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次真龙骨被剜下去了之后,再在铁蟾仙那滋生出来的龙鳞也成了新的,可能跟真龙骨的生长程度有关,也薄脆了许多,竟然被钻开了。
不过,哪怕薄脆,能钻开龙鳞的也不多,这玩意儿来路不小啊!
我立刻转手,那个肉色长条瞬间被我削断,可某个尖锐入针的东西,似乎钻进去,出不来了。
不用看也知道,我身上,大概也会浮现出那种小圆点。
好哇,底下这玩意儿八成是气数尽了,吃到了我头上来了。
我转手就要追,可那个肉色的长条吃痛,瞬间就缩了回去。
再一转脸,好么,夏明远跟着那几个提着灯笼的,自己往里去了!
我立马上去揪他,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身上那肉色的长条也越来越长,快赶上清朝人的大辫子了。
我抱住了他胳膊,要把他先拖上去,可这货不识好歹,转手竟然直接把我给摔过去了。
这一下速度快力量大,我顿时吃了一惊,这货还真是个神童,能有这种巧劲儿。
我还要翻身上去呢,可这一瞬间,身体忽然像是被什么牵绊住,动不了了。
后背……我被夏明远一摔,后背贴在了一大片石头上。
这石头上有502还是怎么着?
我立刻回头,就发现石头上生长着很多跟苔藓一样的东西,似乎把我胶着在上头了。
这感觉很怪——像是被吸吮住一样。
我听到了吧嗒吧嗒的声音,跟亲嘴差不多。
一片红色——圆圆的,丰润的,宛如上好浆果,更像是,美人红唇……
妈的,是死人嘴!
这种东西是一种很低级的灵物,好比蘑菇在潮湿的地方能生长一样,这东西,在怨气,秽气,灵气三盛的地方才能生长。
模样就跟人嘴一样,靠着灵气生活,一旦碰到了有灵气的东西,往死里吸!
有时候一些海域的尸体怎么也打捞不出来,其实有可能就是被这玩意儿给吸住吃了。
果然,这一吸吮,跟数不清的细小电流一样,就要把我身上的血气给吸出来。
我立马要挣扎,可因为吃了我的血气,这些东西几乎立刻就雄壮了起来,瞬间长大了许多,力量更大了,而这些死人嘴一吸,附近红艳艳一片,好些死人嘴跟蜗牛一样,争先恐后奔着我这里就蠕动过来了。
就这么一耽搁,夏明远就没影儿了。
这把我给气的,你们要吃是吗?九尾狐的妖邪之气炸起,只听“啪”的一声,跟数不清的泡泡爆炸了一样,这里炸起了数不清的红色碎片。
九尾狐的妖气,它们也撑承载不住。
水里有些东西,就是跟金鱼一样,不知道饱,不把自己活活撑死不拉倒。
跟打死蚊子一样,这片水域,瞬间就被染红。
血……它们之前吃下去的血。
那些赶过来的死人嘴见状,很识时务,转身撒腿就爬,打道回府。
不过,这一下,那种久违的感觉又出现了——浮躁,嗜血,浑身发热。
我心里一沉。
自从潇湘帮过我之后,我跟九尾狐的尾巴算是和平相处了一段时间,可最近用的过了,那种腐蚀和影响,再一次出现了。
人家的东西再好,也是人家的,可不能再乱用了,这排异反应伤不起。
我一脚踩水,把血水染红的位置远远甩在了身后,奔着前面就冲过去了。
这一耽搁,夏明远已经彻底消失,肯定是进到了那个灯火辉煌的地方去了。
那地方,浑然天成,像是一个大宫殿。
而进到了宫殿前面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水晶帘子一样的东西。wWW.ΧìǔΜЬ.CǒΜ
这是——避水阵?
奇怪,一个水族,在洞府里弄了个避水阵?
我刚要进去,就听见了身后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这是谁?也是点灯的?”
