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暖暖的声音犹豫了一下:“主上,忘记了?”
她似乎也并不愿意提及这件事情,但既然我问了,她也只好勉强回答到:“景朝覆灭,也是因为四相局。”
原来景朝的时候,正是乱世,景朝那个国君白手起家,打下了一个天下太平。
本来这也算是个丰功伟绩,大概能上一上历史书的,谁知道出了一个江仲离。
那个江仲离的本事,据说已经上了仙道,能让白骨生肉,死人复活,不少人说亲眼看见过他的本事,绝对是个活神仙,赶得上徐福。
那个景朝国君对他的能耐深信不疑,就按着江仲离的意见,修建了那个四相局,说要用四相局保证江山永固,让大景朝千秋万代。
四相局倾尽一国之力,劳民伤财,当时也有很多人反对风水之说哪儿有农桑耕织重要?
可景朝国君跟洗了脑一样,说什么四相局是大事儿,朝代还没站稳脚跟,就开始大肆修建,结果因为这件事情,引发了朝代内乱。
景朝国君失踪,皇位被人取而代之,江仲离被人认定是蛊惑人心的妖道,也被追杀,最后据说五马分尸,死的很惨。
后来者改朝换代,把景朝彻底从历史之中抹去,由于存在的时间也短,时间一久,现在已经没人知道这个朝代了。
辛辛苦苦打天下,好不容易能享受胜利果实了,为了个四相局,把身家性命都赔进去了,他图个啥?
程星河都忍不住嘀咕:“这他娘不就是个昏君吗?跟纣王修酒池肉林犯众怒一样。简直作的一匹,还连累了哥,辣鸡。”
哑巴兰身为四大家族传人,对男扮女装早已深恶痛绝,也跟着点头。
不过他们俩看着我,表情就有点诡异了,像是想说啥,又不敢说。
江仲离,死于五马分尸?
这倒是有点奇怪,一个能让死人复活,白骨生肉的仙道中人,能死的这么稀松平常?
还有那个景朝国君,不知所踪之后,他到底上哪儿去了?
肯定没被打死被打死的话,一定会传出来平定人心,这种悬而未决,才是稀罕这个景朝国君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后来者心里不是也不安吗?一定会穷尽自己的力量寻找他。而这些力量都找不到,他本事也不小。
而且,中间还有个真龙穴呢,四相局似乎是为了那个真龙穴存在的,所以马元秋和兰老爷子这些知情人,就想着找我这个破局人,图谋真龙穴里什么东西。
我是唯一的破局人,景朝国君是唯一的建局人,我们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只是这个联系是什么?
长得还相似,难不成……
我的心紧了一下,不敢往下猜了,也许,只有找到了我那个王八蛋爹,才能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暖暖的声音像是发现了什么,有些意外:“主上,现在竟然和白潇湘在一起?”
我一下来了精神:你还认识潇湘?
暖暖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知道是知道的……不过,当初主上下令,说白潇湘残暴凶戾,涂炭生灵,褫夺神位,镇压永不超生,为何如今反而放她出来,身上还,有她的气息……”
我脑子里顿时嗡的一下褫夺潇湘的神位,把她压入四相局,是那个景朝皇帝下的令?
他跟潇湘,又是什么仇什么怨?
而且,潇湘为什么,一直都没跟我提起过?
那个暖暖的声音接着说道:“而且,眼下,主上与白潇湘俱要有劫难……”
阿满跟我说过,我是要有劫难的,可潇湘怎么会也有劫难?
暖暖的声音还想继续说下去,可这个时候,头顶过来了一阵旋风,那个暖暖的声音戛然而止。m.χIùmЬ.CǒM
程星河立马拉了我一把:“你要是想这个桂花娘娘别被雷公爷劈死,就别逼着她泄露天机了你和你那口子,都不是普通人,把你们的未来说出来,你说能落好吗?”
对,哪怕是我们这些吃阴阳饭的,卦都不能算的太尽,更别说桂花娘娘是个吃香火的,真要是说出来,恐怕要犯天条。
我赶紧阻拦说不用说了,这个劫难,我会小心的。
那个暖暖的声音这才像是松了口气,十分感激的说我宅心仁厚,确实是个明主。
明主可不敢当,我的意思跟程星河一样,那货根本就是个昏君。
把潇湘压下去,也是他下的令,肯定是耳根子软,被人挑拨了河洛?
河洛的仇,我也没忘。
就在这个时候,东边开始浮现出了鱼肚白,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
今年的瘟疫,终于算是熬过去了,明年那些瘟鬼再来,想必桂花娘娘养精蓄锐,也能自己对付了。
程星河说的很对,这个灾祸,都怪那个罗胖子,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毕竟一开始是因为罗胖子的事情来的,就问桂花娘娘,要怎么处置那个货?
那温暖的声音却像是有点狡黠:“主上感兴趣,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吃敬粮的女鬼说桂花娘娘脾气好,还真没错罗胖子把桂花娘娘害成这样,差点连累一城的人,按理说啥责罚放他身上都轻。
我们也就跟桂花娘娘告别,进了城。
结果一进城,只见里面熙熙攘攘的,都是人一人捧着一捆子菖蒲,喜气洋洋的,跟回娘家的小媳妇一样。
满大街都是菖蒲的味道。
当然了也有一些抱着菖蒲的不停咳嗽,估摸着说话没算数,没挂菖蒲或者偷摸出门,遇上瘴气了。
跟着人群一路到了罗胖子家,只见小罗满头大汗,正在给大家发钱,领了钱的喜气洋洋,还有几个当场唱起了“好嗨唷”。
而喜气洋洋后面,房子里是一阵哭声。
啊对了,三步醉应该已经失效,罗胖子醒过来了。
伸脖子一瞅,只见罗胖子还是躺在行军垫子上,伸着脖子哭的这叫一个欢:“你个丧良心的小畜生,拿了我的钱给人,你还是割了我的肉吧,割肉也比割钱舒服……”
不过,我们还看出来了,罗胖子身上那些大泡已经消失了不少,人也没有以前那么臭了,眼瞅着是好转了,也不知道桂花娘娘因为神气消散,自顾不暇,没顾得上他。
儿媳妇战战兢兢不敢吭声,可罗胖子老伴儿却像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一巴掌打在了他的秃头上:“好不容易治好了你这怪病,还在这里吱吱咋,我看你真是耗子给猫当三陪要钱不要命。”
罗胖子心疼的浑身抽搐,给哭丧似得:“我的钱儿啊,我辛辛苦苦一辈子攒的钱儿啊,我这是做什么孽了,娶个败家老娘们,生个败家儿子……”
小罗看见了我,高兴极了,连忙说道:“大师,你可来了,你看,我爹还真见好,多谢你了!”
我摆了摆手:“说到做到。”
好不容易等着小罗把钱撒完了,一对账,也真是天命注定把罗胖子一辈子攒下来的家底子,全折腾出去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他们终于跟穷困表面达成了一致,成了真的赤贫户。
小罗给我拿出了紫金锤,还早签好了合同,让我一起给顾瘸子带过去免费保存。
我替顾瘸子谢了他们,罗胖子知道这些事情跟我们有关,对我们破口大骂,说才给我们喝了大补酒,我们忘恩负义,数算他的钱,没一个好玩意儿,死了也要去扒我们家窗户。
程星河忍不住说道:“破了他的财,比杀了他爹还让他难受呢。”
老伴儿送我们,听了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们老罗是贪财,可……其实他不坏。”
程星河十分不满:“这还不坏?那我都能上封神榜了。”
老伴儿这才告诉我们,这罗胖子贪财,其实是因为他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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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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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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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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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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