在了那个门人身前。
那个门人是没事,可祸国妖妃猛然抬手,半月形的灵气,全砸到了公孙统身上。
“公孙长老!”
在那个门人的叫声里,尘土散尽,公孙统的袍子上,也都是新月一样的破损,可他还是不动!
一股子血,从他头顶汨汨淌下。
其余能动的摆渡门人,都要围上来,可他摆了摆手:“正好我脑门有点痒痒——挠挠也行。”
可我看得出,那血直接漫过了眼睛,他却擦都没擦——因为,怕是连手也抬不起来了。
靠着这种身躯,他在这里挺了这么长时间?
“好!”所有的半毛子都欢呼了起来:“活该!”
“打倒了他,抢仙药!”
公孙统却还是混不吝的一笑——隐然,却像是有些得意。
祸国妖妃一皱眉,忽然就反应过来了,抬起美极了的手,咬了咬牙。
她的手腕上,竟然也出现了一道伤痕。
新月形状的。
反伤……我一愣,公孙统还有这个能耐,简直跟赤水青天镜一样!
二姑娘看直眼了,一个劲儿拉我,想发表一下看法,可又不敢张口。
“这也多亏是老公孙了,”慕容哥哥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庆幸,也带着几分愧疚说道:“要不然,谁也挡不住那些灵物。”Χiυmъ.cοΜ
祸国妖妃嘴角一勾,是个狞笑,还要抬手呢,公孙统却忽然说道:“等一下。”
祸国妖妃并不意外,魅惑人心的一笑:“你后悔了?”
所有的摆渡门人和半毛子,全看向了公孙统。
“这倒不是,”公孙统吸了口气:“这么打下去,耗费时间,也没什么意思——你打不死我。”
祸国妖妃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话不假,公孙统虽然没有法子反抗,可他的气能化无形为有形,死死把八仙堂通往观星阁的路堵上,耗还是能耗下去的——不打败了他,半毛子就进不去。
公孙统一笑:“我是想着,速战速决,跟你——换个方式玩儿玩儿。”
祸国妖妃眯起眼睛:“玩儿?”
“咱们打个赌。”公孙统说道:“你可以拿出全部本事来,随意出一招,能不能把我打躺下——要是能,我们现在就让位置,要是打不倒,你们就此打道回府。”
不对劲儿,他都扛到了这个程度,忽然做出这种决定,简直跟疯了一样——他自己快油尽灯枯,可祸国妖妃他们,还是一鼓作气,简直是个自寻死路的赔本买卖!
那些半毛子,全看向了祸国妖妃。
“这……”摆渡门的人都知道公孙统从来不按理出牌,可他忽然打了这么一个赌注巨大的赌,也愣住了:“这怎么行?”
“是啊,这后面可是祖师爷清修的地方,咱们输不起!”
“这个公孙……”慕容哥哥听了这话,几乎气炸了肺:“祖师爷的清净,也是他能拿来赌的!”
说着,从马脸身上挣扎了下来,就要往前面赶。
可他说话都气若游丝,更别说上前帮忙了,站都站不住。
我一把扶住他,喝道:“急什么?”
这个凌尘仙长身份极高,我这一喝,慕容哥哥浑身就是一颤:“是……弟子冒失。”
马脸一直没闹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富贵兄弟,你这天狐的血统就是高贵啊,说的这个那个,当大哥的都听不懂。”
慕容哥哥也没闹明白,一个“坐骑”竟然敢自称是祖师爷的“大哥”,实在匪夷所思,是想问清楚,但也不敢造次。
我一寻思,已经找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路线,正能从我们所在的位置,包抄到了公孙统他们身边去,就让马脸带着我们过去。
马脸以为我要搞背后偷袭,觉得十分刺激,立马把我带过去了。
这地方剑拔弩张,火星子四溅,谁也没注意到了我们,我们就潜过去了。
“那个摆渡门的,怕是被打坏了脑子!”几个半毛子早兴奋了起来:“都强弩之末了,还敢跟咱们大人打这种赌,这是现成的便宜,不捡白不捡!”
“就是!大人,这是摆渡的找死,您一抬手的功夫,何乐不为!”
祸国妖妃也在寻思,公孙统为什么突然打了这么个赌。
“说话算数!”那些半毛子早嚷了起来:“可莫要翻脸不认!”
“自然算数,”无视那些摆渡门人的阻挡,公孙统大声说道:“你们也发个誓——说话不算数的,天打雷劈!”
所有半毛子,都畏惧雷,只要发了这种誓言,那就不怕他们说话不算数。
“我们乐意发誓!”
摆渡门的门人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天要咱们活,咱们死不了,天要咱们死,咱们也活不了,”公孙统慢悠悠的说道:“就把结果,交给天意。”
说着,站在了原地,跟祸国妖妃点了点头。
祸国妖妃也不傻——谁都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保不齐就会有什么猫腻。
可公孙统这种近乎“自杀”一样的行为,诱惑实在太大了。
她对自己的能力和公孙统的能力,又是有信心的,考虑了一下,也就往前了一步,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不好驳你的面子了。”
说着,抬起手来,一股子红枫色的煞气在手上逼成了一团,对着公孙统就打了下来。
我心里一提——这个公孙统,是有多艺高人胆大?
犹豫是没法犹豫了,放着不管,公孙统就得奈何桥下见了。
就在那团煞气要落下来的时候,公孙统微微眯起了眼睛,而我一只手,积蓄了全部的力量,就在他背后顶了过去。
两道子煞气炸起相撞,“咣”的一声,面前就是一道惊天动地的巨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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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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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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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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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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