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栋和刘公玄同时警觉的醒来,入眼就是肥橘和林逸之。
二人稍微放松了不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看时间,“都凌晨四点了,我们睡了多久。”
“可把我累坏了。”林逸之说道。
刘公玄鼻子使劲嗅了嗅,眼部微微闭合,他总觉得味道不对劲。
“有什么发现吗?”姜书栋开口问道。
“有,发现了一条长虫,腰部的脊骨断了,应该是被你弄死的。”
“没了?”
“没了。”
刘公玄眼神中还带着疑惑,频频看向林逸之,“你没背着我们烤蛇肉吧?”
“我有那么大力气吗,烤肉还背着你们两个活人。”林逸之目光有些幽怨,“那死蛇我还扔在那儿的,你要不信,就跟我去看。”
姜书栋连忙出声阻拦,看向刘公玄说道,“当务之急是梁英的下落。”
之前看到梁英没入树丛,只当她是被玉龙迷惑,故意露头出来引诱他们进树丛。
姜书栋担心地下的长虫群还在蛰伏等待追击,才没有贸然前进,哪曾想让林逸之用热成像仪探查的时候,他们就睡着了。
林逸之这时候胃部突然抽抽了一下,他只当是长时间才吃了烤肉导致的胃痉挛。
姜书栋也没太在意,“这儿的树不高,咱们进一趟树林吧。”
刘公玄沉吟着点点头,姜书栋看向林逸之,“你嘴皮发白,可能是没休息好,你就在这儿休息一阵,等我们回来。”
林逸之打了个哈欠,肥橘也跟着伸了个懒腰。
“肥橘也累了,有它陪着你,不会出事的。”
林逸之闻言点点头,坐靠在背包上,确实有些累了。
姜书栋和刘公玄补充了睡眠,站起身活动了片刻,不忘记提醒林逸之,“你别乱跑,遇事要冷静。”
“别让肥橘跟你分开。”
林逸之一脸幽怨,“知道了,可别磨叽了。”
姜书栋和刘公玄准备好后,朝着先前梁英消失的地方走去。
乌云早就散去,黎明前迎来了最后的黑暗,刘公玄头戴的强光帽透射出一束光线在远处树林。
二人边走边商议,对即将遭遇的事先做好一个预期。
“玉龙有摄魂的本事,如果遇到了梁英,你看我脸色行事。被摄魂的人脚后跟会抬起,咱们刚才遇到的蛇垫脚就是这样的。”刘公玄苦口婆心的解释了一番。
蛇垫脚与民间流传的鬼踮脚一样,邪物会用自己的脚面,垫在被操控的人的后跟。
这样,人就像是提线木偶,被邪物操控。
姜书栋难得这次没问刘公玄,那些被操,控的人是什么科学原理。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
说着,刘公玄从包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盒子,里面装的黄符没有异样,姜书栋能看到上面有“敕”字。
刘公玄之前能脱离玉龙的迷惑,全仰仗这一盒符纸。
“不介绍下?”姜书栋开口问道,刘公玄表面成熟却有几分孩子气,身上有宝贝就喜欢跟人展示。
刘公玄没有回答,这可是他看家的本事,风水都是兼修,符箓才是主业。
两人继续深入,漆黑的树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刘公玄没有夜间视物的能力,摸索前进必须得先投去手电光。
四周的树木有两三米高,分散的很开,并不会影响姜书栋的视线。
越往上走,植被越密集。
“你能不能整点其他法术找梁英的下落,我们不能像苍蝇一样乱碰啊。”
姜书栋知道刘公玄能力非同一般,才安心让肥橘跟着林逸之睡觉。
刘公玄摸了摸鼻子,脸上很为难,迟疑了片刻还是照做了。
只见他转过身子起伏抖动了一番,他再回头时,鼻子嗅气儿的样子真跟哮天犬没啥差别。
刘公玄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试探得嗅着鼻子,来回踱步眼睛虚眯着,辨别着空气的气味。
“右边。”刘公玄恢复了正常,脸上却还是有些难为情,他的嗅觉太过敏锐,小时候一直被人当做是异端。
姜书栋也没有取笑他,两人继续向树林深处走。
树林中弥漫着淡淡的腥臭味,姜书栋开口问道,“这长虫为什么这么臭?”
“蛇性淫,多有杂交乱伦之事,那一窝蛇是内部繁殖.....”
