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妇女瞪了半天眼,这才说道:“我……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又受到了惊吓,也说不好,不过,我听见一阵声音,倒像是……拍翅膀。”
原来那个妇女当时只见了一只手从窗户外面伸了进来,把小孩儿给拽出来了,她吓的傻了,不过做母亲都有这种本能,她也没细想那东西是什么,就要追出去,结果就听见外面一声巨响,一个很大的身影倒下去,接着就不见了,这会儿月亮露出来,她才看见,小孩儿正躺在院子里哭呢。
剩下的我们就知道了,门口那一堵围墙整个塌了,是夜叉压塌的。
振翅……之前那个真凶,确实能凌空飞。
群众们还反应过来了:“金桂姨,那个夜叉不是您打退的吗?您看见除了夜叉之外的东西没有?”
金桂姨眼珠子本来正在咕噜咕噜乱转,一听群众问了这话,立马说道:“我可没看见什么鸟真凶当时我就看见夜叉进来抓人,我亲自把夜叉给打跑的,那墙也是夜叉被我打倒了才砸坏了,哪儿来什么真凶,我看就是胡说八道!”
说着,金桂姨对我嗤之以鼻:“本地除了飞天夜叉,还有什么东西,是能扇翅膀的?小孩儿,红口白牙谁都能说,你要是有本事,把真凶抓来啊!净放点没用的屁不对啊,你这么强词夺理的,还是说,你跟夜叉,真的是一伙的?给夜叉打烟雾弹呢!”
程星河也拉了我一下:“七星,你说的我倒是都信,但是光凭着说,这帮人不信啊!弄点证据,震慑震慑他们。”
我就瞥了金桂姨一眼:“当时我抓过那个东西一把那个东西的脖子上,肯定有伤痕,大家可以互相看看,谁的脖子上,有淤痕?”
村民们听了,都互相看了看,当然没看见,倒是金桂姨的脖子上,围着个大红围巾,一直没露出脖子来。
金桂姨冷笑了一声,就把脖子给露出来了。
我一瞅,心里也是一提金桂姨的脖子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金桂姨更得意了:“小孩儿,大家的脖子上,可都没有淤痕,其他证据还有吗?”
剩下的,只是我自己看见的,确实没有能拿出来给大家看的证据。
金桂姨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大家伙散了,等到了中午,一起去烧夜叉!”
说着,金桂姨就在大家的簇拥下走了,不少村民看见我们,还对着我们吐唾沫。
还有人阴阳怪气:“小祁总,看你请的这点货要不是大祁总请来了金桂姨,咱们一个村都要喂了夜叉啦!”
“就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几个小王八蛋就是来咱们这蹭杀猪菜的。”ωωω.χΙυΜЬ.Cǒm
祁大年一下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立马拽住了我:“大师啊,你快想想办法吧,这夜叉真被处理了,我们祁家是不是就真的要断子绝孙了?”
差不离。
这个时候,我就听见一阵鸟叫,回头一瞅,这户人家种的柿子树上,有个喜鹊窝,闹了这么大乱子,把喜鹊也给吵起来了。
这会儿月光灯光都大亮,我清楚的看见,这个喜鹊窝上,有一个横梁。
这倒是个吉兆喜鹊上梁,主这一户人家,要出大富大贵之人。看来这个啼哭的婴儿,以后也是个人物。
按理说,夜叉不吃大富大贵的人,不可能来抓这里的小孩儿。
小孩儿哭个不停,当妈的也顾不上害怕了,就给孩子喂奶,我们几个赶紧把脸转过来避嫌,哑巴兰就问我:“哥,现在怎么办?”
程星河继续上演退堂鼓:“我看咱们走了得了,妈的这里的人一个个冥顽不灵的,没啥可救的,要不让哑巴兰把祁大年揍一顿,不怕他不说。”
祁大年一听吓的瞬间就缩缩了。
亏你想得出来,吃阴阳饭的干恶事儿,饭碗不要了?
我倒是跟夜叉一样不争馒头争口气,凭什么干受白眼,非得把事情弄清楚不可。
我蹲下摸了摸血,看出来这些血的颜色泛青,正是夜叉的血,远处还有拖拽的痕迹,显然逃走的时候十分狼狈。
受了重伤,这些村民明天顺着血迹找过去,夜叉必定倒霉。
我们非得在中午之前,把真凶给找出来不可。
正寻思着呢,就听见那个小孩儿奶也不吃,还是直着嗓子嚎叫,他妈也一副没法子的样子,给他奶他也不吃,只是哭。
他妈没主意,就在一边唱歌哄他;“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读一遍,一觉睡到大天光……”
可小孩儿不为所动,该哭还是哭。
夜哭郎……我脑子一闪,立马看向了他们家窗台。
果然,就看见窗台上扔着一把红豆。
我立马就问,这红豆是你放的吗?
小孩儿他妈回头一瞅,也露出个莫名其妙的表情:“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
我瞬间就知道伤人的真凶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我立马就问小孩儿他妈:“你们村里,还有其他的小男孩儿没有?”
小孩儿他妈一愣,这才说道:“村里是没有了不过,参山另一侧有一户人家,住得远,跟我们没什么交往,不过今儿早上看见那户人家买了红点馒头,估摸着他们家小孩儿刚满月吧。”
是了,这里的风俗,生女孩儿的话,满月要给亲朋好友散豆沙包,生男孩儿是点着红点的枣馒头。
我问清楚了地址,奔着那个地方就跑过去了。
程星河他们不知道我这是要干啥,只得跟上来了:“七星,你发现什么了?”
我一边跑一边说道:“刚才那个小孩儿他妈一唱歌,我就知道什么东西会让村里的小孩儿夜啼,还长着翅膀了夜游星。”
程星河一下就愣了:“卧槽,还真有这种东西?我都没见过,还以为就是传说呢。”
夜游星跟什么狼外婆,矬子老蹦,大马猴一样,是吓唬夜哭小孩儿的四大神器。
传说也差不多小孩儿一哭,家里大人就说,你可莫哭啊,再哭的话,就把某某某引来了,抱了你回窝里吃了!
夜游星也是这种东西传说,是个长着翅膀的女人模样,会飞,它每天都要吃个童男子。
白天的时候,夜游星就会看准,谁家有童男子,偷偷就会在窗台上扔一把红豆,到了晚上,顺着红豆,前来吃人。
这东西当初闹得很凶,这样下去小孩儿都得被吃完了,人也得绝后,惊动了张天师,施法全收拾了,所以这东西只存在在了代代相传的床边故事里,没人见过。
三舅姥爷也说,这东西已经绝种了,我一直没往这方面想,直到刚才听那女的提起“夜哭郎”的歌,才想起这个东西,一看那把红豆,就更确定了。
这个东西既然每天都要吃人,那今天没吃成了刚才那个小男孩儿,肯定就去找剩下的那个小男孩儿了。
要是能在那个东西吃人之前抓住它,那夜叉的冤屈,也就能洗刷了。
程星河他们一听都精神了,撒腿跟着我就跑白藿香上山也习惯了,从来不给我们拖后腿,身形也特别矫健。
这一家人的承包地比较高,住的很离群这其实不是什么好风水,很容易被阴邪侵扰。
而这个时候,我们几双眼睛全看见,一个巨大的黑色东西,奔着那个院子悄无声息的滑下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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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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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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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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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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