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给拉了回来,他还想挣扎,直接被我翻在了地上:“你冷静点,我不是要害你。”
那个人还想挣扎,忽然一歪头,吐了白沫,牙关死死的一咬,白沫底下就见了血。
卧槽?这是犯了癫痫了――坏了,这病危险,发了狂,自己舌头都能咬断,我哪儿还顾得上别的,一下把手塞在了他嘴里。
这一下,他的牙死死咬在了我手上,疼的我也是一激灵。
就在这个时候,一根金针利落的弹入到了他后脑勺的大穴上,他的嘴本来跟铁钳子似得,可金针一入,瞬间就松开了。
白藿香跟着又给了他几针,他浑身的痉挛这才舒缓了下去。
白藿香看他没了生命危险,拉过了我来就看我的手,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你是不是傻?”
嘴上凶巴巴的,却低下了头,仔细的给我处理伤口,动作轻柔的跟云朵一样,像是生怕把我弄疼了。
我连忙说没事,她又瞪了我一眼,我就没敢吭声。
但这个时候,我觉察到了一个视线――江景死死的盯着白藿香给我上药,脸色很差。
察觉到了我在看他,他很不甘心的把头转了回去。
程星河看到解气:“你瞅见哮天犬没有――眼珠子快瞪出来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白藿香也有点觉得,但没理会。
程星河接着就说道:“说起来,正气水,你要不给他看看眼睛――我瞅着他连你的主意都敢打,可能是高度近视加散光。”
白藿香一根金针弹出,对着程星河的眼睛就刺过去了,程星河翻身利落闪开,哑巴兰跟着嗤嗤笑,程星河欺软怕硬就去踢哑巴兰,俩人打成一片。
这么一闹,那个咬人的醒过了神来,知道了这事儿,瞅着我的手,挺不好意思的跟我道谢,接着就表示,一定会赔给我医疗费。
我摆了摆手说不用――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回答我几个问题。
那个人一愣,眼珠子就转动了起来:“什么?”
这个人日角月角都很丰隆,显然也是个富二代相,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他应该也是孙大齐的发小。
不过这个人跟孙大齐的痞帅不一样――孙大齐那个相貌,地阁方正饱满,略往前勾,主性格胆大包天,到哪儿也是个领头的。
而这个人地阁回缩,则主人谨小慎微,有什么小团体,也就是个跟班儿。
我压低了声音:“关于孙大齐他们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个人身上顿时就是一个激灵,带上了哭腔:“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能这么害怕?
原来这个人叫张明,跟孙大齐,马六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个个有权有势,打小就一起厮混,平时没人敢惹他们,在兴隆宫能横着走。
长大了之后,那几个发小因为家族关系,都还是在兴隆宫做土皇帝,唯独这个张明念书有成,去了高等学府做学问,还经常被孙大齐他们嘲笑,说难得投了个好胎,还非要跟那些吃不上饭的土鳖们抢食,整个一个劳碌命。
张明也没怎么理会,平时他就是做学问,孙大齐他们则跑车嫩模,两边世界不同,不过联系还是有联系的。
这一阵子,张明就做了个梦,梦见那几个发小趴在窗户外面,招手叫他:“张明,来啊!”
就跟小时候一起出去玩儿的时候一样。
张明在梦里就想答应,可刚想说话,就觉得不对,他们怎么浑身湿淋淋的?笑也不像是好笑。
而且,他们右手都攥的紧紧的,像是有什么东西。
他长了个心眼儿没吭声,而马六他们着急,一直敲窗户。
张明醒了之后,觉得耳膜还咚咚的响呢,说这个梦太真实了,再一瞅窗户吓了一跳――他窗户外面,竟然都是圆圆的手印子,真像是有人在外面用湿淋淋的手敲过的一样。
但是……他住在七楼,能在外面敲他窗户的,不会是人。
他后心发凉,赶紧就给马六他们发,但是没人回,随手一刷朋友圈,他差点一屁股坐地上――马六他们几个全死了,几个同学正在朋友圈发死讯呢。
这个时候,孙大齐就给他来了个电话,声音怪怪的,问他梦见马六他们没有?
张明说了,孙大齐干笑了一声,说你运气真好,接着电话就挂了。
他有点纳闷,怎么个运气好法呢?
这会儿他室友进来,看他脸色不不好,问他怎么了?他说做了个噩梦。
室友倒是有点意外,说怪了,按理说不该做噩梦啊!
原来室友是个小属相,八字很轻,他们家信这些,在大庙给他求了个安神符,夹在了窗户里,有了那个符,室友一直没被邪魔外道侵扰过,噩梦都没做过。
张明这就开始后怕――难不成马六他们没进来,是因为那个符?
