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
程星河跟我一对眼,我们刚才都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在我门口放东西的影子,冲着门板拱了拱手。
作揖。
那就只有一个理由了。
这些东西,把那些尸骸送过来,是想跟我求助。
非亲非故,为什么会求助到了我门下来?
这些东西离开监控画面的一瞬间,像是被那些黑乎乎的煞虎给扑倒了。
我看出位置是在左边巷子的转角,跟过去,就在一堆杂物里,发现了一汪快干涸的血迹,还有几片碎鳞。
放东西的“罪魁祸首”,被那几个煞虎给杀掉了。
求助的送了命,其余的线索一概没有,要找它们,都不知道去哪儿找。
何况,还跟煞虎有关。
不过,得赶紧去换盒子,换完了查探查探这件事儿。
顺带,想看看,江家请了邸老爷子来补局,到底有什么大动作。
我们准备了一下,就奔着云梦河去了,金毛如愿以偿跟上,高兴的摇头晃脑。
云梦河离得并不远,要是能找到了邸老爷子,当天就回来了。
云梦河的位置,其实是比较特殊的。
这地方在帝都附近,承接天地之灵气,出过龙脉,据说,历史上的一个乱世,有个大家族,就经过高人指点,葬在了云梦河附近。
当时找到地,坐北朝南,依山傍水,左右两个卧岭呈现龙形,恰似一对扶手,喝形金交椅,顾名思义,谁的交椅能用金子打造?
龙椅。
后来,那位王朝创始人果然白手起家,从零做起成了帝王,但是好景不长,有人窥探出了这个秘密,炸断“金交椅”两边,只留下了两道凹坑,呈现出了一个“八”字,那人做皇帝,也只做了八十天就被推翻了。
这江家不能是去找了金交椅地了吧?
要是邸老爷子肯把金交椅地给修复了,那真是能耐通神。
云梦河附近全是各种主流之流,还有水库什么的,说起来,离着九曲大坝是不远的。
不过这云梦河不小,我们也没有邸老爷子的定位,只能靠着肉眼找,我到了山上比较高的地方——云梦河附近是大苍山,山顶有个测量点,我就上去细看看。
不长时间,我就发现了——有个位置隐隐约约是有点功德光,应该就在那附近。
刚要下山,金毛像是有点躁动,程星河顺着金毛的视线一看,拉了我一把:“七星,你看。”
我顺着他指点的方向看了过去,水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水面,飞快的往前赶。
隐隐约约,看见水面上一个小红灯笼。ωωω.χΙυΜЬ.Cǒm
这就是所谓的“借道”,有灵物有急事儿,就会举那么个红灯,请周遭的灵物让行,平民版的“肃静回避”。
但那些东西,也是一闪而逝,很快就消失了。
“这些东西急急慌慌的,干什么去?”
谁知道呢?
下了山,找到了邸老爷子所在的位置,可一到了附近,我就皱起了眉头。
这是个山谷,也就是所谓的“瓶子口”山。
宛如横着的酒瓶子,你要进去,就只有“瓶子口”那一条小道。
是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隘。
而且,不止一夫,这里江家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倒是不怕他们,不过,他们现在跟我算是深仇大恨,一看见了我,肯定要给我添乱,把邸老爷子藏起来什么的,反正不会让我称心如意。
现如今他们见了我,估计都得有应激反应。
白藿香不用我吩咐,又要给我做个脸。
可白藿香一伸手,程星河就拉下去了:“人家预防措施做的挺严格,未必能过得去。”
顺着他的手往前一看,好么,这地方摆着不少的龙虱子。
就怕我再去添乱。
而且,后面的一个亭子里,江年正坐在里面,好整以暇的守着必经之地,像是做好了充分准备了。
我心里嘀咕了起来,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又要来?
算了,都是吃阴阳饭的,解梦姑姑能让我顺着买雄黄的人找好东西,也能帮他们窥伺天机,倒不奇怪。
毕竟解梦姑姑是他们家的人。
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解梦姑姑之前,又到底为什么帮我?
哑巴兰瞅着我:“哥,那怎么办?”
苏寻却看向了白藿香:“帮我做个脸。”
他不怕龙虱子,打算进去探探情况。
接着他回过头来:“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做。”
哑巴兰一听,也精神了起来:“那我也去!”
也对,他们江家人跟我是有仇,可跟哑巴兰和苏寻没什么深仇大恨。
再说只是去换个盒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也就点了点头。
他们的本事,我放心的下。
正这个时候,远处来了几个人——应该是本地人,开着几个电动三轮,电动三轮上还有美食的标志,这附近没有人烟,应该是来给江家送饭的。
好机会,苏寻和哑巴兰经过蜇皮子改头换面,苏寻把珍珠胭脂盒带上,灵敏的跟在了电动三轮后面,到了山谷路口,没费什么功夫,还真混进去了。
程星河摇着头:“吾家有儿初长成,真是出息了。”
好事儿。
但愿别出什么事儿。
这地方景色很不错,太阳把石壁照的暖融融的,山风吹过,把石壁上的花吹的摇摇晃晃,简直太舒服了。
金毛靠在了我怀里,皮毛又软又暖,我很少能有这么享受的时候。
反正也是等,我靠着石壁,就打了个盹。
结果还没睡着,就听见头顶“啪嚓”一声。
声音不对。
观云听雷法立马感觉了出来,上头有东西。
我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奔着一边的白藿香和程星河就扑过去了,与此同时,一大块石头轰然而落,直接坠到了我头上。
“啪”的一下,贴着身体落下,龙鳞应声滋生,我们三个都没事儿。
程星河半个辣条还叼在了嘴里,挣扎起来:“卧槽,哪个刁民要害老子?”
白藿香也惊魂未定:“也许,是山上自然落石?”
山顶坠石头,并不奇怪,可这地方我一早就看了,有葫芦松,铁爪兰,不是能落石滑坡的地质。
那块石头,是有谁故意推下来的。
妈的,难道江家发现我们了?
可江家人不至于这么傻——一块石头,不至于能砸死了我。
果然,一转脸,江年他们听见了这里的动静,也不由自主的看了过来。
江年甚至跟一个小辈点了点头,示意上这里来看看。
而这一瞬,我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你看见龙鳞了吗?”
“看见了,金色的。”
“是他不是?”
“就是他。”
有谁找我?
而这一瞬,金毛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呼的一下,奔着我身后就扑过去了。
卧槽?
江家人也快过来了,我们暴露倒是没什么,可哑巴兰和苏寻还在里面呢,不能让他们遇上危险,于是我对着金毛就追过去了:“咱们先躲一躲。”
跟着金毛一跑,它在山里腾挪闪跃,块头挺大,倒是十分轻盈,转眼之间,已经扑到了一个山洞里面。
“金毛!回来!”
可金毛第一次这么不听话,一头继续往里撞,我听到了淙淙的水声,这山洞里,有个暗河。
这地方黑,因为潮湿,又很滑,好不容易跌跌撞撞赶上了金毛,感觉出来,水声越来越大——到了暗河边缘了,铺面就是凉飕飕的水气。
金毛终于停下,扫兴的叫唤了一声,看意思追不上那几个东西,十分失望。
可下一秒,几道子声音从四面八方同时响了起来:“恭迎神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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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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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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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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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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