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对新国全体百姓而言,也是在冯胜利一人看来,非常重要且值得庆祝的日子。
因为它非但是冯胜利的周岁礼,遇到了习武一生的启蒙导师……
顺带逼得贾富贵喷血而亡,贾东旭伤重住院,还要面临截肢、入罪的危机。
更尤为重要的是,全国合作社第一次大会在京大会堂举行……
会议将通过并决定实行《新国供销合作总社章程》。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一天,对贾家来说,无疑是悲催的……
一个直接躺进棺材里再也无法醒来,一个躺到病床上不知什么时候醒。
不!
冯胜利认为,贾张氏、秦淮茹应该都会暗自感到庆幸才对……
毕竟,家里那个最大的累赘,终于没了,可以不用再伺候了。
一样悲催的还有三个。
刘海中家……
在四九城有三十年警龄的老安……
许大茂这小子……
为啥这三者会同贾家一样,感到悲催呢?
咱且一一道来!
刘海中家自是明暸的。
在刘所长一番调查之下……
打住!
其实,查都不用查。
刘所长往院里头一站,再看贾东旭吓昏过去、贾老头直接吓死……
刘光齐、刘光天哪还有胆瞒着拉,是把小时候偷老子内裤,当柴火烤鸡的糗事都给抖擞出来。
哥儿俩供认,是刘海中由于要当二大爷的事儿,让冯胜利给搅黄了而气不过,找贾家人合计……
觉着今儿冯家小娃娃周岁礼,冯和又是大家之中收入第二高的,家里头肯定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看这一家三口出去一整天还没回来,于是几人决定乘虚而入,偷它个够本。
刘海中、贾富贵策划,刘家两兄弟望风,贾东旭实施盗窃……
本来一切挺顺利的,且很快就能完事儿。
众人认为冯家应该不会早过八点钟回院……
而等他们回来,东西都被偷走了,一家三口指定抓瞎。
谁曾想,问题会坏在一盘二合面馒头和一锅红枣粥头上……
这年月的大多数人都缺衣少食!
莫说小孩了,要干活的大人,能吃个半饱都是一种满足。
贾东旭正偷得起劲,将那小刀、粮票、布票往白面口袋里塞的时候……
刘家兄弟俩却被冯家餐边柜里,放置着这些吃食勾住了魂儿。
然后就甭提了!
贾东旭也加入了吃的行列,你争我抢间,不仅吃食给干光了,冯家也折腾得一团乱。
刘光齐、刘光天念在初犯,只偷吃的,予以口头警告……
刘海中虽没参与行动,但教唆犯罪,被处以拘留三天、赔偿冯家十块的惩罚……
许大茂之所以的悲催,全是因为他嘴欠闹的。
要说最喜欢把快乐寄托在别人痛苦上的,绝对非许大茂莫属。
可院里头都出事老半天,还死了人,他怎么反倒没影了呢?
不仅是他,他老子许福全也不见人……
其实,许大茂从昨儿起,就被许福全带在身边,在电影院里,开始传授他放映技术。
教了大半天,看时候已经快八点,许大茂也委实有些厌倦,许福全就放他先回来,自己则表示还有应酬。
也该这小子走背字!
许大茂进院的当口,刘所长正巧在贾家屋里头安抚着贾张氏,更防止她一时气不过,暴起伤人。
他放眼一瞅,发现除了冯胜利和何雨水等,几个年岁较小的孩子外,大部分人甭管真心假意,都一副送丧的神情。
许大茂立时就乐了:“嘿!大家伙。这是怎么了?谁家死了人吗?”
“贾大爷,气死了!”
冯胜利第一时间回应道。
表情凝滞,许大茂眨了眨眼,旋即喜出望外。他竟然直接跑到秦淮茹面前,抱拳拱了拱手。
“恭喜恭喜!你家今儿起,总算少了一个累赘……”
秦淮茹虽然心里也有这个想法,却拿杀人的目光直瞅着这小子。
易中海当场断喝道:“许大茂!瞧你小子,说的这是人话吗?”
“我说的是事实!”许大茂根本不怵易中海。“我还就爱说,管得着吗你……”
他得意一笑,见到易中海无奈摇头,其他人却一脸的幸灾乐祸,正以为大家是在赞同自己。
蓦然间,他便察觉身侧不远的贾家门口人影一晃,有个玩味的声音随之响起。
“老易管不着你。那我呢?是不是也管不着你?”
许大茂浑身一震,错愕地转头看去。这声音,他太熟了,之前隔三差五的,就没少与这主儿打交道。
看到人影果然是刘所长,他立马赔上笑脸,活像个二狗子:“呦!这、这不是刘所长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院里发生盗窃案,我过来看看。”
许大茂听刘所长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心头更是一抽。四下看了看,他才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望向冯家那屋。
“盗、盗窃案?怎么会发生这事儿啊?它、它可跟我没关系呐……”
见刘所长不言语,只定定审视着自己,许大茂慌忙辩解:“我刚就说几句恨人不死的话,这、这不犯法吧?”
刘所长为之哂然一笑,表示你许大茂说胡话,确实不犯法,可你小子在我这边有案底啊。
“我印象中,你上个月是喝酒打架进去过。还是你爸和老易求着对方,出具谅解书,才提前放出来的……”
这小子当场暗叫不妙。
果然,刘所长接着道:“既然我能把你提前放出来,那也能找个理由,再将你关进去一两天!”
“别、别介啊!我乖乖的、我乖乖的还不行嘛?”
