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雪大喝提醒声未落,龙丘飞皇已扫视身后:“后方左右,两人,很强!”
众人立时结阵防范八方,已将洛羽、木闫邪隐隐护在当中。
“呵呵呵...异端蝼蚁不知死活。”
阴森的邪笑声突然响起。
但见一名夜游卫将已双手各悬一把弯月邪刃出现在了前方。
而在众人身后两侧,不知何时竟也出现了两名高大血影,正是那血衣恶来一族的亚尊强者。
显然他们已被前后封堵住了!
那夜游卫将也不废话,这一罩面便是力转弯刀指向魏无伤等人:“杀了!”
霎那间,身后左右两道血影抡斩巨刃,断木裂地而来!
见三人实力强劲,燕飞雪与左右龙丘飞皇、魏无伤相识一眼,已沉吟回喝:“我等断后,快走!”
霎那间,三人已各展神通,分了前后,杀奔向三名邪修!xiumb.com
阵中木闫邪已沉喝道:“向左绕进,走!”
说罢,不到二十人,已绕行左路曲进林深。
不多时,身后轰鸣阵阵经久不息。
显然魏无伤三人已与那三名强大的邪修激战在了一处。
而就在他们深入林荫之时,前方一名负责开道的圣堂初期散修已忽然止步,他展臂扫视四周:“不对!”
身后凝星修士毫无察觉,不解询问:“怎了?不是就在前方吗?”
阵中木闫邪本能的敏锐察觉,急忙低声提醒:“小心上空!”
话音未落,头顶上放戾啸如鬼哭狼嚎四起,林冠穿破声陡然炸响。
众人纷纷惊望抬头,瞳孔随之惊睁欲裂。
...
天之桥南部壁垒。
此刻,流民正在赵军的呼喝下有序入关,如长龙般向南而去。
但百万之众,岂能一时尽过?此刻依旧有大半未入关南下。
而壁垒关上,赵玄正双手杵赤霄于阶上,其身后左为刚刚赶到不久的公子邦,右为五千骑军将。
他望着正在百官禁卫簇拥下来得如此之快的赵天子溥,显然这天子赵溥根本就不在什么都城,而是就在附近。
关上赵军见天子驾临,纷纷叩拜山呼云云。
赵天子皆视若无睹,只微笑而来,向着阶上赵玄恭敬行礼道:“溥闻老祖忧心战事,亲至边关,特来拜见,不知老祖急唤朕前来,所谓何事?”
“何事?”赵玄沉声轻笑:“陛下!今北地虽倾,却仍有黎庶残存。你贵为天子,就该有天子的担当。此山河危亡之秋,烟雨阁正与山外众浩然之士血战于北部壁垒,而陛下不挥师北进与邪魔决一死战也就罢了,还闭关阻流民,纵奴肆意屠戮白姓,陷北地万民于水火!敢问天子!这...是何道理?”
天子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肃穆道:“天子?呵~是啊!我赵氏先祖励精图治,求的就是这圣明天子的尊号;几代先皇为此殚精竭虑,七出天桥,数伐北地,求的也正是天下凝一。”
说着,他隐含丝丝恨意地指向北方:“可北地燕蛮不知大势,愚昧顽抗,曾招致邪魔内乱,以至天下刀兵不断。我大赵多少男儿血洒疆场,又有多少人家为此痛失脊柱。即便天下已然凝一,但北地之民依旧未忘故燕之心,朕身为天子岂能不为江山社稷谋万年?”
他看向了赵玄:“老祖啊!您如今却叫朕用我大赵的将士,去救那不愿离开故土的燕蛮遗民,那这仇、这恨、这血,朕又该如何报?朕这天子到底又该如何做?”
赵玄闻之断喝:“你是天子!不是大赵一隅之王!既为天子,就当有容揽天地之胸怀!北地亿兆黎庶身处炼狱苦海,可谓望眼欲穿,他们皆是你的子民!陛下难道眼中就只有往昔仇恨,要一辈子龟缩在南地,忘却历代先皇之遗志吗?回答本王!”
一声厉喝,惊得百官众将士瑟瑟不敢抬头。
而赵溥却随之而笑:“~朕岂能遗忘,也不敢忘啊!但...朕为何要用我赵地男儿的命去救那食古不化的北地蛮民?朕就这么看着,看着那些蛮夷哀嚎、痛苦,待得邪魔势危之时,朕再发兵收难济民,岂不顺势得人心,一劳永逸?”