刘公玄话没说完,姜书栋也明白了原因。
要是按林逸之的说法,那就是管爹叫老舅。
这气味逐渐开始弥漫,四周也生起了瘴气。
“我曾经看过一本道门秘史,上面说乱交的生物违背天道,这玉龙怎么还活的好好地?”姜书栋看着眼前的瘴气很是不解,“它还能操控瘴气,这不是得道之物的表现吗?”
刘公玄听到姜书栋的话微微睁大眼,姜书栋懂得可真不少啊。
“天地自有法则,这玉龙是走错路了,精怪修炼若是无人渡化行事偏差,会受罚的。”
“怎么个处罚?”
姜书栋的问题刘公玄有些迟疑,他真不知道怎么说。
异类修炼的终极目标是成仙,成仙的第一点是化形成人。
玉龙身为蛇属,想要变成人,需要经过“考验”,考验就是天雷。
刘公玄的言下之意就是,那玉龙日后过不了天雷劫。
听完刘公玄的话,姜书栋瘪了瘪嘴,“我还半步斗帝呢,天雷个锤子。”
“我就说了你理解不了。”刘公玄有些委屈,也没再解释太多。
继续走了十来分钟,姜书栋眼见得刘公玄身后的树上栖着一条白蟒,对准的位置就是刘公玄的头部。
“让开。”姜书栋一声怒吼,抽出工兵铲拍在了白蟒的头上。
“吓我一跳。”刘公玄看到了白蟒瘫成死绳。
天快亮了,穴居的蛇类会到地面晒太阳,提升自己的体温。
当然,这条白蟒是蛰伏在这儿伺机攻击的伏兵。
“地上有东西。”姜书栋出言提醒,刘公玄应声低下头。
“这不是考古出入证吗?”
刘公玄捡起出入证,手上沾了恶心的黏液,连忙在草地上搽干净。
出入证确实是梁英遗留的,她曾在附近逗留。
别说,刘公玄的狗鼻子确实挺灵的。
二人确定了出入证之后,下意识的一抬头差点同时摔倒在地上。
这四周的树上,全都蛰伏着长虫。
他们吐着信子,眼部虽然没有眼睛,却让人更加心惊胆战。
六月飞雪,冬月惊雷。
姜书栋只当是这蛇群作恶多端,老天爷都因此而气愤。
回过神的姜书栋看着刘公玄,胖子瘫坐在地上,幽怨的盯着梁英。
“我怎么把你给害了?”姜书栋很是不解,这救人的事怎么会害了刘公玄呢。
刘公玄指着昏迷的梁英道,“她来大姨妈了。”
来大姨妈又怎么了?
知道姜书栋要问,刘公玄就先解释了一番。
黄帝内经云:女子十四岁天癸至。
天葵就是女子的月事,这期间不少女性会腹痛盗汗以及体虚。
对道门中人而言,这天葵会破法。
刘公玄在上面拉起来梁英时,难免会有肌肤接触,积攒的天葵水溢了刘公玄一身。
顾不得搽干净身上的乌血,刘公玄连忙拿出身上的宝贝盒子,里面的黄符全都被浸透了。
刘公玄怪姜书栋没有告诉他梁英来了月事,不然黄符也不会被污染。
姜书栋安慰道,“怪我怪我,这黄符咱在画一些行吗?”
刘公玄带着哭腔,“你以为画符那么简单?”
道教的符箓分先天符和后天符,施法时配合咒语,才会生效。
刘公玄修行的便是先天符,画符前沐浴焚香祷告三清,画符时需要一气呵成,但凡终止被打断,就要重新来过。
符纸上字符复杂,很容易出错,极其耗费人的精气神。
以刘公玄的水平,他一周能成符一次就要烧高香了。
“这全是我师父给的啊!”刘公玄身子一抽,“罢了,人没事就行,你先去看看梁英的状态。”
找到人就完成了这次的搜救,他们可以重返基地了。
刘公玄虽然气,但是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
姜书栋没在管他,走到梁英跟前,蹲下时还回忆着梁英的相貌。
此时昏迷的女孩面部被泥土覆盖,看不清相貌,可是姜书栋明确记得梁英是短发啊。
“胖子,你听过一种法术吗,那种一夜能长头发的。”
刘公玄闻言没好气的说道,“生发剂是化学,你得找林大厨。”
“把梁英的考古出入证递给我。”
刘公玄递给姜书栋前,顺带瞟了一眼,梁英一头短发,而被他们救起来的女子是长发。
怪不得姜书栋要这么问!