许大茂以为刘所长是在和自己说笑而已。
结果没料到,当另外四个公安过来时,这位还真叫人,把他给铐起来带走……
老安的悲哀则与众不同。
他是来回奔走,给累得够呛……
老安今晚第一次到这四合院里来,即刻给叫回去开边三轮,来载受伤的嫌疑人。
当他把边三轮开来时,又被刘所长要求得再回去,喊几个人手,过来维护现场。
因为这院里突然死了人,受伤的主犯也昏死过去了……
老安就纳闷了,怎么查个已经人赃并获的盗窃案,还能搞死人?
等他好不容易再回所里,叫来几个同僚,结果又被告知……
这次不但得把主犯送医院,还要把刘海中、许大茂都关看守所去!
老安暗骂句“狗日的”,只得继续和同僚奔走起来……
今晚冯家遭贼这事儿,就算这样揭过去了。
冯家除去拿回那个白面口袋,并从其中翻出小刀,以及粮票、布票等物之外,便没有再追究别的了。
在冯和、沈翠枝看来,怎么说贾家已经是付出了一死一伤的代价,再逼迫下去,那自己同这些小丑又有啥区别。
冯和既无法左右爸妈的想法,也并非不认同小两口的理念。
他只是觉得,有时候人对禽兽仁慈,禽兽会以为你本事就到那儿。
反过头来,它会用更狠的手段对你……
转眼又是五天过去。
这一天周日,难得院里头所有人都放假。
可大家才觉着心情放松些儿,又因为中午召开的全院大会,跟着变得紧张兮兮。
许大茂、刘海中早已放了回来,这俩货如同脱了层皮似的,面颊深陷,精神萎靡不振。
许大茂更是一个劲儿打喷嚏,用手绢捂着嘴。
看模样,怕是着凉了!
他们分别关了一天和三天。
然而。
相对于两人来说,秦淮茹更是凄惨。
秦淮茹从未想过,第一次参加全院大会,她会是这种状况。
公公死了,后天就是头七……
男人则失去了右手中指……
婆婆在医院看顾着他……
自己则不得不抱着快八个月的儿子,坐在这儿,受大家的指指点点。
甚至,还有一傻大个儿,杵在身后,自以为深情的凝望着她。
“放心好了!秦姐。一切有我呢……”
是的。
贾家母子不在,傻柱就是这么的明目张胆。他那架势,只差直接说表明心思。
秦淮茹很头痛,这全院大会的第一仗要怎么打?
聋老太太再次到场,因为要说的问题,便是后天贾富贵的丧礼要怎么办。
人死为大,老太太不能不出面。
“好了!大家静静。”易中海制止了院里人的喧闹,正色道。“今天要说的事儿啊?只有一件……”
“就是老贾后天的丧礼!虽说他是由于东旭偷东西的事儿,被气死的。说出去并不光彩!”
“但出于人道主义,娄董、杨厂长,还有街道办的一些干部,都会过来表示慰问的……”
“这丧礼大小总归要办的!可贾家的情况,相信大家比我清楚。淮茹说,已经没钱了!”
“咳哼……”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易中海看向她,点头,等待她接着说。
老太太表情一收,怜悯道:“所以,今儿个想请院里的老少爷们儿,伸一伸援手!大家放心……”
“这次不会要大家捐,算是贾家跟大家借的。事儿办完后,让贾家老小子安安稳稳入土,就会还!”
说着,她没等院里人有何反应,便朝秦淮茹示意地扬了扬下巴。
秦淮茹抱着棒梗,顺势站起,她眼中含着泪,向左右深深的鞠躬,声音哽咽:“麻烦、麻烦大家帮帮忙!”
面对如此情形,众人脸色疾速变幻,讷讷不知该作何言语。
许福全、许大茂爷儿俩,则毫不掩饰地发出“嘁”一声。
这纯粹就是俩地痞流氓,看到不爽的事的基本素养。
由于着凉,脑子发懵,许大茂这会儿倒是没接上弦。
他一时竟忘了,是贾老头的死,害自己被关进去的。
刚开始受到抵触在所难免,秦淮茹并未气馁,她挺起身,又向四周看了看,忽然冲冯胜利这边走来。
秦淮茹的目标,是冯胜利的爸爸冯和。
随着众人连声惊呼,她二话不说,“卟嗵”声,给冯和跪下了:“冯大哥!您这次一定要帮我……”
“这、这这!快起来。你、你要我怎么帮啊?”冯和让秦淮茹这一下,整得真叫不知所措。
沈翠枝嗖地站起,放冯胜利在条凳上,也来搀扶秦淮茹:“你别让我娃儿他爸为难好不!”
她再看聋老太太、一大爷,却见两人只是干站着,没有打算要阻止秦淮茹的意思。
“对啊!有话你就好好说嘛。给人跪下?”阎埠贵也帮腔道。“你当这是旧社会呐!冯家是地主豪绅啊!”
“我知道我公公、我男人是他们自己的错,不应该怪胜利这娃儿乱说话……”
秦淮茹更是不着痕迹一扭身,避开沈翠枝的动作。她对阎老西儿的话权当没听见,还向左轻挪,继续跪着。
她可怜兮兮的说:“但我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冯大哥,您是好人,我知道……”琇書蛧
“我知道,您是绝对不会忍心,看着我用席子,草草就把我公公裹了的。对不?”
冯胜利听到这里,只觉头皮发炸,直呼好家伙,秦淮茹果然是盛世白莲花啊!
这向我爸逼官的手段……
绝了!
就不像贾张氏、贾东旭一样,直白指出别人应该应该怎么样……
而是委婉的提出反问,让别人去想、去权衡厉害,最后乖乖入了她的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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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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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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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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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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