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的一头,缠着一跟红布条。
众人面面相觑,而他悠哉悠哉的拿出了一根树枝——上面缠着的红布条,跟土里埋着的,一模一样。
那些名门子弟一下就愣住了:“你——你是怎么……”
那树枝,是他埋进去的信物?
原来,他在山下的时候,看似疯疯癫癫的手舞足蹈,其实一摆手,就把那些树枝,插进穴眼里去了!
谁也想不明白,他哪儿来那么大的本事——跟他自己说的一样,他也是刚来这个山上,这么多的穴,他一瞬间就认出来,定了位置?
这还不算,打山下坐着,那树枝就那么精准的进了穴眼?
而且——每一根树枝,都在铜钱眼之内,简直是把那些名门子弟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周围一片寂静。
怪物少年四下一扫,这才慢悠悠的说道:“算赢不算?”
那个鼓动比赛的大权贵,第一个站起来,啪啪鼓掌。
这一下,其他看热闹的也全被感染了,周围一片掌声雷动,把树上的鸟都惊飞了一大片!
“活神仙哪!”
“不错,你还记得,他手足舞蹈的时候,双臂转的奇快,就好像,千手罗汉一样!”
俗话说内行看热闹,外行看门道,可现在,不管内行外行,都看出来,这不是活人该有的本事。
那些名门子弟瞠目结舌,没一个能说得出话来的。
大权贵当时就把谢仪摆在了他面前,求他给自己从里面选一个佳穴。琇書網
这简直是当众打脸,公开处刑!
可这个本事,谁敢不服?
那些名门子弟,都青白了脸色,不吭声了。
那些谢仪有多厚,不看也知道——估摸能让一家子人,三代吃喝不愁。
可怪物少年再一次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摆了摆手,说,我这次不是为了你来的,是为了那个放牛人来的。
这下,就连大权贵也愣住了——他也没见过,竟然有人会拒绝他!
那些名门子弟受不了了,怒斥他给脸不要脸,可怪物少年冷笑,说我只知道,先来后到,说到做到。
说着,就让放牛人上山,他这几天困了,要走了。
这放牛人忐忑不已,说我也不认识啊!
怪物少年说简单,牵着他你的牛——等着牛第三次停下来吃草的地方,顺着草根挖,只要草根是红色的,就行了。
接着,挠着后背就走了。
放牛人心里害怕——万一这穴是好穴,大权贵没找到,却落在自己头上,会不会有麻烦?
大权贵也没动声色,估摸已经下了决心了——一旦找到了穴,自己就重金从放牛人手里买来。
可这个想法刚一浮现,这怪物少年就来了一句:“这个穴是放牛的命中注定的,只合他们家的命格,别人要是进去了,嘿嘿,轻则断子绝孙,重则,祖辈都要被拉出来鞭尸。可就有大麻烦啦!”
说着,就走了。
那大权贵心里也是一激灵,回头就看放牛的。
放牛的心里也有数,赶紧领着牛就上去了。
不少看热闹的全跟了上去,果然,那牛第三次停下吃草的地方,草根是红的。
有看出门道的围观先生一拍大腿,说这叫漫血地——埋了先人,后代保九辈的荣华富贵!
大权贵另择佳穴,倒是一直留意着那个穴。
没多长时间,那个放牛人的儿子出生了——这一出生可倒好,因为家里穷,没认识几个字就去给大铺子当学徒了,谁知道那小子聪明,自己学的能写会算,硬是让东家独生女瞧上了。
入赘了东家没多久,东家老两口都去世了,放牛人儿子独占了全部产业,一番操作之后,事业蒸蒸日上,胆子大眼光好,又赶上了政策扶持,成了最先富起来的那批人,家族企业,滚雪球似得发展,当然,入赘的身份也早没了——老婆后来也命短死了,这一切全是他们家的了。
而那个放牛人的儿子,叫田宏德。
田宏德……这名字耳熟啊!
卧槽,我想起来了——那不是帝都圈子的首富吗?
我跟他没见过面,但是在江辰堂姐江总的儿子跟祸国妖妃结婚的现场,我救了他小孙子。
后来,田宏德给了我八位数的支票。
而那个大权贵后来却没了声息——有人说他想打田家漫血地的主意,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把自己家给整治进去了。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传奇。
当然了,这事儿也只是池老怪物事迹的冰山一角,他出名,就出在,他入行以来,没有点错过一个穴。
这以后,那千手罗汉的名字,就算是叫响亮了。
可除此之外,他脾气古怪,还有一个出名的习性,就是绝对不许人家管他叫本名,所以业内的,也跟他叫“不提人名”。
我更好奇了,这真名到底是啥?
武先生左看右看,在手机上给我打出来了三个字:“池大雷”。
为什么?
因为“池大雷”三个字,跟“吃大累”谐音,他可不想吃大累,所以谁叫他,他就跟谁急,没少打人。
我哑然失笑——竟然是为这个?
但他越以此出名,那就越有人跃跃欲试——你不是爱听吗?我偏就要叫你,打赢了他,自己不也能出名?
可跟点穴不失手一样,他收拾人也绝对不失手。
自此以后,那个名字,再也没人敢叫了。
要不说他生性怪癖呢,没人上门讨打,他倒是寂寞,千方百计,四处查有没有人偷着喊他,哪怕你偷偷摸摸在一个地方叫一声,他也跟个鬼魅一样,从天而降,给你点厉害瞧瞧。
搞得那些年行当里面风声鹤唳,没叫他名字呢,脖子就先凉了,就这么成了一个忌讳。
总而言之,一顿操作就是牛,引导行业新潮流。
我更感兴趣了:“就这个脾气,还能进到了十二天阶?”
更神奇的是,也巧——你说他脾气暴躁,经常打人伤人,可他功德还是跟坐了火箭似得。
相反,你去查挨打的那些吧,百分之百,其实是干了亏心事儿的,所以大家都说,折在他手底下的,也不是无辜的。
这不就跟二姑娘说的一样——有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说到了这里我倒是来兴趣了,忍不住看向了那地上的一堆骨头——那个被鬼眼蝶给吞噬了的服务员。
这个人,又是什么情况?怎么看,怎么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可刚想到了这里,我就看清楚了那个服务员的骨相。
这一看不要紧,他后脑壳上,我之前见不到的位置,竟然有三个横纹凸起。
这叫“砍头纹”,只有亡命之徒才会长这个——主身负血债,侥幸逃脱,死于非命!
这服务员,是个身上背着三条人命的在逃犯?
果然,这些人看似逃脱制裁,其实,报应在这等着他们呢。
真是天道好轮回。
我正寻思着呢,吴先生倒是看出了我的表情,自己把手伸进去摸了摸,凝重的说道:“这小子——怕是背着一家三口的人命,这么死,不冤枉。”
难怪呢——不过,这位昔日的天阶,本事这么大,怎么把第八个交椅,转给了雪观音了?
吴先生摇头:“这事儿众说纷纭,到现在,也没有定准,大家只知道,那池……那千手罗汉,忽然就从行当里消失了,有人说是遇上硬茬,死了,可没人相信,我也不信,就那个本事,谁能杀的了他?但还有一个传闻……”
“啥?”
吴先生面露难色:“当然了,只是传闻,真假未辨,姑妄言之姑听之——那就是,他结识了非人之人。”
我一愣,这不是井驭龙的预言吗?
“什么叫非人之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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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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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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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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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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