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说晚了,我已经跟那东西的眼睛对上了。
那东西一双亮晶晶的圆眼,一张长脸,浑身油光水亮,俨然是个秃子。
传说之中的魃,大部分是俊男美女,真没想到,我们遇上的,竟然是这么个形象。
爱什么样什么样吧,我把七星龙泉抽了出来,就要劈过去这东西既然伤天害理,就得灭了。
可没成想,我抬起了手,却停在了半空之中,根本没法够到七星龙泉,像是身体忽然不属于自己了!
紧接着,我就发现,那个秃子也把自己的手举了起来,看上去跟我保持的是同一个动作!
这特么怎么回事?要不是我跟那秃子长得不一样,这姿势就跟照镜子一样,旱魃还喜欢做模仿秀?
然后那秃子两只手举起来,是个拜年的姿势,而我也跟他保持一致,像是个提线木偶一样,也开始“拜年”!
卧槽,我这才明白过来这东西不是旱魃,怕是黄大仙!
传说之中,黄大仙的眼睛能迷魂,只要你跟他对上眼,他就能拿你当个傀儡摆弄,他做什么动作,你就得跟他一样,做什么动作。
我脑子里顿时就蒙了,不是来找旱魃的吗?怎么倒是遇上黄大仙了?
还是说,一开始就是我们弄错了,在这闹事的不是旱魃,而是黄大仙?
可正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就觉得腋下一阵剧痛,像是有人从我背后伸出了手掐我,我条件反射就要把这人给掀翻,这才反应过来,我又能动了。
回头一瞅,身后是满头大汗的程星河。
对了,中了黄大仙的邪,跟撞邪一样,腋下会有凸起,一掐就管事儿。
再转脸过去,刚才那个秃子已经不见了。
程星河开始唠唠叨叨的数落我,说我事儿不好好盯着,睡起觉来了,要不是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说救我这一次记账,掐我这两把值个十万八万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腋下疼的厉害,吸了两口冷气,我忽然想起来了那水,跑出去一看,不由一阵心凉那一整桶水全没了!
看来,是旱魃作祟之下,黄大仙也渴的受不了了,瞅着这里有水才赶来喝的。
程星河也看见了,两手抱起来:“这下得了,还引旱魃呢,水都没了,要不你吐点口水,看看能不能引吧。”
吐你大爷,把我一身血抽出来都满不上这一桶。
这桶水是村里最后一桶水了,没了就真没了。
可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法子还得想,我把挫败感压下去,重整精神准备继续找旱魃。
正这个时候,我看见旁边一个瓜棚子里有点动静,像是有人。
现在村子里人人自危的,还有人敢上野地里来睡觉?也好,过去问问,看他那有水没有。
结果一伸脑袋,那瓜棚子没挂帘子,我正看见俩人滚在一起,搞得瓜棚子晃晃悠悠的。
程星河也看见了,一把将我给拽回来了:“卧槽,看了那玩意儿会长针眼的,你这几天还干不干活了?”
我应了一声,让程星河往后退。
程星河一愣,问我想干啥?
我一把推开他,抽出七星龙泉就劈过去了。
“哄”的一声,瓜棚子瞬间被我砍断,“当”的一下,七星龙泉穿越了那些杂物,砍在了一个东西上。
这个东西触感很柔,但硬是砍不开!
接着,那个东西像是被我惹怒了,对着我就扑过来了。
魃向来以速度快着称,这一下我根本没法躲,立马调转了七星龙泉去挡,可那东西根本不容我反应,对着我就压下来了。
要吸人气?
我被他这么一压,浑身都动不了了,情急之下,身体比脑子反应快,一下就把舌尖血咬出来,对着她就喷了过去。
她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快,一偏头虽然躲过去了,但还是被一部分血沫子溅上了,显然被烫了一个哆嗦。
我感觉到了一股子很强的煞气她被我惹怒了,起了杀心。
我趁着这个机会,又把血喷在了七星龙泉上,对她砍了下去,这次运上了行气,来的十分凌厉。
她像是看出来了,敏捷的闪避了过去,像是根本不受重力控制,这一下剑气落在了瓜棚子上,瓜棚子里的稻草飞的到处都是,我看见一个非常白皙美丽的身体从砖块里面穿了过去,不见了。
刚才根本看不清楚,现在确定了,果然是个女的。
我出了一身冷汗,这东西……这么难对付?好险就把小命搭进去了。
程星河这才反应过来,眨巴了半天眼睛,就过去看瓜棚子里那个男的。
那男的现在也没穿啥,皮肤倒是挺白,程星河掐了掐他人中,他半天才醒过来,一睁眼看见我们,又看了看自己,“嗷”的一嗓子就叫唤出来了,战战兢兢的去捂胯:“你们俩,你们俩想对俺怎么样?”
程星河推了他脑袋一下:“你想啥呢?要不是我们,你早让旱魃给吸了。”
那男的想了半天,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那,那女的是旱魃?她咋那么好看捏?”
程星河又推了他脑袋一下:“旱魃当然好看了,吃人精气的要是长得丑,谁让她下嘴啊!”
接着他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就看向了我:“不对,刚才连我都没看出来,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旱魃?”
我告诉他:“简单,要是那俩人真做那事儿,里面不可能没呼吸声。”
程星河直瞪眼:“哎呀,小哥,看你模样挺清纯的,懂得不少。”
“滚。”我就看向了那个小伙子:“你跟我说说,那女的什么模样,你们俩怎么回事?”
小伙子眨巴了眨巴眼睛,连忙说道:“俺,俺家里没水了说是你们用,俺娘把攒着喝药的水都给村长送去了,半夜干咽药,渴的不得了,俺就上瓜地来找找有没有的瓜,就看见……那女的好看哩。”
程星河给他脑袋来了第三下:“说重点。”ωωω.χΙυΜЬ.Cǒm
小伙子连忙说道:“哦,哦,俺就问她,大半夜出来干啥咯?也不怕闹旱魃?俺瞅着,那女的细皮嫩肉,可不像是咱村里的人,她说她走错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俺看瓜棚子就在这里,就带来她了,谁知道,谁知道,她一下就把俺给摁棚子里了……”
小伙子越说越脸红,似乎充满幸福回味,程星河说行了,剩下的我们也不想知道了。
不像村里的人?我越来越纳闷了,那那女的到底是谁啊?怎么死在这里的?
死人成魃,肯定是要有怨气的,不可能一个迷路的人意外死在这里,就能成魃。
于是我就问那个小伙子:“闹旱灾之前,你们村来过外地女人没有?”
小伙子想了想:“乌有,除非是……”
但这话没说完,小伙子好像怕说走了嘴一样,赶紧低下了头:“俺不知。”
“不知你个头!”程星河又给他来了一巴掌,我拉住程星河,看向了那个小伙子:“你要是不说,不怕耽误了我们的事儿,把你娘也给害了?”
小伙子刚才还面红耳赤的,一听这话,瞬间脸色就白了能大半夜冒险给他娘弄瓜的,自然是孝子了。
果然,小伙子这才期期艾艾的说道:“俺说了,你可别说是俺说出去的闹大旱之前,村里就来过一次外地女人,就是二柱子他婆娘。”
“二柱子?”我连忙问道:“他不是被城里女朋友甩了,精神受刺激了吗?还有婆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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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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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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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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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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