“其他点灯的都绑着,他为什么没绑着?”
“这一次,灯又灭不了啦!”
“哎……”
这地方,还有其他人?
我立刻回过了头,可这地方怪石嶙峋,四处都是掩体,没看见,只见到了急抹青气。
灵物?
养灯的又是什么鬼?听上去,那个所谓的灯不灭,对她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想过去问问,可一绕到了怪石附近,那些带青气的跟受惊了一样,四散而去。
没辙,先进去再说。
不过,那几个声音甜软甜软,倒是挺好听的,像是少女的声音,要是卷毛听见了,肯定拔不开腿。
我奔着避水阵一扎,一瞬间,跟进入到了一个巨大的泡泡里一样。
把身上的水撸下去,吐出避水珠,就看见卷毛的身影在楼上的窗户闪现了一下。
我立马上了楼梯追上去,同时觉出来,这地方是挺亮堂,好像有一盏主灯,把这里全照亮了。
不过,不知道那个主灯在什么地方。
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小而明亮的东西,挂在了最高处。
神气,夹杂着秽气。
难道,这一次跟铁蟾仙一样,是上头来的谪仙?
这就更好了,没准还能打探出当年神仙打架的事儿呢。
可刚进去没几步,就听见身边有叹息的声音。
跟之前的那些声音,差不离。
眼见着夏明远的身影上了最高处,我也不耐烦继续爬楼梯了,抽出金丝玉尾,用程星河平时常用的法子,就把自己给带上去了。
可到了最高处,夏明远竟然又凭空消失了。
奇怪,刚才才看见,明明就在这地方呢?
我一转脸,就看向了那个灯。
亮的不可逼视,不过,勉强能辨别出来,上面有一个黑点。
这东西给我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好像——我以前见过。
这一瞬,额角的骨头又是一痛,我条件反射一低头想摁住那个旧伤口,可就在这个时候,地板忽然震颤了起来。
像是一个庞然大物,对着这里蹒跚而来。
一回头,忽然有一道肉色的东西,对着我就卷过来了。
又是那玩意儿。
我甩手斩须刀劈过,肉色的东西瞬间断裂,我听到了一阵吃痛的倒抽冷气声。
转过脸,就看到了一个轮廓,蹲在了遮光的地方,喃喃的说道:“贼……”
我把斩须刀一旋:“我不是来偷东西的——你赶紧把我朋友叫出来,还有,我跟你打听打听,几个天阶……”
话音未落,那个东西一抬手一道破风声,对着我就劈下来了!
我翻身闪过,只听“啪”的一声,身侧的石头围栏,整个炸成了粉!
我顿时大吃一惊,这玩意儿手劲儿这么大?
而这玩意儿,不知道干了多少亏心事,整个身体,全被秽气包裹着,像是书上的图像,被铅笔涂抹了一样。
这东西,害了多少人了——越污秽,就让人越兴奋,大功德啊!
我伸手就想劈那个东西,可这一瞬间,一个身影从身后出现,薅住了我的头发,就想把我翻在地上。
斩须刀一转,可我立马就发现了——是夏明远!
“卷毛,是我!”
可他眼睛依然是蒙昧的,好像罩了一层灰。
而那个长长肉芽,已经垂到了地上了,眼看着,要跟那个黑魆魆的身影连上!
我抬起手就要把那个肉芽给削断,但立马想起来了白藿香的嘱咐——肉芽越大,那削断就越危险,一个弄不好,他的命就没有了。
卷毛反手对着就是一抓,我翻身一躲,就觉出耳朵被他来了一下。
而面前对着卷毛,身后又是一声响,那玩意儿的肉色长条,对着我就卷。
麻烦了,腹背受敌,又不能砍死卷毛。
那就先砍死那个元凶再说!
我反手对着那个元凶就劈过去了——这一下,算是用出了全力,斩须刀在手,没什么砍不开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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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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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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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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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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