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见这情况,也是气的大发了一通脾气。
和无头苍蝇的金爱菊不一样,王大山一下子就猜到这事儿,是谁做的。
安宁和江寒生两个小年轻,素来和大队的人接触少。
没有和大队的人结过仇,唯独只有老江家的人,一直想着占他们的便宜,却没占上。
前些日子,江老大和江老三来找他,问寒生如今在哪里工作。
明摆着是想上门打秋风。
王大山没告诉二人,还好好敲打了一番二人,让他们少打偷懒不干活儿的主意,每天都要去大队报到,出大队必须请假。
否则他就要扣他们工分。
江家老大和江家老三两个本来赚工分就赚得不多,自然当命根子一样重视。
王大山每天见他们去大队,活儿虽然不如别人干的多,至少没精力去城里找江寒生的麻烦了,还以为他们老实了,没想到,竟然用了这种法子。
之前无数次,王大山都是轻拿轻放,这回他不纵容了!
王大山不仅将村干部全部叫来了,还喊来了民、兵连的人。
大有老江家的人敢反抗,他就不客气的架势!
这么大的阵仗,大队闲着无事的队员们,纷纷跑来看热闹了。
瞧见安宁和江寒生的家被糟蹋成那样,一个两个的,都皱起了眉头。
“哪有这样做亲戚的?也太埋汰人了吧?”
“这哪里是亲戚,分明是仇人!老江家的人呢?都让他们滚出来看看!"
一个两个的,都情绪高昂。
还要队员自告奋勇去喊人。
江老太被人叫出来的时候,还叫嚷着大队的人耽误她睡觉,让他们赔钱。
其他人也是抱怨颇多。
等跟着到了安宁家外面的院子,瞧见荷枪实弹的民兵,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
江老大和江老三夫妻都在。
孩子们除了江狗蛋和江苞米不在,其他人都老老实实的。
水生和蛋生两兄弟瞧见安宁和江寒生两个,激动的想要上前,但是被王秋雨给拉住了。
她低声呵斥,“不准去,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你们娘还在这儿呢,轮到你们上前讨好别人?”
水生和蛋生两个双脚并拢,一脸渴望的看向安宁和江寒生。
江老太也看到了江寒生,她一下子又有了底气。
跳着脚质问江寒生,“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还管不管我这老太婆了?臭小子,你倒是好啊,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留下我这老太婆在乡下天天饿肚子,你爹要是知道你这么不孝顺,死了都得给你气活咯!”
老太太直接一番道德绑架,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寒生是什么不孝子孙。
不过她大概忘了,当初他们早分了家了。
别说江寒生没有对不起老太太的地方,就算真对不起,那又怎么样?
该还的,江寒生他爹都还了。
“江老太太,你大概是记性不好,还要劳烦我提醒你一句,我们和你早分家了的事儿!还有,我们不是去城里吃香的喝辣的,江寒生那点工资,养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够,哪还有给你的?”
“谁说不够?当年他爹咋能养活我们一大家子?”江老太一脸理直气壮。
“是啊,我公公善良,自己不吃不喝,每个月工资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将工资送到您手上保管!明明说的是保管,你却一个人占为己有,以至于江寒生结婚,什么都要求着我公公从前的朋友准备。”
“什么保管?明明是孝敬!再说,也没有多少!”老太太说的一脸理直气壮。
“没有多少?你管六千一百三十块三毛三分的工资没有多少?你管二百块的奖励没有多少?你管一千二百块的死亡赔偿金没有多少?”
安宁话落,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们知道,江开源是全大队最有出息的。
平县几万职工的矿区,他是副矿长。
工资级别肯定不低。
还有各种补助啥的,只是没想到,这钱能有这么多。
这么些钱,全给这老太婆了?
给了老太婆不给怕,可怕的是老太婆全花光了?Χiυmъ.cοΜ
“你……你胡说!哪有这么多钱?”江老太不愿意承认,江开源给了这么多钱!
安宁冷笑着道:“江老太太,这年头,不是谁嗓门大,就占理儿的。你抵赖可没用,你别忘了,我公公这些年给你多少钱,记录的账本还在我们手上!”
有证据,江老太闹到天上去都不怕。
“那你呢?你不也从我手里,偷走了三千块?”江老太咬着牙开口。
“什么偷你三千块?老太太,你说话可得凭良心!你花了我公公七千块,他明明说好了,那钱有一半是给我男人娶媳妇儿的,我都嫁给寒生哥这么久了,孩子也有了,一根毛都没有见过。
按照我公公的遗嘱,你还得给我三千多块才行!我没找你要钱,你反倒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来了?有你这样当奶奶的吗?”安宁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大队的队员们,也只相信安宁说的话。
之前只觉得老太婆过分,如今看老太婆,恨不得扒了她一层皮。
七千多块,是咋用掉的?
吃的用的,都是镶金的不成?
“这老太太就不是个人,安宁,寒生,你们两个找她要钱!不给钱,就送去派出所坐牢!”
江老太闻言,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要撒泼。
这时候,王大山大声呵斥,“你给我起来!我今儿喊你们老江家的人来,是看你撒泼打诨大的吗?之前分家那事儿,已经算清楚了,你也少在这里污蔑安宁和江寒生。寒生家里,是你们谁弄成现在这样的?自己站出来!”
江老太:“你说啥?什么谁弄的?”
一旁的李桂芬跟着附和,“就是,什么谁……弄的,可别乱冤枉人啊!”
安宁是一直盯着老江家人的,江老太回答的时候,还算自然。
但是李桂芬就不一样了,明显是知道什么的,还有些心虚。
安宁:“这事儿,肯定没人承认,不要紧,反正可以叫派出所的人来查嘛,到时候被抓去坐牢什么的,可别怪我。”
李桂芬一听这叫民兵,还要叫派出所的,不干了。
“那么点小事儿,你们至于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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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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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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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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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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