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程星河厉声吼道:“管好你自己!”
那一道神气,再一次贴着我下来。xǐυmь.℃òm
被牵制住,自顾不暇,更没法抓住江辰。
我抬起头看向了上头,他是谁?什么深仇大恨?
“祖爷爷!”外头一声喊,哑巴兰冲过去,扶住了兰老爷子。
“祖爷爷无能,没做完你们要做的事儿,只能靠着你们继续争了,也别难受,”他一笑:“祖爷爷呀——活的已经够久了,给你们做点什么,够本……”
这句话,没有说完。
“祖爷爷!”
哑巴兰带着哭腔,大吼出声,撕心裂肺,像是一把利刃——也把我的心戳开了。
一股子锐痛,在心里炸开。
无论如何,四相局的诅咒,今天非破不可。
谁也不能白死。
我手上用足了力气,斩须刀上锋芒炸起,对着对面就旋了过去:“哑巴兰,带着祖爷爷到安全的地方……”
“北斗!”
杜蘅芷尖叫了一声,就想拉住我,却被程星河给拦住了:“你不要命了?”
杜蘅芷挣脱开:“要是靠近——他才会没命!”
江辰斜倚在一边,一只手拂过了自己的伤口,像是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尘埃落定。
金色龙气顺着斩须刀的锋芒烧了起来,对着面前直接劈了过去,大片黑雾,被我直接斩开,但是那个身影跟着黑影往后一退,我依稀,只看见了一截子衣带,绣着九蒂莲花。
这花,跟外面壁画上,景朝国君身上穿的一样,是——上头的人。
难怪,杜蘅芷担心成了那样。
那位大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隐约,在黑雾里,抬起了一只手。
数不清的神气,跟落雨一样,劈破全部黑雾,对着我就打了下来。
躲是没地方躲了,我翻手就把满地要纠缠我的藤蔓卷了上来,一瞬间,藤蔓挡在了我面前,被炸了个稀碎。
间隙之中,那几个伸手要打开棺壁的,重新聚集了起来,再一次开始磨损棺壁。
我看向了棺壁外面。
发现不对。
哑巴兰从来都最听我的话,可这一次,他视若罔闻。
“哑巴兰!”
他站到了兰老爷子身前,抬起了手。
是请神咒。
“南奉多伏诃,蜜多阿罗陀……”
异邦的语言——我心里一沉。
一股子刚猛彪悍的气息,从他脚下卷起,丰厚凶蛮,宛如一道旋风。
这个神气……
他要把从兰老爷子身上震下去的阿遮那神,重新请到了自己身上!
“如月?”兰红梅一把拨开垂在面前的长发:“你疯啦!祖爷爷都……”
兰建国却拦住了兰红梅,抬起头,厉声说道:“如月,祖爷爷没做成的事情,就靠你了!”
哑巴兰大吼了一声:“奉身阿遮罗!”
那道刚才出现在兰老爷子身上的身影,猛然再次笼罩到了他身上。
哑巴兰站起来,哪怕身材纤细,却俨然,像是一尊威武的神祇。
外头那些人对望了一眼,显然也没想到,哑巴兰能有这种意志——兰老爷子岁数大了,见多识广,可他论身体,论资历,只是一个少年。
可他一点,都没比兰老爷子差。
甚至那个力量炸出,比兰老爷子,还要大!
那些人再一次被哑巴兰冲散,其中有一个,伸手就想对哑巴兰放出个东西——一抹乌光,应该是想用某种法器,把哑巴兰身上的阿遮那神给赶下去。
可一道光远处凌空射过——元神箭。
既然你们在外头守着,今天,我就非得把事情做完不可!
管那是个什么大人——把公道还回来!
斩须刀上真龙气炸起,对着那些神气抵挡了过去,金龙气所向披靡!
那些黑雾,全部被震开,就在后面的真容,马上就要暴露出来的时候,一道乌光闪过,手腕猛然一痛。
“北斗!”
杜蘅芷冲了过来,一下挡在我前面。
手上,一阵冰冷,没了力气——斩须刀当啷一下,跌在了地上。
一道长钉,把一对手腕,直接楔穿在一起!
血沿着龙鳞淌了下来,杜蘅芷尖叫了起来:“白藿香,白藿香呢?”
这东西,连龙鳞都能穿的透,白藿香来,也不见得有用。
我想把两只手挣扎开,可钉子死死楔在骨头上,根本不可能挣脱开。
那股子乌光,像是把所有的气,全部给锁住了。
身体失去平衡,江辰趁机一抬手,藤蔓疯狂卷过,身体猝然往后一倒,直接被那个重量带到了地上,像是从高处被拍了下来,四肢百骸一阵剧痛。
江辰这才松了口气,摇头叹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个东西,我认识,叫什么来着?
戟——天河……
几个残碎的印象,一下在真龙骨上出现了。
回去……
江辰往里一点,那些藤蔓直接把我拖到了祭坛正中心,杜蘅芷要拦着,可江辰一抬头,一股强大的气直接把杜蘅芷掀翻,跌出了好几步,重重要撞到了棺壁上。
程星河早一步冲过,一下接住杜蘅芷,对着我就扑了过来:“我他娘跟你拼了!”
可程星河还没从我手里抓回凤凰毛,身体猛然凌空兜转,撞得比杜蘅芷还远,咣的一声,跌在了棺壁上,不动了。
“程狗!”
不光是程狗,哑巴兰的身体,也在同一时刻,被撞出去了老远,那个蛮神的身影,消失了。
“咣”的一声响,那个白光,猛然反扣在壁板上,终于出现了一道,能容人勉强侧身进来的裂缝。
伸手的那人侧身让开,身后一个人进来了。
这个人穿着很普通,灰黑色的棉服棉裤,放在人群里,根本就看不出来,可这个人一抬头,狭长的一张枣核脸,肤色发紫,目光如电。
他没有看江辰,也没有看其他的什么,一门心思,就要把我给拽出去。
竟然——连那个隐匿的“大人”也不怕?还是——那个大人,就没打算在我之外的人面前现身,他们看不到?
可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从上头下来,慢慢悠悠,直接挡在了我面前。
老头儿!
老头儿抬头看着那个伸手的人,微微一笑:“实在对不住——我这个孙子,还有一些事情,没搞清楚,尊长,看在我老头儿的面子上,缓一缓?”
“缓不得。”那个人平淡的说道:“事关三界众生。”
后头还有忍俊不禁的笑声:“这个老头儿,能有什么面子?”
老头儿却大大咧咧,直接盘腿坐在了我面前,声音也平和,却是一场的坚决:“那对不住了,咱们各为其政——这小子,对我来说,比三界众生要紧。”
话音未落,那一道黑色的薄硬屏障,拔地而起。
是老头儿的阵。
他没回头,只是缓缓说道:“小子——咱们的冤枉,靠你了。”
我看见,老头儿的脖颈上,爆出了青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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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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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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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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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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