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的一声,整扇的窗户被直接打碎,玻璃碴子跟天女散花一样,撒的到处都是。
苟和顺傻了。
他跟我一起看到,打碎了花窗的,是一条巨大的尾巴。
下一瞬,一个丑恶而狰狞的庞大头颅,就从窗户的破口出,直接探了进来。
潘骗子站起来,盯着那个脑袋,喃喃说道:“哥……哥……”
这个时候知道喊哥了,之前不还自称大先生吗?
“哥斯拉!”
卧槽,是我自作多情了。
是啊,这玩意儿一身疙瘩啰嗦的鳞甲,有一个巨大的嗉囊,张开大嘴,那种腥膻的气息爆炸一样传过来。
很像是动物世界里的科莫多巨蜥——但是,比科莫多巨蜥还大。
这东西是个灵物。
下一秒,那个东西直接从窟窿里蹿了进来,奔着我就咬过来了。
苟和顺惨叫了一声:“这,这怎么又来了一个……”
但是下一秒,他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回头就看向了那个怪婴。
那个怪婴虽然个头小,但是皮肤颜色什么的,跟那个大个的,还挺像。
他浑身冒了冷汗。
我则死死盯着它的肚子——这玩意儿的胃口,是满的。
它刚吃了什么东西。
我当时就蒙了。
难不成,是……
潘骗子见状,立马大声说道:“你作死啊!还不快跑!”
一股子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那股子腥膻气息迎面扑来,一下把心里那种暴戾给勾起来了。xiumb.com
我想弄死这个东西。
那东西满嘴的牙,泛着寒光,煞神的煞气冲上来,对着这东西就劈了过去。
这种一种极为愉悦的感觉,杀戮,撕裂,锋芒顺滑的斩断一切阻碍,那东西的灵气非常猛烈,但是跟煞神的煞气一比,不值一提。
“把白藿香还给我!”
七星龙泉锋芒一过,那东西一惊,以这么庞大的体型来说,很难做到的敏捷闪避了过去,旋身撞在了墙上血腥气弥漫了出来。
它这才发现,一个前爪已经被我削了下去,
太阳穴猛地一跳。
是血的味道。
那东西这才觉出疼来,张开大嘴又是一声雷鸣也似的暴吼,身体一缩,全部力量集中在后半侧,大尾巴带着风雷之势,对着我就扫过来了。
“啪”的一下,实木家具被这玩意儿一带,统统粉碎,可我撑起身子全部避开,凌空转身,那个东西重重落在地上,对着那个东西就劈了下去。
这一下,比刚才更快。
它甚至没法闪避。
那个大怪物被一剖为二,整个灰白色的腔体全都展露了出来,山一样的坍塌了下去,起不来了。
里面滚出了一个人,整个被粘液包裹住了,像是被缠在了一个透明的蛹里。
我立马把那个人剥离了出来,其实不用剥离也知道——那人不是白藿香。
是刚才一个看热闹的人,给我看白珠照片的那个。
不幸中的万幸,那人刚被吞下去不久,一口咽下没被拒绝,虽然没意识了,好在有气。
一只手掐在那人的人中上,我心里一空,不是白藿香——她人呢?
血腥气……
耳鼓,太阳穴,胸膛下,都一起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这一瞬,莲花蕊的香气出现在了鼻子下。
白藿香。
白藿香气喘吁吁,似乎刚从什么地方跑过来。
莲花蕊的香气把燥热压下去:“你上哪儿去了?”
白藿香大吼道:“我去找你了——走岔了,见到人们乱跑,就回来了,你没事儿吧?”
我忽然想笑。
如果她七老八十,跟西巷子口的吴大妈一样耳背,是不是就会这样对人吼叫?
“都说了积食不化,给你开个万消丹!哎,后头不许插队,信不信我给你一针!”
但是——她那个岁数的时候,我们还会像是现在这样的朋友吗?
我立马把思绪给收回来了,也对她吼:“你没事吧?”
白藿香摇摇头,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刚才,跟这个东西说,让它把什么还给你?”
我一愣,可刚要说话,身后就是一声巨响。
“乓……”
接着,一个惨叫声短促的响了一半,接下来,一片死寂,一股子极其难闻的腥膻气息炸了起来。
回过头,我瞪大了眼睛。
苟和顺举起了铁锨,把丽娜怀里那东西的脑袋一下拍扁。
丽娜还抱着那东西的身体,腥秽的粘液,溅了她一脸。
她的眼睛还是瞪的很大,但是——跟宇宙黑洞一样,什么光都没有,空了。
而苟和顺死死握着大铁锨,浑身不住的颤:“你说,那个大怪物,是不是小怪物的亲爹?”
丽娜没有任何反应。
苟和顺大怒,一把抓住了丽娜:“你说不说?”丽娜一声不出,几乎跟个死人一样,但她的手还能动——死死抱住了怀里的半截子怪物。
潘骗子也站起身来:“卧槽……”
苟和顺抬起手就要给丽娜一个嘴巴:“我对你那么好,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为什么还是要给我戴绿帽子,还是跟这么个怪物——我是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这个时候,潘骗子忽然看向了我们身后。
花窗被大怪物撞出了窟窿的地方,立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它静静的看着里面的一切,仿佛一个与此无关的旁观者。
苟和顺也看见了那个东西。
他整个木了:“那玩意儿——那玩意儿……”
我盯着他:“这孩子,是怎么死的?”
苟和顺浑身一僵,喃喃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她……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他看向了丽娜,死死抱住了丽娜:“老婆,你醒醒神,老婆,你看看我……”
“你别装了,”我说道:“那个孩子不是叫白珠吗?你不说,我替你说——她是被你们两口子虐待死的吧?什么深仇大恨——你对那么小的孩子,下这种手?”
苟和顺条件反射:“不是我,不是我!”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怀里的老婆。
“你把事情说出来,”我说道:“事到如今,瞒不住了。”
苟和顺咬了半天牙,这才低低的说道:“我不知道啊,再说了,我老婆,我老婆也不是存心的……”
原来,苟和顺跟丽娜结婚之后,丽娜就很想要个孩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怀不上。
有人就跟他们建议——不是怀不上孩子吗?那好办,领养一个放在家里养着,很快就能把胎儿引来了。
这事儿其实时常听说,确实像是有这么点道理,苟和顺就把白珠带来了。
白珠乖巧懂事儿,挺讨人喜欢的,可是丽娜就是不喜欢她——嫌弃她老土,不伶俐,不会讨人喜欢……反正看着就来气。
一切是从那天开始的。
一个狗日的热天。
白珠怕热,浑身都是汗,苟和顺偷偷给白珠个冰淇淋,让她在院子里吃——弄脏了地面,丽娜要骂的。
结果丽娜刚从外头回来,白珠本来就怕丽娜,手一抖,冰淇淋就掉了一滴。
也没耽误什么,那不是草地吗?
可丽娜脾气大,上去就是一巴掌,说上不得台盘。白珠眼圈一红,又一巴掌!不让哭,越哭越打!让笑!说养条狗还知道摇摇尾巴呢,给谁号丧呢?
白珠被打了一脸的血,鼻血滴答滴答落在了草地上,丽娜却笑了。
她发现,这样挺痛快。
欺压弱小,弱小不敢反抗,仿佛她是决定弱小命运的神灵。
于是,她三天两头,打白珠。
一开始耳光,后来木棒,白珠浑身上下,都没有了一块好地方,睡觉和坐着,都疼。
可是,再后来……就更过分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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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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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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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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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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