刘公玄连忙起身,“草,救错人了。”
姜书栋拿出纸巾和水壶,“老子给你一锭子,这都是被邪恶迫害的人,怎么叫救错了。”
话落,姜书栋小心翼翼地清理姑娘的面容,顺带在姑娘的唇部滴水润唇。
这压根不用对比,根本不是一个人。
这姑娘相貌平平,刘公玄一脸纳闷,“我咋记得我见过她呢?”
姑娘脖子上佩戴着出入证,姜书栋说道,“别记得了,这也是考古队的学生,是生物系的。”
出入证上写着姑娘的名字和专业,名叫徐惠,是南方某大学的学生。
刘公玄伸手给姑娘把脉,姜书栋笑道,“还有这本事?”
“那可不。”回答完,刘公玄安静的感受着姑娘的脉搏,“没有生命危险,这姑娘可真是大福之人啊。”
“请直接说封建迷信故事。”姜书栋知道刘公玄的脾性,故弄玄虚之后,还要“引经据典”。
不过有一点姜书栋很好奇,为什么玉龙要迷惑女子。
而且,这徐惠还被拖到了淫窝。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蛇内部淫乱,已经没有繁殖能力了。”
近亲繁殖在任何生物上都会留下病症,人类近亲会产出智障白化病后代,而动物也会有身体的缺陷。
刘公玄继续道:“天道无缺,近亲繁殖的结果就是让后代早夭,最终断子绝孙。”
如果刘公玄说的没错,这些盲蛇没有繁殖能力,却在进行繁殖行为,那跟女子有什么关系。
刘公玄知道姜书栋不解,迟疑了解释道,“肉体蛇胎,就按照字面意思理解。”
这意思就是,许仙跟白素贞真能生出人蛇后代。
“胡说八道,人和动物有生殖隔离。”姜书栋有些气愤,“过了,全是封建迷信。”
刘公玄咂嘴道,“你怎么没明白呢,鸠占鹊巢懂了吗。”
这些蛇之后,就跟寄生虫似的,把卵产在宿主体内。
“这样就可以麻痹天道,明白了吗!”
“明白..也不明白。”姜书栋觉得刘公玄说的太扯了,合着怀胎十月之后生一窝蛇出来。
不仅玄,还恶心。
“我觉得你的分析和故事先放放,梁英还没找到呢!”姜书栋把问题引回正题,不管玉龙的目的是什么,它确实有迷惑害人的行为。
说来也怪,这徐惠不是跟着她的导师进山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难不成玉龙把附近出现的女子都给迷惑了一遍?
脑补到这个,姜书栋觉得搜救难度大了不少,毕竟不知道玉龙有没有迷惑更多的人。
刘公玄自顾自的嘟囔道,“要不说她有福呢,来了大姨妈正好躲过去了。”
“还说!”姜书栋出声制止,“符纸没用了,还能找到梁英吗?”
“能吗?能吧。”
刘公玄的语气说明了现况,线索已经断了,还找得到个锤子!
除非加大人力,地毯式的。
就在此时,天空又是一声炸雷,闪电在天空蔓延如同繁枝错节的树根。
惊雷之后,昏暗的天空又笼罩了一层厚重的阴云,随时可能降下一场大雨。
秋雷是贺兰山特有的气象,转入秋季之后,天气冷暖气流交会,雨水遭到季节气压而至气流温差现象。
而刘公玄面色凝重,在他看来,这秋雷不简单。
天象风云际会,乌云隐约汇聚成一团,中心就如同水流的漩涡。
“不好,这是天雷,玉龙在渡劫。”刘公玄说道。
“你不是说它作恶多端不会渡劫成功吗,问题不大。”姜书栋这次没有说他封建迷信。
“你看看位置!”
