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水银精拿出来:“为这个?”
金毛一下不叫了,狐疑的看着那玩意儿。
“大晚上叫唤什么?”老头儿也醒了,一看水银精,也愣了一下:“这东西你也能碰上?”
我这运气,我自己都觉得邪乎。
也不知道,小苍山那又是个什么光景——齐雁和口中,那个要上小苍山的,又是个什么人。
程星河已经重新下了池子:“搓着澡,泡着脚,舒服一秒是一秒。明天的事情,就明天再操心呗。”
说的也是,没心没肺才能活的不累。
躺在池子,几乎要睡着了。
一闭眼,又见到了那个长发女人。
好冷——好像身上,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滑了过去。
慢慢,缠住了脖颈。
越来越窒息……
“七星!”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回家了!再不走,你那个鱼要臭了。”
这一下,一种非常不吉利的感觉就涌上了心头,这次上小苍山,怕还有别的事儿。
穿上衣服,又在大厅等了半天——白藿香以前一个人,没让我们等过,不知道为什么,跟杜蘅芷在一起,收拾的速度也慢了。
等她们俩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眼睛都亮了一下——哪怕这里的顾客非富即贵,身边花团锦簇惯了。
她俩好像跟刚才有点不一样——但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貌似是变好看了?
程星河平时分辨哪个馒头大,哪个冰淇淋奶油多的时候眼睛毒着呢,这会儿倒是一点也没留意,只看向了白藿香:“哎,正气水,这东西真的不能利用开发了?损人利己还行,这损人不利己,我有点不习惯。”
“放心吧。”白藿香答道:“这东西的血我收集了,能解剧毒,给你留着。”
“不是,你什么意思?”程星河不乐意了:“我要中毒哇?”
哑巴兰一下乐了:“晴天带伞饱食带饭——有备无患。”
齐雁和早就没有了踪影了,难得铩羽而归,我有点解气。
不过再一寻思之前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把江辰怎么样了,总有些介意。
还有,背后那个黑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浮出水面?
回到了门脸,又看见了高老师那个“转让”的条儿,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没谁能陪着谁到最后,只是没想到,高老师离开的这么早——早到我还没报答他。
对了,江采菱好像认识他,他跟摆渡门,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江采菱带着那个金杯去找真龙穴,也不知道找到了没有。
下次有机会见到,好歹也得问问。
我盯着门脸的牌匾,离着老头儿定下的“不合阴阳群”规矩,也过去一段时间了,我所做的一切,都跟他叮嘱的完全相反。
命运使然。
回到了门脸,我就找了个盒子,把水银精给装殓了——家里别的不多,就是盒子最多,苏寻收集的都能构成一垛柴禾了。
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就埋了下去——自然是没有活着的时候那么管用,不过,聊胜于无,就看在你也是水脉里诞生的,潇湘的族群吧。
刨开泥土,埋了盒子,点上三根贡香,刚要站起来,脖子上又有了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像是,被一条冰冷的舌头舔舐了过去。
摸过去,还是什么都没摸到。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一只手猛然搭在了我肩膀上:“你藏宝呢?”
古玩店老板。
“算是吧。”我答道:“封了个怪。”
古玩店老板的手一下就从我肩膀上拿下来了,心有余悸:“怪?”
不吓唬他,一转身他就挖出来了。
“你觉出来没有,咱们商店街越来越冷清了。”古玩店老板看着寒风之中,一个个拉着铁拉门的铺面:“很多老家伙都走了。”
是啊,现在买卖不好干,狗往前拱鸡往后刨,哪个人都得找出自己一条活路。
“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高老师没什么消息?”
古玩店老板摇摇头:“店都转让了,还能有什么消息?”
“那,有人来找过他吗?”
“就一些老客户呗,有一个得了九年肾虚的,来找他买麒麟须泡水的,还有个女的,要北国芙蓉蒸熟了生儿子。”古玩店老板说着说着,忽然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说起来,还有个人来找过他——哎,八成你们家亲戚,长得跟你们家老头儿太像了!”
我心里一震——跟老头儿相似的,那就只有马元秋了!
高老师的消失,跟马元秋还有关系?
我立马抓住了古玩店老板:“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骨质疏松!”古玩店老板赶紧把胳膊抽了出来:“你不知道?那个人神神秘秘的,在你们家门口冷笑了两声,跟夜猫子进宅似得,一转脸,就看见高老师了……”
说着,古玩店老板把声音给压低了:“我估计着,老高八成是欠那小子账,不然怎么给愣成那样了。”xiumb.com
高老师和马元秋,也认识?
不愧是能从银河大院里逃出来的“怪物”。
“那,他们说什么了没有?”
就古玩店老板这个八卦的劲儿,必定是要过去听蹭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古玩店老板神神叨叨的答道:“你们家亲戚那脾气冲,上来就是一句——你怎么还没死?高老师这才答道,说你想怎么样?你们家亲戚就笑了笑,说有点事儿,得求求你,那一笑,阴森!”
你怎么还没死……这句话跟江采菱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后来呢?”
“后来,高老师问他要什么,他说他要一个什么东西,什么金,什么笼子。”
金笼子?没听说过啊。
“我也想听清楚点,可刚说到这里,这高老师哗啦一下把铁拉门给拽下来,剩下的,我就听不见了,这不是,第二天老高就把店给转让了,现在一想,八成就是让你们家亲戚带走逼债了。”
“你不早说?”
“你要不问,我早忘了。”古玩店老板挖了挖耳朵眼,问道:“哎,高老师那么照顾你们爷俩,就是因为欠债了心里过不去是吧?”
我也想知道。
“北斗!”杜蘅芷的声音从楼上响了起来:“该睡了。”
一听这一句,古玩店老板的眼珠子顿时瞪的跟蛤蟆似得:“好家伙,你什么时候把姑娘都……别说了,我给你搞点麒麟须!”
你看不起谁呢?
我满头黑线:“我又不肾虚,要什么麒麟须?”
“防患于未然嘛。”古玩店老板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放心吧,老高走了别难受,还有我拿你当儿子呢!”
“想当他爹的太多了,”程星河的声音也扯着从楼上响了起来:“你上后头举着爱的号码牌吧!”
滚你大爷的。
好好休息了一晚上,我们踏上了前往小苍山的旅程。
金灵龙王他爹说,必须得回琼星阁。
这地方,也许也是一块很重要的拼图。
沿路吃了素鸡米线,正气鸭子,到了小苍山。
小苍山的风景是相当不错的,全年似乎只有春秋两个季节,比我们县城暖和多了,北方下雪的季节,小苍山的山脚下还是一大片紫红色的鲜花。
杜蘅芷要对照星图,可来的也不巧,刚好是阴天,我们就找了一个当地人开的特色民宿住下了。
这地方很有民族特色,黑瓦白墙,四处都是茂盛的三角梅,还有漂亮的本地少数民族姑娘。
走过一长条路,程星河眼尖,指着花丛里一个东西:“哎,那是什么?”
我也看见了,那是个刺绣精致的小荷包,上面有两个鸟。
程星河弯腰就要捡起来,可我想起来一件事儿,一下拉住了他。
“这东西不能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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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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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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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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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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