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开门星,在星图之中,简直跟钥匙的作用一样,就要靠着那个星星,去定准穴口。
辨别不出开门星,那地方就在你眼前,你也找不到。
之前屠神使者一直找不到琼星阁,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夕阳沉没了下去,天空染上一层黛青,星斗开始逐渐露头。
“不会真是这张图搞错了吧?”程星河弄明白了,就开始在那个星星上抠:“哎,你们说,会不会根本没有这个星,这地方是凌尘仙长掉上头的饭粒子?”
杜蘅芷听了这么无厘头的话,露出很无语的表情。
“你这思路真优秀,莫非李白是你舅?”我立马把他的手给拉回来了:“你就一张脸,省着点丢。”
程星河不情不愿的把爪子缩回来:“那这也不能凭空搞个星星出来——没准老天爷甩籽儿,成流星了?那早掉下去了,上哪儿找去?”
老天爷又不是大鲤鱼,甩你大爷的籽儿。
白藿香抬起头:“杜天师,那个开门星,叫什么名字?”
杜蘅芷答道:“北芒星。”
我一下愣住了。
白藿香看出来了:“你知道?”
对了,北芒神君之前一直把不死心寄存在我身上,他们全不知道北芒神君的名字。
难怪——难怪他说,要给我指路!
我立刻拉住了杜蘅芷:“之前一直没观测到,是不是?现在你再试试看。”
杜蘅芷眨巴了眨巴眼睛,但听我的话,还是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也愣住了。
天空已经黑成了墨色,那个空白的位置上,隐然出现了一颗之前没见过的,明亮的星辰。
“北芒星……”
杜蘅芷一下高兴了起来,转脸看着我,十分自然的抱住了我胳膊:“你怎么弄出来的?”
程星河把咬了一半的鱿鱼丝拿出来,也傻了眼:“人家吐个唾沫是个钉,我儿子吐个唾沫是颗星!”
哑巴兰比我还得意:“这还用说,我哥真龙转世!”
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这不是我弄出来的。
仔细一看,那颗星辰附近,还有一个略小的星辰,跟北芒星依偎在一起。
杜蘅芷也看见了,兴奋起来:“还有一颗新星星……不过,这是什么星?”
既然是新星星,那我们就是最初发现者了,有命名权。
“要是给它起名字,”我一笑:“叫龙女星——不,叫小七星吧。”
龙女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
北芒神君——原来,是北芒星君。
交相辉映,互相依偎,离尘世间的喧嚣远远的,这样真好。
“哎,你看。”
程星河用肩膀撞了我一下。
龙女池倒影出了璀璨夜空,池子边,出现了许多影子。
是——那些被龙女引来的“驸马”。
他们缓缓的在星光下往山下飘荡——像是天上的星辰,给他们指引了方向。
这些,又是谁的儿子,谁的兄弟呢?
我跟程星河一点头,给他们祝祷起了《太上救苦经》。
那些影子面前,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光晕,像是给他们照亮了一条道路——不知道他们的因果是什么样的,希望以后能转入个好的轮回。
这种经文能给死人引路,得到很大功德,但是也很耗费精气,等把那些人超度离开,我们几个也挺累,而杜蘅芷专心找位置,我们就休息下来,看天。
满天星斗纷繁美丽,四周都是草木的香气。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我也躺在这种地方看过星星。但身边的,是潇湘。
但是,我们那个时候交谈了什么?
有模糊的印象,但暂时还没想起来。
心里一直像是扎了一根刺——谢长生说,她以前害过我?
为什么?
为什么,她一直也不肯提起?
一开始,说是十天会回来一次,可已经过了很多十天了,她在东海,又有没有受委屈?
“程狗。”
“嗯?”
“你说,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程狗转过脸,一双二郎眼亮的吓人。
“有吧。”
“比如说呢?你有什么秘密?”
“你傻啊?告诉你了,还能算是秘密吗?”程狗白了我一眼:“今天你爹心情好,优惠放送,免费赠送你一个——上次江采萍给你买的新内裤,你不是找不到了吗?是你爹穿走了。”
妈的,这悬案总算破了:“你大爷,江采萍说那是外国进口的,我还没穿过呢。”
“你要是穿过,你爹自然就不会穿了,怪你自己。”
虽然不是什么好事儿,可我一下就笑了。
只是,还惦记江采萍,玄武局上失散,也不知道她上哪里去了。
程星河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今晚星光真好,想吃麦辣鸡腿堡——是不是出口成章?我要活在古代,没李白啥事了。”
苏寻也看星星,比较哪一个最亮。
其实星星跟人一样,看上去大同小异,其实哪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
白藿香没闲着,在摘这里的药,有个土精子扑出来要咬她,没等白藿香抬手,金毛挺身护在了她前面,歪着头邀功请赏,结果又出来好些土精子,金毛撒欢的去追,像极了狗拿耗子。
哑巴兰精力过剩,在后面跟金毛四处跑跳。
“哎,哥,你看这是什么?”
哑巴兰指向了水池子后面的一个碑。
那个碑像是经常被擦拭,干干净净的,连镂刻的碑文都被磨光滑了,但还是能辨认出来,碑文上头写着,北芒神君的生平。
碑有断裂的痕迹,显然,这个碑是从别处“掰”下来的,能有这种蛮力,这种动机的,也只能是龙女了。m.χIùmЬ.CǒM
碑文的内容是——有北芒星出现的时候,都是平安的时候。所以本地人,奉北芒星为平安神。
我们之前也遇上过神,有些神被人遗弃,变成了迷神和邪神,可同样的境地下,北芒神君还是满心悲悯。
“为什么北芒神君没变成迷神?”哑巴兰皱着眉头:“他怪可怜的。”
时常有人说,好人,多数都很愚蠢——为什么要对他人好,为什么要为其他人活着?
这些人往往还沾沾自喜,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其实很多时候,他们是被好人荫蔽着,而不自觉。
因为他选择作神,就恪守神职。
我把碑又擦了一遍。
这个时候,杜蘅芷抬起了头来:“找到入门的位置了!”
我们都回过头来,就看见杜蘅芷的罗盘,指着一个位置。
看清楚了,我们倒是一皱眉头——指着的,竟然是龙女池!
哑巴兰脸一青:“什么意思?要下到这里去?”
还想起了——龙女之前对我有过邀约,说带我上池子下面玩儿,底下有好玩儿的地方。
难不成,琼星阁在水下?
“好家伙,这景朝国君真不愧是基建狂魔,名山大川,五湖四海,就没有他不搞建筑的地方,”程星河皱起眉头,苦着脸:“怎么下去?水灵芝草?那玩意儿我都吃伤了——还害怕。”
随时都怕失效。
我盯着那个深潭,说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我。
水底下——在水底下,要怎么修建建筑物?还是,沧海桑田,以前的山,现在变成了水?
脱下衣服,含了避水珠,我就一头下去了。
可身后普通几声,程星河,白藿香,杜蘅芷,金毛全下来了。
别说,这水的灵气极盛,但凡含着避水珠,简直是心旷神怡。
再往下一看,就觉出来了,这好像不光是个深潭——竟然像是连着一个龙脉的发源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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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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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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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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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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