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意到他们说又那个字,很是不好意思。
家里几个年轻的女孩赶紧一左一右地扶起我的胳膊,好像是我现在已经被烫的包裹成一个木乃伊了。
我赶紧说:“我没事的,不严重,没什么大碍。”
他们刚才作罢。
晚上的汤水是猪肺炖水梨,其实我对一切的下水都还蛮能接受的,而且猪肺很好吃。
乔薏老是说猪肺的口感颇似人肉,说的好像她吃过人肉似的。
我刚喝下一碗汤,吴妈又去给我盛第二碗。
第二碗还没上桌席卿川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他会在医院里多待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没吃晚餐,去洗了个手就直接在桌边坐下来。
奶奶对他横眉冷对:“怎样?你的林黛玉没有留你吃晚餐?”
有的时候我觉得席卿川的刻薄应该是得了奶奶的真传,刻薄的时候是真刻薄。
席卿川是已经习惯了,一点也没生气。
汤碗还没端起来就先问我:“你感觉怎样?”
我对他的关怀表示受宠若惊:“我没事,挺好的,本来就不严重。”
他这才端起碗,既然他问候了我,我也得礼貌性地问一下箫诗:“箫诗怎么样?她没事儿吧?”
“没事儿了,送到医院里就醒了。”
“医院里不是庇护所,醒了之后还是得该回哪回哪了,除非有的人有心包庇。”
奶奶又在话里有话,我觉得既然箫诗都进医院了,席卿川应该就会顺水推舟,本来他也应该没打算对箫诗是怎样的,差不多就得了。
我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反正我也没有被那个胖子怎样,就算了吧。
我是这么想的,不过席卿川没再说什么,我们就相当宁静地吃完了整顿饭。
吃完饭之后我回房间,席卿川却跟着进来,倚在门口看着我:“方便聊聊吗??”
“方便,怎么不方便?”我都知道他要跟我聊什么,无非也就是聊关于箫诗的事情,让我别告她。
我觉得他是想的太多,我本来也没打算对箫诗怎样。
席卿川走进来,在沙发上坐下来,两只手的手肘放在膝盖上拖着腮看着我的姿势完全可以拍一个大片,有型有款。
他要找我说什么其实我猜得到,但是他半天不说话,过门实在是太长,我就耐不住性子先开口了。
“我不起诉箫诗,毕竟是一起长大的,那事情就那么算了吧!”
“什么算了?”席卿川拧起眉头,看他的样子,怎么我们刚才说的不是一件事情吗?
“我是说昨天的事情就当是一件误会吧!”
“怎么当一切误会?”他却反问起我了。
我干脆先闭嘴听他怎么讲:“那你要跟我说什么?”
席卿川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的眼神甚是奇怪。
他这个眼神让我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在酒店的房间里抱着我痛哭的模样,忽然我的心情乱的就像一锅八宝粥,红豆,薏仁什么玩意都有,超级超级混乱。
“你想说什么?”我说。
“箫诗已经无大碍了,她也做过了全身检查,很快就会送回派出所。”
“我会跟警察说...”我还没说完,他就伸出手指摇了摇:“你先听我讲完。”
好吧,我就听他讲完看看能够讲出什么和我想的不一样的东西。
“警察在那个酒店里面查到了开房记录,房是箫诗去开的,房卡也是她亲手交给那个胖子的,卡上不但找到了你继母的指纹,那个胖子的,还有这个箫诗的。”
席卿川跟我说这个干嘛?现在不是要洗脱箫诗的罪名吗?这是唱哪出?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傻傻地看着他。
“这件事情也许不是一件误会,箫诗有很大的嫌疑,不而这件事情事态恶劣,不是说你不告就不告,这是由法院直接起诉,跟个人意愿无关。”
席卿川讲的是中国话,但是语言组织在一起我怎么有些听不太懂?
“那现在怎么办?”
“证据确凿,如果箫诗不承认的话,那就正常要走法律程序。”
“怎样一个程序?”
“她聘请律师。”
“那岂不是要对簿公堂?”我想爸爸也不愿意看到这个场面,我说:“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我是当事人呀,我如果选择不告她,也没有办法吗?”
席卿川看着我:“现在不是再商量如何解除对箫诗起诉的问题。”
“那我们在说什么?”中心思想不是这个吗?
席卿川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一个白痴:“我是在告诉你整个事件的发展,就是说箫诗坐牢的可能性很大。”
“那怎么办?”
“你问我,这是一个受害人应该说的话吗?”
“那我应该说什么?”
“说实话,箫诗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我。”我仔细地想了想:“不知道。”我摇摇头。
“不知道?”
“其实我到现在为止我都不十分的相信箫诗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你呢?你觉得是箫诗做的吗?“
我也就是随便问问他,我认为他要么说不会,要么就不回答,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回答了:“箫诗有做出这种事的动机和可能性。”
我傻眼了,席卿川说这话什么意思?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都表现出大义灭亲的状态,如果不是他提议报警,可能现在箫诗还不会被抓起来。
“你说什么?”我有点不敢置信。
“你不但脑子不好使,而且还聋了。”
我随他怎么挖苦我,依稀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同寻常。m.xiumb.com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有可能是箫诗干的,那她就得坐牢了。”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的错事而买单,箫诗也不例外。”席卿川说完站起来:“你今晚得趴着睡,我找吴妈来帮你洗澡。”
我听了席卿川刚才跟我说的这番话,可能不论我是趴着睡仰着睡翻着筋斗睡,今天晚上都睡不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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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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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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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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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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