赵玄闻之心惊!
他闭目悲悯而叹:“你这天子啊~还真是妙计无双,如此北地亿兆黎庶...涂炭矣!”
说罢,他笑看赵溥:“呵~赵溥啊赵溥,你...不配天子之名。”
“大胆!”
身后一阿谀之相的近臣立时而喝,拱手道:“殿下虽为人王,但天子乃受命于天,岂能藐视?”
闻此奸臣狂言,赵玄身后骑将已怒目按剑!
“住口?”赵溥顿时厉喝那臣子,可眼中分明显露满意之色。
只见他看向了赵玄,恭敬依旧:“老祖这又是何意?”
赵玄仰望西北方向夜空,惆怅道:“吾...随仙师学道有年,授命坐镇人间,任在保社稷万民安泰之序,承山外纳姿之责,本不欲过问凡尘家国之事。然......”
说着,他扫视四方:“然...天子溥懦而阴毒,旁听奸佞妖言,无视苍生倒悬,背祖遗训,昏聩至噘...”
“老祖,您!”赵溥似预感到了什么,更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所想。
可赵玄一双冷眸已凝视向了他:“今...本王欲削汝帝号,抹汝天子尊位,由公子赵邦...继之!”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公子邦震惊看来,如在梦中!
赵溥霎那失色,恨意朝朝扫视一眼公子邦,遂道:“老祖,朕乃天子,您可在先帝面前承诺过,要护朕执掌大赵......”
话未说完,赵玄已断喝:“不错!我确实应你父皇,然你心思阴毒绝非贤君,吾既为人王奉师命镇凡尘,岂能见你祸乱天下,荼毒百姓?”
闻此,赵溥如坠冰窖寒潭,险些站立不稳。
但见赵玄厉喝:“礼部尚书、御史官何在?”
“臣在!”
但见随行御史官和礼部尚书双双越众而出,进步上前行礼。
赵玄噌的一声,拔出了人王赤霄剑:“速起传国玉玺,即刻奉新帝,授人王赤霄天子命。”
见人王赵玄,祭出了赤霄剑,二人顿时惶恐叩拜:“臣等,遵人王法旨。”
赵溥顿时咆哮如雷,喝斥礼部尚书和御史官二人:“大胆~!尔等逆臣竟敢废朕?朕是天子,朕要诛尔等九族~!”
那御史官手捧御玺,大义凛然道:“古语云:忠义之臣不进顺从之言,贤明之君不惩亢直之士。今君上有过而臣不见,是臣不忠于君;臣视而正之君不纳,是陛下辜负于忠贞之士也!”
那礼部尚书亦叹惋:“昔...臣等有逆耳忠言,陛下不仅不闻,反听阉宦小人妖言蛊惑,方致今日逆天悖道而犹不自知。”
说罢,他向人王赵玄所在拱手凛然曰:“今,臣等上奉人王法旨,下为社稷万民安危计,废昏君而立贤明之主,有何不可?!来人啦~黜赵氏溥天子冠袍......”
“你们敢?...你们要反!”
不多时,在人王赵玄坐镇下,竟以霹雳之势废黜赵溥另立了新君!
但见御史官双手拖天子玉玺,礼部老尚书朗声颂旨:“今,天子赵氏溥,刚愎自用,私仇塞胸,罔顾苍生安危,实难继国本,有负历代先皇之望。故,人王玄顺天应人、废赵溥天子尊号,贬为庸侯,改立赵氏公子邦为帝,即刻奉玺歃血授天命。”
见城关上,赵溥那昏君竟然被人王废黜,流民一时欢腾。
只见城关之上,在万众瞩目下仓促黄袍加身的赵邦,正以人王赤霄剑歃血祭天,随后奉玺告天曰:“赵氏子孙,邦,今奉告天地,朕必承继历代先皇遗志,以万民为本,仁固六合,护我大赵山河......”
待新帝继位毕,此时已有北部壁垒战报传来。
但闻游骑翻身下马,奔上城头,大汗淋漓道:“启禀陛下,人王殿下,北部壁垒已被功破十数道缺口,此刻那邪魔正如洪水涌入,山外仙人们正在殊死抵抗....。望我赵军能以战船北进,载难民与伤者尽快退往南地!”
