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邻居们尽皆倒抽气的情势下,易中海也大喝声,疾走几步,想要阻止阎解成。
然而。
明显已经是迟了。
阎解成随手抄起来砸向贾张氏的,正是她家的锅。
这锅最终落向的位置,却是全然失了准头。
贾张氏那么大一个目标,而且惊惶间还迎着锅的运行轨迹闪躲。
怎料这锅,竟还能只擦着老虔婆肩膀边,砸到贾家屋门右侧的第二格窗玻璃上。
乒乓声响中,玻璃碎了一地,大部分人也尽皆捏了把冷汗。
“还好!否则……”易中海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后果就真没法收拾了!”
他是看出来了。
这阎家大儿,跟他老子一样会算计。
表现得很愤怒,是装的……
愤起砸锅,是吓唬人的……
阎解成心里跟明镜似的!
晓得要是真弄伤了贾家人……
那谁赔谁钱可就真扯不清了!
聪明的人不在少数。
看着贾家母子给吓得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大汗淋漓,腿肚子直打摆,险些要瘫下去的丑态……
反应过来的好些邻居都窃笑不已,纷纷夸赞阎解成够狠、有心计,将来绝对比老西儿强!
冯胜利自然也看出来了,他甚至琢磨出,一旁的秦淮茹眼睛里,有种非常失望的意味。xǐυmь.℃òm
这俏媳妇已经到了巴不得婆婆躺床上,乃至于嗝屁儿着凉的地步啊?
即便如此,她还是要装出贤良温驯的样儿,急忙上前去,搀住贾张氏,发出声声担忧的问候:“妈、妈!你、你还好吧……”
左看看右看看的,秦淮茹又将贾东旭给拉好,为男人拍拍后背压惊。
秦淮茹才是真的够狠、有心计呐!
冯胜利做出如此评价的同时,就听易中海拉住阎解成,小声的劝慰。
“消消气、消消气。你爸这事儿,甭急!急也没用!一大爷替你做主……”
易中海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须摆正位置。
虽说在老贾死后,自己已经对贾家颇多忍耐和照抚……
但那都是看在,傻柱和秦淮茹特别亲近的份儿上。
现在,明摆着是贾家闯的祸,他实在没必要再去讲求什么平衡,惹一身骚。
阎解成却仍旧一副愤恨难平的架势,在易中海身边来回转悠,胸腔急剧起伏……
“一大爷!我也不想急啊。可我能不急吗?我爸还躺在医院里直哼哼呢。”
“一整个晚上的,连翻个身都难。您再看看贾家、看看他们,吃得下、睡得着的……”
他拿手指直戳着贾张氏,说:“还跟这儿卖葱似的,抵死不认就算了,更反咬我爸一口!”
见此,易中海深叹了口气,回头便质问道:“贾家的!你们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给句话吧。”
“不赔!”
贾张氏边按着心口,眼一瞪,干脆利索的叫喊:“一个子儿也不赔……”
“这是阎老西儿自己倒霉,关我家什么事!还100块?抢钱呢。死也不赔!”
易中海懒得搭理她,盯着贾东旭:“你的意思呢?”
“你是家里的男人,也是棒梗他爸!”他继续提醒道。“就算自己没担当,总不能连儿子都不认吧?”
易中海原以为自己这么说,贾东旭总该会顾念着点什么。
他却是忽略了,眼前的贾东旭,不但经常打骂棒梗……
更是曾因给吵得异常烦躁,几次上手要把儿子捂死!
而冯胜利早就认清这一点。
果然,他便见贾东旭听了易中海的话,登时是瞳孔猛一收缩,浑身一激灵,即刻冲进了屋里。
紧接着……
一阵咆哮。
一阵怪嚎。
由贾家屋里传出。
“你去!给我滚出去!自个儿干的糟心事,自个儿去解决……”
“我没你这儿子,跑去伺候阎老西儿,还把人给烫成那样……”
“不!爸。求求你,放过我!我、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真的、真的!妈、奶。救我、救救我!爸要打死我……”
贾东旭不仅把3岁的棒梗拼命往外拽,还用藤条使劲儿抽。
咻啪咻啪的异响声中,人们只觉牙酸的又挤眉又闭眼,却还边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听。
秦淮茹冲了进去,哭喊:“贾东旭!你混蛋,给我住手。棒梗他才3岁,他还是个孩子呀……”
贾张氏也终于反应过来:“贾东旭!你个龟儿子,你打棒梗就打,怎么还想把他交出去……”
“你是要咱贾家绝后吗?你哎呀!老贾啊。你快起来看看,看看这阎家!他们是要逼死我贾家呐!!”
再一眨眼,贾张氏跳大神似的,上下挥动双臂,重新走出屋门。
紧接着,是秦淮茹将遍体鳞伤直抽搐的棒梗,死死抱在怀中,走了出来。
她短袖曝露出的手臂和脖子边,也有几道红印子,但为了孩子,她却默默忍受着。
最后,贾东旭面色凶狠的,在易中海身前将藤条一撇:“我不管了!你们爱咋咋地……”
“反正我没钱。把这小子卖了也没钱!开口就100,真当我家是你一大爷呀?”
傅雷在旁为之冷哼一笑,鄙夷道:“这苦肉计玩的?也忒不高明了!”
其他人也冲贾家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着,话里头大概的意思就是……
贾东旭有种踹了自个儿老娘,拽着自个儿崽子去卖抵债啊!搁这儿演什么演?
三大爷给严重烫伤这事儿,让院里大多数人都感受到“切肤之痛”。
他们可真不愿意看到,哪天自己也被棒梗做“好人好事”,给搞个半残。
阎解成听着大家的议论,感受到那众多针对贾家不善的目光,就觉着了异常痛快。
他抖擞了下身子,笑着质问道:“看见了吧?你们贾家犯众怒了……”
“还不赶紧拿钱了事!真要大家伙把你们赶出去吗?快赔钱!”
贾张氏却浑不在意,仍旧捶胸顿足的哭吼:“哎呀!老贾啊。我不活了……”
“这满院人都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呐!你、你你,干脆把我也带走吧!”
易中海感觉很头疼,揉了半晌太阳穴,他叹息道:“老嫂子!你们这样没用的……”
“再拖下去,老阎要是再出个什么状况,那可就不是简单的赔钱了事,棒梗也要关进去的!”
易中海顿了顿,见贾张氏还不遗余力的嚎着,贾东旭沉着脸低头没言语,他牙一咬,正要继续说。
秦淮茹就猛地抬起头问:“一大爷!棒梗才3岁啊。听您这说的,不致于吧?”
她抱着棒梗安抚着,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眼神连连颤动,溢满了惊恐的色彩。
这一瞬间,秦淮茹更是有了种以前不敢有的企盼。她多么希望此刻能有傻柱在身边。
傻柱要是在就好了!
东旭就不敢对棒梗这么狠了……
傻柱要是在就好了!
一大爷也不该这么逼着我家……
傻柱要是在就好了!
更可以把阎解成打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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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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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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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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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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