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表达能力可以,只有这么形容,对的上那玩意儿的长相。
这东西,我还真没见过。
而这东西的头也古怪——一个头是黑的,一个头灰白,不过都很狰狞。
“这是阴阳鳝,”安大全说道:“这东西是在阴河下头长出来的,专吃奈何桥下的怨气,一张嘴,金石可断。小哥,就看你的了。”
说着,自己一个翻身,就躺在了灰白驴上:“我先打个盹,打完了叫我。”
景朝国君是给上头充钱了吗,什么玩意儿都弄的到?
程星河气的要疯:“说是来蹭顺风车的,这货说到做到啊!”
话音未落,燎炉里那个阴阳鳝一头钻出来,黑色的那个头,裂开血盆大口,对着我们就咬——口水几乎要飚到了我们面前了。
斩须刀横起,直接削了过去,可白色的头也不是善茬,一张嘴,一个巨大的舌头探了出来,对着我的手腕子就缠!
这种湿黏湿黏的感觉,不就是之前舔上手背那个触觉吗?
而那个舌头,比吊死鬼还长,直接缠在了我手上。
这舌头往下一带,我的手粗几分就偏了,黑透抓住机会,奔着我脑袋上就咬。
程星河见事不好,凤凰毛抖出,把那个黑头往后一带,黑头咬了个空,阴冷如湿棉絮的气息往我脸上一扑,斩须刀已经出手,对着双头之间一削,直接纵向劈开,斩须刀的锋芒摧枯拉朽,啪的一声,那一身鳞片炸的到处都是。
而这只是一个,这个鳞片一炸,那种阴冷的气息猛然扩散,燎炉里猛然又钻出几个,全被我给劈开了。
“好!”程星河立马说道:“就这么办,把它们全给弄成龙舟茄子。”
这东西,一个燎炉里好几条!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还想抬手继续,忽然就发现,这个东西被打碎了之后,落在地上,好像活动的黑影,逐渐往外汇聚。
这什么情况?
我一下想起了金郡王那的黑东西了。
“这东西是阴气汇聚而成的,打不死。”安大全跟说梦话似得来了一句:“越打,越大。”
程星河皱起眉头:“什么叫越打越大,你唱rap呢?”
“你自己看。”我跟程星河一歪头,只见数不清的黑影子逐渐汇聚,逃窜到了另一个燎炉附近。
跟川流入海一样,不见了。
四平八稳——我脑壳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就炸起来了。
果然,那些指甲抓挠的声音越来越多,简直跟交响合奏一样,每一个燎炉都有!
接着,一瞬间,那些大张的龙口之中,猛然窜出了大量的黑白脑袋,嚎叫呼啸,对着我们就冲过来了!
简直跟半空之中坠下的流星雨一样,擦过身边,“啪”的一声,就在地上炸出一个深坑,石头粉末炸的到处都是。
哪怕越打越大,也不打不行。
程星河手一抖,凤凰毛出手,凤凰火闪耀,把那一片黑影卷上,直接燃烧殆尽。
但是那些破碎的黑影,重新汇聚到了地上。
哑巴兰立马把也猎仙索抽出,拦住了另一边,当的一声,数不清的尖牙咬在了猎仙索上,死死挂了一串。
哑巴兰心疼猎仙索,想甩没甩开。
程星河还有心情乐:“别抖——晾上过秋,熏鱼干吃。”
你还打算在这过秋?
又有六七条奔着白藿香飞了过来,白藿香一抬手,好几个弹丸一样的东西飞出,直接把那些东西给穿透。
那些黑影淙淙汇聚,到了最后面一个燎炉底下。
那好像,是个最大的燎炉。
我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东西要是打不死,怎么过去?
“呼……”身后的灰白驴身上,已经传来了安大全的呼噜声,他是认准了我们短时间打不干净这些阴阳鳝,先睡上了!
程星河气的一凤凰毛就探过去了,要把他给打醒,可安大全一个转身,凤凰毛擦着他,就只隔着毫厘之间,就打偏了!
程星河那个狗脾气怎么会死心,又一凤凰毛下去,可安大全一个呼噜,胸腹收缩,凤凰毛偏偏又擦着他打偏了!
一次还能是巧合,次次一样,就不是了。
我拉住他:“比其打他,不如处理好咱们眼前的难题吧。”
哑巴兰也喊了一声:“那玩意儿,越来越大了……”
程星河一回头,就看见那些被打散的黑影子,往最大的燎炉那汇聚的越来越多,剩余的阴阳鳝追过来,对着我们还要咬,金毛跳起来就是两口,那几个阴阳鳝也全碎开了,跌在了地上,成了黑影子。
“跑跑跑!”
有两个法子,一个法子,就是趁着这些黑影子还没成气候,赶紧从这条神路上过去。
过了燎炉,前面是九孔阴阳桥,再过了九孔阴阳桥,就能到了正殿了。
我们一行人立刻对着前头跑。
那个灰白驴却一动不动。
我回头看了一眼,程星河拉住了我:“算了吧,别多管闲事儿了,人家艺高人胆大,哪儿用的着咱们管。”
结果刚跑到了最大的燎炉附近,“啪”的一声,那东西不早不晚,就从燎炉张开的大口里钻出来了。
好大——简直跟一股子黑色的洪水一样!
“你们先走!”
斩须刀削过,对着那东西的脑袋就削了过去。
可那东西汇聚的多了,能耐也大了,飞快的往上一掠,就躲过了斩须刀。
而且,那个混沌的黑影,头部裂开,分成了两个——一个脑袋绽出了满口的尖牙,对着我咬了下来,另一个脑袋歪过去,奔着程星河他们就追过去了。m.χIùmЬ.CǒM
这玩意儿能分出两个嘴,我没法子分出两个身来!
那第二个脑袋张开大口,就要咬住程星河他们,猎仙索和凤凰毛同时勒住了那个头的脖子,硬拖回去,可那个头力气极大,甩开了凤凰毛和猎仙索,一张大口奔着落单的白藿香就吞噬了下去。
金毛一头把白藿香拱开,“蓬”的一声,她刚才站着的位置上,就被钻出了一个深坑,爆起了一大片砖石瓦砾。
我说怎么安大全不跟呢——他就知道,这次过不去!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叫什么,景朝国君也想不到,当年的四相抬真龙,根本就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不过,我眼角余光看到,其他四平八稳燎炉里的小东西,已经全部汇集干净了,打也打不死,就只能用第二个法子了。
“程狗,给我帮帮忙!”我一边用斩须刀抵挡那个随时能撞过来的阳头,一边喊道:“我得借个东西来。”
用万行乾坤。
而用万行乾坤,必须得两只手。
“你要借什么?”
琼星八行十九格——是个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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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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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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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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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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