位置就是在山谷中心的空地,这有什么。
“我草,林逸之和肥橘还在那儿。”
姜书栋也跟着紧张了不少,不过林逸之也不小了,知道避雷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担心,连忙让胖子抱起姑娘,出林。
“你怎么不抱?”事到如此,刘公玄还在较劲。
“好,前面遇到蛇群了,你去开道。”姜书栋说着就要把工兵铲递给他。
“我说着玩的。”
身在山谷中的林逸之在姜书栋二人离开后就睡着了,肥橘也老实地窝在他怀里。
林逸之老觉得自己胃不舒服,半梦半醒隐约看到有女子站在他跟前。
“既然你食我血肉,那就替我受劫吧!哈哈哈哈哈。”
林逸之疑惑不解地睁开眼,四周又空无一人。
权当自己做梦的林逸之继续入睡,肚子没那么难受了,身上却又奇痒无比。
先是手臂,又是背部,迷糊着挠了又挠。
不知何时,肥橘也醒了,在林逸之身上踩奶。
肥硕的脚掌没有露出指甲,按在林逸之身上,后者觉得很是舒服。
肥橘踩的毫无章法,东一榔头西一榔头。
林逸之彻底醒了,天象虽然阴沉,能见度却清晰了不少。
“真乖。”
林逸之伸手摸了摸肥橘的脑袋,笑容并没有持续太久。
他的手上鼓起了一个大包,这大包还会游动,肥橘见得此状,一爪子把包给按了下去。
林逸之吞了口唾沫,这手上是怎么回事?
手臂怎么会这样,和蛇群在地下干扰刘公玄鼓起的包如出一辙。
只是土地变成了自己的血肉,那鼓起的包又是什么?
是蛇?这个想法立马被林逸之否定。
那最可能的就是寄生虫了!
林逸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解开自己的冲锋衣。
打底衫一揭开,林逸之整个人瞬间没了力气,浑身瘫软。
自己的肚子上的小包,此起彼伏,比早上遇到的蛇群更多。
肥橘不知愁滋味,连忙伸爪子在林逸之肚子按来按去,跟打地鼠似的。
“完了,完了。”
林逸之瘫在草地上,仍由肥橘在自己身上按。
在他确定了被寄生虫感染的一瞬间,精神迅速萎靡,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作为21世纪的新知识分子,林逸之再清楚不过寄生虫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无疑是一个字,死。
寄生虫分很多种,如果误食没有煮熟的生物感染了寄生虫,可以及时去医院就医,查明感染的寄生虫源,在这期间只要不乱服打虫药是可以保命的。
寄生虫感染的初期症状就是腹痛腹泻,林逸之在睡梦中已经度过了寄生虫初期阶段。
第二个症状就是发烧,林逸之这时候头昏脑涨,残余的理智告诉他,他正处于第二个阶段。
这寄生虫繁殖的这么快吗?
林逸之呼吸急促,总觉得胸口压抑,他努力平复着紧张的情绪。
安慰了自己一番之后,林逸之发现自己身体似乎有东西要破壳而出。
他曾经看过一些寄生虫的猎奇视频,在寄生虫成为成虫后,会钻出宿主的身体。
等它们离开,宿主也已经被吸干了营养和血液。
林逸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喃喃自语道,“我这就要死了吗?”
未免也太快了吧。
林逸之用脚想也知道感染寄生虫的原因,无非就是烤食了肥橘叼来的小蛇。
前几天遇到第一条盲蛇时,他就有意要烤了吃肉,被姜书栋呵止。
昨晚上被玉龙迷倒在地上,林逸之生出了报复之心。
可是他记得很清楚,剥皮之后蛇段在开水锅里翻煮了十几分钟,才串来烤的,这寄生虫怎么这么牛逼,这都不死还能感染到他?
悔恨已经来不及了,林逸之咬了咬牙,想要坐起身。
肥橘看出了林逸之神色异常,跳到林逸之身后,叼着他的肩膀靠坐在树干上。
病来如山倒,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林逸之失去了力量,出声说话都难。
肥橘还在按虫子,力量控制不好,林逸之差点被按吐。
“栋子,快回来啊。”林逸之心里说道,“刘公玄人也挺不错的,我怎么就不听他们的呢。”
就在此时,天空一声炸雷,闪电蔓延在林逸之身前的天空,树状的闪电久久不散。
打雷时不能待在大树下,这是小学就学过的。
林逸之知道这闪电雷鸣意味着什么,他如果不快点离开这里,很可能就要被雷劈了。
这闪电雷鸣说来也是奇怪,林逸之身在的位置四周有不少蚂蚁开始搬家,一串串的快速离开,肥硕的蚁后被工兵抬在最前面。
四周的草地窸窸窣窣的响着,野兔子,蛰伏的普通蛇类接连逃窜。
天象和动物的反应,都说明这天雷不简单。
刘公玄先前说他要被雷劈,真就要一语成谶了?
