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湖上的花船游坊上,有管弦之音传了过来。
瑞安县城内的贩夫走卒们也在为了自己的生计,忙忙碌碌着。
酒香味,饭菜香味与胭脂水粉的味道交织在了一起。
此时,在陈秋娘、沈柔两人的陪同下。
吴菲莲花了十几两银子,将一间瑞安县城内的药铺盘了下来。
有沈柔这个生意老手在,吴菲莲自然不会吃什么亏。
而陈秋娘的脾气又不是好惹的,故而药铺老板也只能是叹着气将这铺子转卖给了吴菲莲。
“沈姐姐好厉害!”小丫头儿看着颇有女强人姿态的沈柔,那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中尽是崇拜。
“那是,你家沈姐姐从小就跟着娘亲做布庄生意的!”
“盘铺子不过是经常的事情而已,讨价还价再是正常不过了。”
看到小丫头那那崇拜的目光,沈柔好似一下子便来了精神般。
“这些都是小事了,眼下我们沈家的布庄生意有一半以上,都是我在操持着呢!”
“可比你家夫君强多了吧!”说完,沈柔还得意的抬起了头。
虽说沈柔说这话是无意,但若是黄廷晖在这里的话,定然是会胡思乱想的。
听到沈柔这么一说,吴菲莲不干了,她立马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家夫君可是被县老爷,被知府大人夸了的!”
“沈柔姐姐可没有!”
小丫头可是极为护夫之人,她可不愿意别人自称比夫君强。
听到吴菲莲这么一说,沈柔有些无奈了,“你呀,你呀!”
“脑袋里面都是你家夫君了,就没人能在什么地方比你家夫君强!”
“他有什么好的呀!”
“可是,可是……”
“夫君真的很棒,很厉害呀,夫君真的很好呀!”小丫头又是重复着说道。
听到小丫头这么一说,沈柔算是彻底被击败了。
站在一边,身怀六甲的陈秋娘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哎哟,哎哟,笑的有点肚子疼了,你们两个!”
陈秋娘笑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她捂住自己的肚子,对沈柔和吴菲莲说道。
“你可别,别动了胎气!”
“我们可是要做你孩子干娘的,你可不准笑坏了!”
说话间,沈柔上前将笑的直不起腰来的陈秋娘给扶了起来。
三个女子性格各异,但却有共同语言。
陈秋娘与沈柔见面之后,也是相见恨晚。
与吴菲莲一般,沈柔也认作了陈秋娘腹中孩儿的干娘。
就在三人往黄廷晖宅邸去的时候,突然有声音传了过来。
“嘿,真是奇闻啊,哈哈,你们还记得那陈老秀才吗?”
“虽说这陈老秀才在灯谜会上出了洋相,但肚子里面还是有一些墨水的!”
“听说他今日在那流月琴斋做了两句词,仅仅是这两句便赢得了流月琴斋头牌柳莹莹的芳心!”
“那柳莹莹更是放出话来,这瑞安县城可不只有黄小郎君一个才子,在真正的才子面前,黄小郎君不值一提!”
有好事者兴致冲冲的议论着。
八卦之事,众人最是喜欢不过了。
“嘿,这流月琴斋的柳莹莹怎么就和黄小郎君杠上了,两人也没什么交集啊?”
“这女人夸那陈秀才的时候,为何还要去贬低一下黄小郎君?”有路人不解的问道。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当时灯谜会之后,这流月琴斋的头牌柳莹莹放出话来,只要黄小郎君愿意的话,她愿意不取分文与黄小郎君共度良宵。”
“可是黄小郎君是什么人呀,他家里有个娇美的娘子,又怎会去流月琴斋这等烟花柳巷,与一个风尘女子共度良宵?”m.χIùmЬ.CǒM
“所以黄小郎君便直接当众拒绝了这流月琴斋头牌柳莹莹的秋波。”
“这柳莹莹虽说媚得一些达官贵人迈不动腿,但却被一个士子拒绝,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呢?”
“陈老秀才之前与黄小郎君又有纠葛,可不得是好好利用这事做做文章?”
“让旁人知道她流月琴斋的头牌,可不是非黄小郎君不可。”
说到这里,那人的眼睛都是闪着亮光。
瑞安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一些事情有个风吹草动,便会从城的一头吹到另外一头去。
平日里也没什么大事,所以八卦之事众人最是喜欢听。
像什么某员外府里的夫人养了小白脸。
某达官贵人的小姐偷会情郎。
他们都最是热衷不过了。
黄廷晖自从灯谜会一事之后,也是有了点名声。
要不然流月琴斋的头牌柳莹莹也不至于碰黄廷晖的瓷。
两人都是瑞安县城小有名气的人,众人对他们的八卦自然是好奇不已了。
听到路人这般说道,吴菲莲的脸色已经变得很是不好看了。
这时候沈柔开口说道:“莲儿妹妹,我说吧!”
“听到别人说你家夫君的不好,你就坐不住了!”
“不过流月琴斋的那些女子都是风尘女子,因为他们气恼,实在是不值得的!”
“你家夫君有才华,我们都知道的,犯不着因为这些人生气!”
听到沈柔的劝慰声,陈秋娘也是附和道:“就是,就是!”
“沈柔妹妹说的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陈秋娘的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一般,她赞同沈柔的说法。
但就在此时,一边的路人又是说道:“你可知道那陈老秀才写了什么词,竟然能够得了流月琴斋的头牌柳莹莹的芳心?”
“嘿,说起这诗词可还行,不过众人怕是没谁会想到,竟然是出自陈老秀才之手。”
“那词是啥来着?”
“哦哦,我想起来了,叫什么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对对对!”
“就是这句!”
那路人话音落下,吴菲莲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胸口也是随着急促的呼吸声上下起伏着。
“消消气,消消气!”
“没什么的,让你家夫君再做一首,碾压他们!”
“对对对!”沈柔、陈秋娘再次宽慰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这诗词,这诗词是我家夫君做的!”
“我家夫君的诗词,被人偷了去!”吴菲莲有些急,她连忙解释道。
“嗯?”
“你确定!”沈柔与陈秋娘瞪大了眼睛,盯着吴菲莲问道。
“嗯嗯,不会错的!”
“夫君写给我的,我这里有完整的诗词!”小丫头补充道。
“那还等什么?”
“流月琴斋砸场子去!”沈柔意气风发的说道。
“欺负我们姐妹,还偷莲儿妹妹夫君的诗词,不能让他们好过!”
“打他们脸去!”陈秋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小丫头看着两人蠢蠢欲试,一股义愤填膺的模样。
一时间,痴了!
她总感觉沈柔与陈秋娘那义正言辞的模样后面,是准备闹事情的兴奋。
自己这两个姐姐还真是……
有魄力呢!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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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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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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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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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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