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原谅你?”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这样的,冰凌……」
“我遍布全身的伤,下落不明的夏至哥……你要我怎么原谅你?!”
「这是没有保护好你的惩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对不起……”琇書蛧
「对不起啊,冰凌……」
“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什么都无法挽回!”
「这是哥哥我的无能,不是你的错啊……」
神乐枫挣扎着,从地上捡起拐杖。勉强用一只拐杖站起身,看到他站得摇摇晃晃,神乐冰凌几乎同一时间就要跑来要来扶住他。
“别过来!”
“......哥哥……”神乐冰凌的眼睛肿得通红,她可怜兮兮的看着神乐枫,一副想要靠过来,却因为害怕而不敢靠近的样子。
但是,她那苍白的脸色,失去活力的样子,迎面扑来的负罪感,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锁死】了神乐枫的【心】。
“......喂。”神乐枫冷酷的声音让神乐冰凌身体一震。
“我已经受够你的任性了,”神乐枫看着神乐冰凌一字一顿地说道,“从明天起,你是我的妹妹的话,就给我乖乖听话!到街上去!”
“......可是,哥哥,我害怕……”
“听好了,冰凌,”神乐枫冷漠地看着神乐冰凌,声音中压抑着怒火,只是,这是对他自己的怒火,“这是你欠我的,也是欠给夏至的,你这一辈子都还不清。我要你到街上不是在求你,我是在【命令】你!”
“......”神乐冰凌彻底沉默了,她不看他,也不说话,就这样低头看着脚底。
神乐枫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身边,揪着她的茶发,使她抬起头,冷漠的眼眸对上充满泪水的双眼,也深深地印在神乐冰凌的内心:“如果你恢复不到原本的样子,你就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可不是一个畏畏缩缩的废物!”
「对不起。」
说完,神乐枫便头也不回就往大门走去,最后,伴随着病房里的隐隐约约的哭声,神乐枫摔门似的拉上了房门。
“碰——”
“噗通——”
「咔嚓」
房门刚刚关上,神乐枫便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他【心】上的那把【锁】也随之解开,脸上的冷漠瞬间消失不见,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走廊的地面上。
「……我好后悔。」
「但,我又不后悔。」
「我啊,真是太棒了……」
「棒的不得了……」
“哈哈......”
神乐枫跪在地上,笑着,哭着。
眼泪在神乐枫的脸颊倾泻着,因为它绝对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落下来。只有在现在流干泪水,它才不会在他人面前流出。
「等眼泪流干净之后,我就再也不是冰凌的哥哥了,最后让她感到痛苦的“哥哥”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我真是,太棒了……」
“啊啊啊啊啊——”神乐枫揪着自己的衣领,压低着自己的声音,任凭泪水在脸颊流淌,最后滴落在地。
完全不同于身体被划伤这种物理性的疼痛,这是神乐枫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内心【撕心裂肺】的感觉。
“……冰凌……我对不起你……”
“……我没有好好保护你……”
“……我不是个合格的哥哥……”
“……对不起……对不起……”
……
从那天开始,神乐冰凌开始鼓起勇气到病房外面去,不过,她并没有发现,每次她做康复训练时,都有一个茶发男孩杵着拐杖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虽然神乐枫很心疼神乐冰凌每次离开病房的样子,但他还是选择对她的种种不适装作视若无睹的样子,他无视她颤抖的身子,无视她偶尔盯着角落露出的恐惧眼神,无视她累得气喘吁吁。他从那天开始没有再安慰过她一句话,也没有与她对视过。
一开始,走出病房5分钟就是神乐冰凌的极限了,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她能待在外面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直到对病房外不再恐惧,而完成这个阶段只用了短短两周的时间。
神乐冰凌一天天刷新着自己的记录,神乐枫也一天天刷新了自己和冰凌之间的兄妹关系结冰时间的最长记录。
……
“今天你给我去外面的店铺买一瓶柠檬茶过来。”
唯独这一次,在听到神乐枫要的东西后,神乐冰凌连头都没点便出门了,当神乐枫不放心的从窗户望去时,看到她正站在蹲在岩柱房子门前哭泣。
然后只见神乐冰凌猛擦了一把眼泪,突然站起身,犹豫了那么一瞬间后便走上了街道。
神乐枫心里一慌,连忙赶到了大门外,看到他妹妹的身影后便跟了上去——经过几个月的“复健”,他已经恢复到了一个阶段,能比较快的走路了,只是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神乐冰凌而已。
「冰凌……对外界已经不再那么恐惧了吧?」神乐枫这么想着,一边悄悄地跟在被他【命令】给他跑腿的妹妹身后。
神乐枫就这样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跟在了神乐冰凌的身后,看着她边擦着眼泪边走在路上,最后平安无事的到达了店铺,片刻之后便捧着一瓶饮品出来了。
和来时一样,神乐枫依旧跟在神乐冰凌身后,直到她安全回到医院打开病房门进去后,他也走进了隔壁的病房,他知道她能听见他的关门声,但是他也没有对她说什么。
因为也并没有解释的必要,神乐冰凌似乎也对神乐枫去外面干了什么毫无兴趣,她将柠檬茶交给神乐枫之后就独自离开了病房。
「这样就好了吧?」
神乐枫默默地看着手中的柠檬茶,对着空荡荡的内心问着。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
……
从那之后,神乐枫便天天让神乐冰凌去跑腿,当然他也会跟在冰凌身后,当看到冰凌从只是机械式地完成自己交给她的任务,到她和路过的岩柱的部下打招呼,再到她会和自己交上的朋友们聊上几句时,神乐枫的内心终于产生了一种自己的任务即将结束了的感觉。
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好了不是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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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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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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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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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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