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过去看看吧?要不怎么回去交差。
再说,我有种预感,那个东西既然是从水里来的,那有可能知道潇湘的事情。
村口有很高的古城墙,我爬上去往下一看,看出来,这地方是个蛟龙出海地。
所谓的蛟龙出海,就是整条河川把一块土地围住,龙口冲外,这种地方灵气很盛就跟水夜叉那个双尾蝎子地一样,灰百仓之流应该是很喜欢这种地方的。
但怪就怪在,我竟然没看到青气。
奇怪,我看不到青气,要么是这里根本就没有灵物,要么……是灵物太厉害,我一个黄阶二品根本就没资格看到。
正这个时候,一个很古怪的声音忽然从村子里面响了起来呜呜咽咽的。
乌鸡的脸色顿时就给绿了,喃喃的说道:“这是……鬼哭?”
程星河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屁,杜甫都说过,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哪儿是这个声音。”
兰如月的杏核眼也冲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像是在凝神倾听。
我倒觉得这个声音,像是某种乐器,但根本听不出调子,只让人心里发毛。
既然村里还有动静,我就领着他们往里走,看看这个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村子里面荒凉破败,看得出来确实穷的腚眼朝天,路过了几个人家,都敞着门,可里面黑洞洞的,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那个声音像是从村子靠近河流那一侧传过来的,可我们刚到了那,那个呜呜的声音却戛然停止了。
程星河怕死,立马躲在我后边:“那货是不是发现咱们了?”
还没等我说话,兰如月就在本子上写了字:“那声音,好像是故意把咱们引进来的。”
乌鸡的脸顿时发了绿,但他又不想在兰如月面前丢人,装出了精神抖擞的样子,就跟兰如月说你不用怕,有我呢!
你知道人家身手吗就出来装大尾巴狼,照着兰如月的本事,打你十个都绰绰有余。
兰如月也没吭声,只是冷冷的望着那个河流。
进也进来了,怎么也得问问情况,于是我们就去附近人家找了找,看看有没有人哪怕没人,最好也能找到那种奇怪的罐子,我倒是想看看,那个罐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我就跟他们说好了,咱们四个一起出来的就一起回去,这地方形势不明朗,都别落单。
乌鸡有点不服,他发号施令惯了,跃跃欲试想当小领导,不过我又是他师父,他不敢造次,想让银铃铛的兰如月当队长,可兰如月根本没兴趣,倒是一直实实在在的跟在我后面,闹的他憋了一肚子气,没话说了。
进了其中一户人家,他们家在当地应该是小康水平,院子很大,栽种着时令的豆角和茄子西红柿什么的,长势都很好,我们在院子里喊了两声,没人答话。
我看了看那些豆角,显然这里的人离开的时间并不长果子的藤蔓上伤口还是新的,没多长时间之前才摘过。
屋里也黑洞洞的,我伸手要摸开关,结果一侧脸吓了一跳只见开关上涂抹着一片浓重的猩红,好像之前有个满手是血的人想开灯。
不光是这里,地板上,床上,都是血迹,我瞬间就想起案例中被剥皮的人了。
里面也是一片狼藉,像是被入室抢劫过,到处都是玻璃碎片。
不过梳妆台上还撂着一叠很旧的毛票,显然对方不是为钱来的。
正这个时候,我们忽然听到一阵很剧烈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门,把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兰如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厨房,正在砸门引起我们的注意。
程星河不瞒的说这姑娘咋还单独行动开了,这不是无组织无纪律吗?
谁让人家艺高人胆大呢。
乌鸡倒是很开心,连忙说兰如月一定是有什么发现。
我们过去一看,只见兰如月指着厨房,厨房也是一片狼藉四处是血,地上有几个碎瓷片。
那碎瓷片散发出剧烈的难闻味道,还粘着来历不明的酱汁,显然是腌过鲜鸡蛋,我把那个瓷片捡起来,看到背面有一道花纹,画着的是一个人的身子。
那个人穿着古装,手里捧着一个东西,弯着腰,做出了很恭敬的样子。
因为是碎片,看不到头和手里的东西,只能猜测这个人像是在朝拜什么。
我心头一动,祭祀?
