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兰好奇:“哥,为什么不是这?”
程星河也瞅着我:“是啊,我虽然没你懂风水,不过好歹也没在老海他们家白住——这不是个四瑞地吗?”
什么叫四瑞地呢?
东有凤头,西有鳞尾,南有狮口,北有鹏翅,这叫四瑞局。
这地方乍一看,很像是个“四瑞地”——东边是个小丘,头大颈小,带瑞松,正像是凤凰头,西边是一大片草甸,形似鳞尾,楠边是个圆坑,也是狮子大开口的形状,北面更别提了,一片阔水,犹如大鹏展翅。
可你再仔细一看——凤凰喉咙上有朱砂,是割喉血,草甸中间断开,是磔尾伤,南边有几口水井一个的窟窿,正是狮口拔牙,北面的水是波澜不兴的断翅水。
是个“四绝地”。
这地方利阴不利阳,利女不利男,利死不利生,葬在这里,四代准绝后。
程星河家的人虽然个个都活不过二十五,可到底延绵了这么多年,祖坟不可能是在个四绝地上。
再说了,你们家祖上不也是做这一行的吗?怎么可能选在这个地方点穴。
他们一听,仔细一看,这才倒抽凉气,虽然极难察觉,还真是这么回事。
哑巴兰忍不住一伸手:“我哥就是我哥。”
程星河更是得意非凡:“大惊小怪什么,虎父无犬子。”
不过我看的出来,他也紧张。
他这的时间不多了。
四绝地——这地方很少见,因为利死不利生,所以活人到了这里,难免要吃亏。
而这个时候,身后一阵响动,像是有啜泣的声音。
我回头一瞅,好么,孝子搂着那个竹筐,吧嗒吧嗒掉泪。
对了,刚才那么一乱,他手头上那些雷种,统统跑没了。
刚才,也多亏是他带着了“黄金龙”,我们这才顺利从庙堂里面给逃出来,我就告诉他,我得谢谢他带了那东西来,要是大家都能活着出去,我请最好的医生给你老娘治病。
孝子一听,眼睛里顿时就有了光:“小神仙,你真肯给仙药?”
我指着白藿香:“我们这的医生开的药,跟仙药也差不了一萝卜皮。”
白藿香假装没听见,下巴扬的很高,不过猫似得眼睛里一丝得意,显然挺爱听。
孝子看了白藿香半天,更激动了:“小神仙,您身边的这些,看来全是神仙!”
我摆了摆手说不敢当,就看向了对面那个桃花林子。
现如今分秒必争,我们得赶紧找到阵心,照着壁画的提示,这地方只不过是第二关,后面还有一关呢,也不知道这一关是个什么内容。
程星河也是一样,看了我一眼。
要想上那个桃花林里去,那就得从水里给蹚过去,我随手从一边砍了个竹竿子,奔着水先扫了过去。
这一扫,水底下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我就让他们跟在我后面,我来打头。
这一片水不浅,我在前头连游带蹚,跌跌撞撞,勉强还真过了这一片水。
说实话,以前我们过的水,底下都不平安——要么就有水猴子抓脚,要么就是淹死鬼拉替身,所以我格外注意下头有没有东西。
可出乎意料之外,这一片水,还真是一片死水,竟然什么玩意儿都没有。
也是奇了怪了。
要说唯一一点,就是这水里像是有什么颗粒状的东西,很像是某种浮游生物,一下一下撞在了腿上,跟额图集里迎面扑来的沙子一样。
皮肤微微有点发痒,下去抓一把,倒是没能抓上什么来。
程星河也觉出来了,似乎都在拍打脚下,不过这玩意儿似乎没什么大危险,一群人直到小心翼翼上了岸,我们几个都没回过神来。
哑巴兰忍不住来了一句:“哥,这么顺利?”
结果话没说完,让程星河给脑袋上就来了一下:“别乌鸦嘴啊!每次一说顺利,他妈的总有窟窿在后面等着你。”
哑巴兰很委屈的护住脑袋:“我这是喜鹊嘴。”
“放屁,你也不看看现在的时间段——天还没亮呢,早报喜,晚报忧。”
哑巴兰也懒得跟他计较,一低头,发现裤子上粘了很多小米大小的黑东西,捏起来看了看:“水底下就是这玩意儿?姐,这什么玩意儿,咬的人怪痒痒的。”
白藿香也跟着看了看,皱起了眉头:“我没见过。”
这虫子也没给我们带来什么痛痒,所以比起关注这玩意儿,我们就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桃花林里。
这个桃花林比想象之中还大,几乎一眼望不到头。
就在这个时候,苏寻拉了我一下:“好像有什么动静。”
我也听见了。
像是——鼓瑟丝弦,欢声笑语的声音。
这地方,有人?
这简直比出来个什么怪物还让人震惊。
我们几个对看了一眼,奔着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就过去了。
越过扶疏的花枝,我们一起看到,有个位置上,露出了隐隐的灯光。
再靠近了,全愣了一下。
那个地方——竟然有一个小小的村落。
程星河瞪了眼:“这是……”
亭台水榭,屋宇玲珑。
我们几个一对眼,简直是心照不宣。
传说之中的,桃花源?
那些雕花的窗户格子里,流泻出了柔和的灯光,欢声笑语更响亮了。
我们不约而同,闻到了酒肉和脂粉交错的香气。
这是个,什么地方?
最快捷的方法,就是上去问问。
我敲响了一扇门。
苏寻盯着门上的雕花:“景朝的。”
苏寻没白跟着古玩店老板学艺——这扇门的轴和雕花,确实是景朝的风格。
这一下,内里欢声笑语的声音停顿,那扇雕花门打开,一个人出现在了门内。m.χIùmЬ.CǒM
我们同时屏住了呼吸。
是一个穿着古装的美丽女子——简直,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简直——跟穿越了一样。
哑巴兰看直了眼:“真——真是桃花源啊!”
那女子见了我们,也是一愣,紧接着,就热忱的拉住了我们,简直又惊又喜:“客从何处来?”
我刚要说话,她两只手已经缠在了我胳膊上,欢快的对着屋里喊:“哎呀,今日可是个好日子——来了客了!”
这一声,屋里哗啦一声,出现了许多漂亮的古装姑娘,瞬间就把我们给围住了:“这样多的好郎君!”
“郎君快请进来坐坐!”
门一开,我看见了内里的陈设。
有乐器,有玛瑙一样的红蜡烛,还有满桌的酒席,什么珍馐美味,几乎一应俱全。
程星河吸了口气,喃喃的说道:“乖乖,这地方,是玄武局?这不是人间天堂吗?”
不容我们回答什么,那些女子,已经把我们给拉进去了。
这一瞬间,香风拂面,几乎是大多数人幻想之中的天堂,让人一瞬间恍惚,忘了初衷。
但很快,我忽然觉得后背一疼,瞬间清醒——不好,差点走了神,潇湘来了?
不对,潇湘要折磨,也都是折磨食指。
这是……
白藿香。
她的眼神,露出了杀气:“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我这才回过神来,立刻对着面前一个姑娘问道:“我们是来找东西的——你们又是……”
我想看清楚这些女人是什么人,可出乎意料,我竟然什么也看不出来。
怪了。
“郎君饮了这一杯,妾就告诉郎君。”
那个美人巧笑倩兮,把手伸到了我嘴边。
好香。
一个雕刻精致的金杯里,汪着翡翠似的绿酒——我从来没闻到过这么好闻的香气。
不过,我注意到了,有件事儿十分奇怪。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男人。
一个都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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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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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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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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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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