此消息一出四方皆惊,纷纷显露惊惶畏惧之色。
“邪众势大,竟连山外仙人都战之不过,如之奈何啊!”
“如此,即便我等大军前往,又岂非以卵击石?”
见议论声四起,赵玄已望人心彷徨的三军将士,震臂高呼:“我大赵的将士们,且听吾一言!”
百官、三军看来。
但见赵玄道:“昔...我赵氏国祚微危,苍生刍狗,幸乱国逆贼三州黎庶愤而啖肉挫骨!今我山河世势微危,天地悲歌,至魔猖乱舞,仙道崩如星辰陨,尔等七尺丈夫又何惧血洒山河?”
一时间,关上沉默的连呼吸声都听到......
赵玄扫过一各个垂头丧气的身影,随之哼笑自嘲:“可笑我师故里,南人竟无一血气矣,师若在此,玄...愧不能见也!”
说罢,他不屑地瞥过垂首百官和面有惭愧的将士,轻哼一声看向了北方:“本王七尺丈夫,身当人杰,死亦是鬼雄,绝不苟全性命于此!此去...愿为九州悲歌士,一人一剑誓刺魔师!哼~只可叹...北地魔潮千千万,我南州故土却无一人矣哈哈哈~。”
那五千精锐铁骑将领则忿然道:“殿下这是何意?末将等虽是凡夫俗子,却也是堂堂血性男儿,愿随人王刀山火海,壮我南人血气!”
霎那间,关下五千铁骑高举钢枪,山呼如擂鼓:“愿随殿下,壮我南人血气......!”
一时三军为之动容。
而新帝赵邦亦抽剑在手傲立城头,铿锵厉喝:“传朕第一道旨意!
朕闻古有圣君,曰天子守国门,不让寸山河,今朕当效之。今授皇弟公子秀监国重任,坐镇后方,安置流民。朕当御驾亲征,统帅三军扬帆向北,跃马山河与我大赵男儿血洒北地!”
见天子下旨,百官、三军皆跪拜山呼。
而赵邦则看向了一脸欣慰的赵玄:“老祖,朕既是天子理当死社稷,但赵氏不能没有老祖您啊!还请老祖乘艘渡难救伤,此役朕若薨,您且观公子秀德行,贤则继、不贤则废。”
赵玄感叹道:“陛下无愧为我赵氏男儿,本王...应你。”
见此,赵邦无憾转身,号令三军:“即刻留五万步卒收拢北地百姓过境,朕自与老祖水路分头并进,发我大赵三十万敢死儿男,助山外万修千帆渡海...死战北地,不复河山誓不还!擂鼓,进军!”
咚咚咚......
战鼓擂,骑号响,内海千帆扬,天桥铁骑肃向北纵长。
...
云此同时,天之桥北部壁垒。
此时,壁垒之上原先的山海卫早已死的死伤的伤,现在拼死抵抗的乃是新征兆而来的水灵族儿男。
他们有的是往昔山海卫老人,有的不过是看似十三四岁的少年。
不过,水灵族为无根之水时曾在千山域海中与夜游卫殊死搏杀无数岁月,他们在炼狱般千锤百炼下早已无惧墨灵一族,更对邪众尤其是夜游卫的战法可谓了如指掌。加之他们又擅长合击战法,正是最好的山海卫人选。
因此,如今的山海卫虽然也吸纳山外修士,但主力还是水灵族人。
此刻,防御大阵已在珈男圣女的怒火下濒临崩溃的边缘,十三道缺口更是不断冲上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身影。
壁垒之上,秋水宗、五行宗、幻天宫等等云云散修正在各家老祖、长老的带领下死守着,正用他们的血肉填补着缺口。
而他们的身后,老幼参杂不齐的山海卫们正手持晶章,在战鼓的雷鸣下再次托着满身伤痕的疲惫身躯,列阵四排如长龙。
面对如洪流一般不断涌动而至的邪潮,清九仙早已须发凌乱激荡,满身污血的他再也没了往昔清古温文尔雅模样。
只见他站在壁垒显眼处,那山海猎猎卫旗下,昂扬大喝:“飞雨~!”
身旁巾帼不让须眉的清泗泗,一手叉腰、一手执卫旗,随之娇喝:“山海卫,飞雨~!”
“喝!”
四列山海卫长龙已如银色海潮,齐齐向前踏出步一步,同时齐声厉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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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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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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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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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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