古代祭祀的方式多种多样,普通一些的是瓜果酒肉,三牲五畜,但祭祀的东西越丰厚,得到的回报也就越大,人是万物之灵,所以更早一些的年间,甚至有用活人来祭祀,比如战前的祭旗把活人的脑袋砍下来,血溅军旗,以壮声威。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地方,难道是祭祀水神?
可惜这个罐子是残片,如果找到完整的,说不定就能知道里面东西的来龙去脉了。
于是我们又找了几户人家,可家家户户全是如出一辙,家里乱七八糟都是血,没有一家有人,也没找到一个罐子。
这里气氛本来就很诡异,加上散不尽的血腥气,乌鸡跟晕车一样,露出要吐的模样。
而程星河刚好相反,为了压惊还拿出了一包牛肉干,一边嚼一边说道:“哎,你发现了没有,这地方不光没人,也没牲口。”
按理说院子这么大,农村人都会养一些鸡猪之类,我们也看见了猪圈和鸡笼子,可真的没见一个活物,不光如此,血腥气这么大,却没有一只苍蝇在这里乱飞。
乌鸡捂住嘴,喃喃的说道:“这……是个死地吧?”
是啊,这里的活物,好像只有我们四个。
我一寻思,这地方不是因为泄洪,才出来了那种要命的罐子吗?不如去河边找一找。
乌鸡已经越来越紧张了,说道:“可河这么大,上哪儿找?”
我答道:“废话,当然是去脚印子最多的地方找了。”
果然,不长时间,我们找到了一个小滩涂,那地方脚印子密集,周围还散落着一些垃圾,显然经常有人上这里来踩踏,我眼尖,看见水面上上上下下浮动着一个白色的东西。
像是一个瓷罐子的底部!
我精神顿时振奋了起来,就下水去够那个东西,可那东西不近,我就想回身去找个东西。
正这个时候,一个浪头赶了过来,正把那个东西冲到了岸边,兰如月要去捞,乌鸡见状自然要表现,伸手就要把那个坛子给够上来:“这水脏兮兮的,可别脏了你的手……”
可这话还没说完,乌鸡“啪”的一下,就跌在了水里,程星河以为他是踩泥滑下去的,还在一边笑他狗吃屎,可没想到,乌鸡这一下就不起来了,剧烈的在水里挣扎了起来,我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水底下有东西,要把他给拉下去!
而水面,浮上了一圈猩红乌鸡的血!
我立刻赶过去要抓乌鸡,兰如月比我快,伸手去拉乌鸡的腿,瞬间把乌鸡拔出水面,水花翻腾,我清清楚楚的看见,水里伸出了了一只手,还想去抓乌鸡。Χiυmъ.cοΜ
那手根本没有皮肤和肉,只剩下了白生生的手骨简直跟贵人墓那个公子哥的手差不多!
兰如月一手把乌鸡扔上了岸,另一手直接去拽那个手,倏的一下,就把整条胳膊给拉出来了。
我顿时吃了一惊,她的力气这么大?
可这一瞬间,那个胳膊发出一声脆响,断了。
水泡从水面上冒了出来,那个东西显然已经沉下去了。
程星河立刻瞪了眼:“那个是……水鬼?”
兰如月摇摇头,在本子上写了三个字:“翻江尸。”
所谓的翻江尸,也是一种行尸,不过这种东西介于水鬼和行尸之间一般是遇上船难的人,客死他乡,心里怨气不平,如果水域里刚好是养尸地,那死人就会成为能在水里行动的行尸,跟伥鬼一样,最喜欢拉小船的船帮子,把船弄翻了给自己做替死鬼。
我盯着那个手骨,心说村子里之所以找不到死人,难不成都进了水下了?
这个水域非常浑浊,跟泥汤子一样,根本就没法看清水面下是个什么情况。
正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个“嗤嗤……”的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在我们身后爬了过去!
我立刻转头,后心顿时一炸刚被拉上来的乌鸡不见了!
而地上还有被拖拽过的痕迹!
那东西像是有智慧的……是故意利用声音把我们引进来,再利用翻江尸吸引我们注意力,好把落单的活人给拖走!
我立马拔出了七星龙泉,奔着那个拖拽的痕迹就追了过去。
那个拖拽的痕迹,一直通向了一个很深的土洞。
我正要钻过去看看,兰如月赶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飞快的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
“那东西是故意用何白凤来引咱们的进去的,小心,这里面有圈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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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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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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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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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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