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也是理智的,瞬间反应过来,赶紧改口道:“不就因为柱子稀罕秦淮茹,稀罕得掏心掏肺的嘛。自从二大爷落跑后,你就把他当成养老送终的义子,自然要事事顺着他的念想了!”
易中海当场冷汗就下来了。他已经没心思在意冯和改口说了什么,他只知道加上贾张氏、刘海中,还有眼前这个冯主任,起码有三个人清楚,或者说琢磨出自己偶尔晚上给秦淮茹送爱心,究竟是在干嘛。
但以易中海的为人,是不会就这样主动承认自己的问题,他反倒高声嚷嚷了起来。
“这?冯主任!冯和!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顺着柱子的念想,才帮着贾家的’?明明是贾家真的难,我和院里人在真心诚意的向他们伸出援手。他家里又一根顶梁柱折了啊……”
“怎么到你这里,好事就变味了呢?哦。难不成这当了官,就能开始颠倒黑白了是吗?”说时,他转身加快步伐,向门边走去,那架势更是负着手,满脸的愤慨。
看易中海猛力拉开门,冯和嘴角泛起冷笑,明白这老东西是彻底心虚了,他认为有些事儿还需趁热打铁说清楚。
要不然,某些人还觉着自己真的从来不计较、好说话呢!
冯和再次叫住人:“易师傅!麻烦你替我带几句话给秦淮茹。”
易中海不禁感到疑惑,再次望来。
“告诉秦淮茹,如果她家接受院里捐款,那补助金就只能领到这个月了。因为,厂财务科有理由怀疑,贾家已经恢复生活水平,并超出相应的标准!”
什么?
易中海更讶异极了,登时大张嘴巴,却没有任何言语。他私心在想,这女人真领到补助了,通过郭大民的……
就为了每个月那几块钱补助,她至于这样没脸没皮吗?
他当然能理解秦淮茹想瞒着贾张氏,把钱攥在自己手里的心思。
可关键是,在易中海看来,这补助金就是小钱,且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得不偿失呐!
这明显是想钱想疯了,中了谁的圈套……
不管这老东西此时内心有多少弯弯绕绕,冯和接着表示道:“还有,多年来欠我冯家的钱,也该还了!毕竟我都搬出来了,邻里情面也渐薄了。”琇書蛧
“不就那9块钱,我替她还了。”脑子里正一团糨糊,易中海下意识做出回应,又埋怨道。“你家娃儿时不时在全院大会上拿出来说,你也总记着。这是个当财务科主任该有的吗?”
“诶!易师傅此言差矣。做财务的,可不就是要精打细算,啥也不能疏漏嘛……”
易中海如今可没心情同冯和在这儿谈笑风生,恨恨剜了一眼,他摸出一茬钱,数出9块来,就拍在门口的铁皮柜上。又拉过搪瓷盆儿一压,他重重哼了声,扭头就走出门去。
冯和跟上几步,在门边目送这老东西的背影,他乐呵呵挥手道:“易师傅慢走!我这边还有许多事务,就不送了。常来,以后常来啊……”
挪步将9块钱一抽,他正往裤兜里揣,便察觉门外有一大三小四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后背,再瞧去,不是媳妇仨娃儿还能有谁。
仨娃儿正冲冯和咧嘴笑,冯胜利没表示什么,冯胜芯、冯胜意却抢着道:“爸爸偷藏小钱钱……”
“小钱钱见者有份哦!爸爸。”
“嘿!你们几个小机灵鬼,还反了天了不成?”
沈翠枝则关切的问:“你和易师傅在屋里吵得那么激烈,他说的事,对你在厂子里会不会有影响……”
不说冯家两口子进了屋,又和儿子胜利议论着什么,就说易中海离开家属楼,前往车间又忙完加班的事宜,越想越觉得郁闷。
怎么院里但凡有个事儿,找上冯家,总会半路夭折呢……
明明自己是上门要捐款的,咋钱没要着,反先搭进去9块了?
易中海甚至知道,自己这钱最少还要再拿出20去!
别说他在院里早夸下海口,一定会让冯和起码捐出20,这若真坦白,实在有损颜面……
就说易中海这会儿也没那勇气说,冯和只捐了5块,他都不清楚自己是否有把柄落在姓冯的手中。
他相信冯和不会做那小人,拿那事一再要胁自己,或将之捅露出来,可终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晚10点下班打铃之后,易中海忧心忡忡走出车间,三步并两步朝大门外走,就察觉刘海中小跑着追了上来。
“怎么样?跟冯和要到了不?”
“还成还成。虽然在赔偿方面,还紧抓着厂规厂纪,可这私底下,小冯还是念旧的!”
见易中海稍显不自然的这么说,刘海中撇撇嘴,没全信,却又咋舌道:“冯和真、真捐20啊?”
鄙夷地白了眼这胖墩儿小老头,易中海懒得和刘海中再掰扯,更大步的向前走。同时他发现,前头走着的、才进厂工作半年的阎解成,也时而停下脚步,在听自己这边说话。
易中海摇头苦笑,很快超越阎解成、王家小子和傅雷一行人,把刘海中远远抛在脑后。不过10来分钟,他当先回到南锣鼓巷的四合院。
前院静悄悄的,三大爷家和其他邻居的大部分家庭成员,早已睡去,四下灯火晦暗,衬出了中院聚集的人影晃动,还有窸窸窣窣议论声。
易中海跨过中院门,便看贾张氏和她弟弟张乃良、三大爷,还有傻柱、许大茂,老王、老傅及老沈等都一窝蜂涌了上来,个个殷切期盼的问。
“怎么样?怎么样?你一大爷出面,冯和那财务主任,总该网开一面吧?”
“对啊!他答应多久让厂领导给我家东旭批赔偿?这赔多少钱啊?还是他肯捐钱了?”
“这杀千刀的!我天天早上在那替我大侄子摇旗喊冤,他不会连根毛都不拔吧?”
“别急、别急!冯和这后生还挺实在,只要支开胜利那娃儿,事情多半能成。”
这话自是三大爷说的。
他这话看似说了等于白说,透露出的却是对易中海、贾张氏怀有怨气,还有希望冯胜利能帮忙气一气这一大爷的意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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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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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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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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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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