林逸之很难,真的难,被寄生虫抽离了力量,四肢根本没法动。
眼前的天空乌云集结,形成巨大的漩涡,这漩涡似乎能吞噬一切。
“救命啊!”林逸之用力喊叫,发出的声音微弱无比,声带并没有震动。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林逸之绝望之际,隐约看到一个女子正朝着他走来。
这女子一头短发,是梁英没错了。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林逸之再三确认,那梦中说要让林逸之替她受劫的人,也是梁英。
和照片中英气不凡的梁英不同,此时的梁英面容阴沉,应堂发黑,眼窝深陷。
“你要干什么。”
林逸之没法出声,对方却看懂了他的唇语。
梁英咧起嘴角,笑容无比阴鸷,“我来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
梁英眼部发出两道幽幽的光,“谢谢你替我受劫。”
原来梦里的那一幕是真的,梁英也是真的。
林逸之没有纠结梁英的状态,因为他知道此时的梁英绝对受了玉龙的控制。
肥橘此刻蹲在林逸之身前,看着梁英发出低吼。
轰轰的低吼声如同老虎,就连蹲伏的模样也和老虎无异,这是要进攻的前兆。
“别,别动。”林逸之耗尽力气,轻微的声音被肥橘听到了。
肥橘看了林逸之一眼,神色复杂。
梁英看着肥橘笑道,“怎么不动?杀了我啊。”
“哈哈哈哈哈!”梁英狂放的笑容和小人得志无疑,林逸之咬着牙没有任何反应。
梁英指着林逸之说道,“杀了我,他立马死!”
肥橘能听懂人话,它清楚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
它是一只胖猫咪,偶尔小调皮。它很听话,它又不听话。
但是这时候,肥橘不知道它该怎么办。
肥橘弓着腰,身子起伏的很是剧烈,通人意的它强忍着怒气。
“想让他活着,就滚开!”
梁英说完就朝着林逸之逼近,肥橘轰轰的低吼声越来越剧烈,它快要忍不住了。
林逸之用尽了全身力气,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一把摸在肥橘脑袋上。
“乖,快走。”
走得越远越好,找到哞哞,让他替我报仇!
林逸之已经是强弩之末,嘴巴脱皮不说,额头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肥橘看了他一眼,伸出爪子要离开,爪子悬在空中久久没有落在地上。
“走。”林逸之的声音微弱了不少。
肥橘落爪,身子朝右,头却向着林逸之。
“z”。林逸之只发出了声母,气短无力,嗓子似乎被堵住,呼吸都困难。
肥橘一步三回头,林逸之嘴皮微微动了下,眼睛开合的程度很低,形同枯槁面如死灰。
“吼!”
肥橘一声怒吼,这是它第一次当着人面发出猛虎咆哮。ωωω.χΙυΜЬ.Cǒm
林逸之面部一抽,皮笑肉不笑,咧嘴都没了力气。
然而内心却是欣慰,“我就知道你大橘子不简单,也不看看是谁喂胖的。”
肥橘快速隐入山谷,跑去的方向就是姜书栋离开的位置。
见得肥橘离开,林逸之缓缓闭上了眼。
他的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了,这时候只觉得身轻如燕,似乎下一秒就要飞到天空。
有人说,人死后灵魂的重量只有8克,代表着人生八苦。
怪不得身子那么轻,自己是要死了吗?
林逸之面带微笑,他问自己无数次。
后悔参加考古队吗?不后悔。
后悔进山救人吗?也不后悔。
那死了后悔吗?亦不后悔。
后悔没有尽孝吗?后悔。
后悔人生不完整吗?后悔,他还没谈过恋爱呢,都说法国人浪漫,可他是华夏人,咱们的浪漫不一样。
既然有后悔之事,为什么要死?
脑海中这话一落,天空一声霹雳。
漩涡中风起云涌,闪电落下!
烟雾弥漫在林逸之倚靠的大树上方,天上的闪电长达数千米。
从九天直落在大树上!
身在树林的姜书栋和刘公玄正在纳闷,肥橘怎么跑来找他们了。
天空的炸雷让人一个激灵差点吓滚在地上。
刘公玄在一旁惊讶的喊道,“福生无量天尊,开始渡劫了!”
“无量你个蹦得儿,林逸之还在那儿呢!”
肥橘跑在前面带路,姜书栋放下包就跟着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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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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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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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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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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