可之后,他天天都梦见马六他们湿淋淋的在外面叫他,吓的他那两天萎靡不振的,那天再做梦,他就梦见马六他们身后多了个人――孙大齐也出现了,对着他阴笑,说他运气好。
张明头皮都炸了,这么一醒,连忙又给孙大齐打电话,这才知道,孙大齐也没了。
他一开始吓的不轻,不敢回兴隆宫,可再一寻思,怎么也得回去弄清楚怎么回事,不然,难道他要做一辈子这种噩梦?
一回来,正赶上了孙大齐的葬礼,眼睁睁的看着孙大齐也进了那片水里,再一看孙大齐捞上来手里还攥着个面人,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怕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我倒是精神了起来――想不到这还有个幸存者啊!
水里那个怪东西,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人捏面人,我就问张明:“关于那个面人,你有没有什么印象?比如……你们一群人出去,买过面人?”
张明脸色更难看了:“我们就算手欠,对那种不吉利的东西,也……”
可说到了这里,张明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自言自语道:“哭丧奶奶……”xǐυmь.℃òm
哭丧奶奶?
我立马抓住了他:“哭丧奶奶是谁?”
可没想到,张明浑身又是一个激灵,差点又开始发病,白藿香一根针扎进去,说道:“他精神不太稳定,你先让他缓一缓。”
可张明一只手死死的抓住我,眼神满是恐惧:“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连忙说道:“你说出来,我一定尽力。”
可就在这个时候,张明忽然不吱声了。
我也觉出来,身侧的阳光被人给挡上了,回头一瞅,又是江辰。
江辰蹲下身来看着张明,关切的说道:“哭丧奶奶的事儿,是什么事儿?”
张明一见了江辰,不由自主就咽了一下口水,抓着我的手也松开了,低声说道:“不,不知道啊。”
啥玩意儿?
我瞅着江辰――难不成,这件事儿,跟江辰也有关系?
我回头还想跟张明说话,可张明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脸上是个不自然的笑容:“你们慢慢查,希望能早点查出来……”
说起来……江辰也是他们的发小。
难道,是他们一帮人小时候经历过什么事儿,但是,现在不敢提了?
而且,看着张明的那个势头,江辰对他来说,比死亡威胁还可怕?
水底下那个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来头?
江辰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怎么,找到什么线索了?”
我挑起眉头要说话,可看着他的脸,顿时吃了一惊。
一股子阴气从他的命宫直通到了灾厄宫。
这个王八蛋,眼下竟然要有无妄之灾!
卧槽,我顿时幸灾乐祸起来,好一个风水轮流转,今年到你家啊!
不过,奇怪了,江辰的那个命数,是富贵之极的,按理说是逢凶化吉,一生顺风顺水的。
上次断龙谷折了腿,还是我从中作梗,指使了厌胜门的人干的,这次他会遇上个什么麻烦?我他妈的喜闻乐见啊!
而江景像是察觉出来了,他本来看我就不顺眼,更别说刚才目睹白藿香对我那么好,恨不得立马找个由头来跟我发难,立马挡在了江辰前面:“你瞎看什么呢?”
我一笑:“不想让人看啊?那就别出来抛头露面啊,给你小叔叔买个丝袜套脑袋上吧。”
江景一咬牙:“你……”
周围有几个听见的忍不住都给笑了,但是接触到了江辰的视线,都没敢笑,讪讪的跑一边去了。
程星河在一边憋笑别的几乎打嗝,这才跟着我过来了。
我看向了那片水,心里却还是不舒服――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玩意儿呢?
只是一个水鬼的话,会让我有这种本能的抗拒吗?
程星河看出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了,低声说道:“我刚才就想找个死人打听打听,可没想到这边的死人干干净净的――这就说明,那个东西挺猛,普通的死人不敢过来。”
照着长鳞的说法,那东西身上有个发青的玩意儿,那又是啥呢?
这个时候,白藿香咳嗽了一声,我顺着她眼神一看,倒是看见了一个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盯着我,脸还是红扑扑的――想起来了,我之前帮她挡了祝秃子。
她注意到了我的眼神,赶紧错开了视线,我就过去了,一胳膊挡在了她前面。
她一个激灵,抬头就看着我。
我尽量柔和的说道:“你跟孙大齐,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
小姑娘很紧张的点了点头。
“那我问问你,你听说过哭丧奶奶吗?”
小姑娘先是一愣,接着皱起眉头:“怎么这么耳熟啊……”
这小姑娘额头很丰隆,耳垂也圆鼓鼓的,这种人脑筋很好,记忆力也比一般人强很多。
果然,她很快就想出来了:“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小时候那个人贩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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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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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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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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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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