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破损的衣衫处,双臂隐隐裸露,且鳞纹流光闪烁,流淌出如丝如缕,正恍如星河般勾连向玄、白二龙。
玄、白二龙那巨大的身形显露人前,再也不似先前那般,躲躲藏藏在洛羽体内暗中相助,谨小慎微。
如今在白龙全力的护持下,虽然重压依旧存在,自己新创仍在继续,但自己的恢复之势,已明显反超了崩裂速度!
在皮开肉绽,却又诡异般极速修复中,洛羽持龙脊长枪,指向了已然停止破散的脚下云阶,凝视向了那女仲裁:“云阶犹在,何来外力?”
“这...”众人惊讶的发现,果然空间真的已回归如常,那已破散至第七十二阶的趋势,竟然停止了!
见此,那女仲裁仍旧不死心:“纵使云阶犹在,你驱孽龙攻烟雨,也难逃一死!”
“放肆~!”
玄、白同声怒哮,嗡鸣如雷滚。
洛羽却伸手制止,微笑着看向了神色隐隐惊疑的妙水柔:“妙执事...也觉得小子有罪吗?”
妙水柔仰望着洛羽那双臂流淌而出的灵印,终是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请君...继登青云。”
“执事!”那女仲裁与四周众人,身为高高在上的烟雨阁人,又何曾受过哪怕一丁点儿不敬?可况洛羽还敢对他们烟雨阁动手!
但...自家执事,不仅不罪,还显得和颜悦色,好像怕了对方一般!
她们皆露出了惊讶之色。
而妙水柔则轻起绯红水袖制止四方,仰望那已在二龙护持下,开始继续登顶的背影,沉声叮咛道:“你等需记住这个角度,因为那道身影自此之后,将令烟雨、乃至整个山海为之仰望!”
闻得执事之言,众烟雨阁人已是震惊莫名。
显然,执事话中之意,是在指洛羽极有可能夺得那传说中的天机道子位!
想到这,她们已看向了已半身没入云盘雷动处的身影。
当那道身影,携双龙如天神般脚踏最后一道云阶,迈入至云中时。
忽然,雷电霹雳乍现于九天云空,夜如白昼。
其上霎那间剑啸龙吟阵阵,光华时时奔现疾驰。似有天神于九天之上,大战青云之巅。
...
这一战,没人能看到过程如何。
只知道过了很久,已远远超出了历届天机道子位的争夺时间。
阴云依旧密布,遮盖九天。
那青云山巅上的漩涡云盘,雷电狂乱交加,时有龙影乍现一霎,吼啸震天。又似有剑影如飞蝗,奔驰于云海穿梭不定。
有幸立于青云山巅的众人,也只知大约在半个时辰后,光柱擎天的云盘上,八方空间竟一霎密布恐怖地剑影流光,随后万剑如无量林海一般呼啸于九天...
天空终是烟消云散,数万里本该阴云密布的夜空,已是漫天繁星,一片幽蓝...。
唯有一道破损的青衫,在众人仰望的目光下,持剑、踏龙傲立青云之巅,尽沐青云榜无限璀璨的冲天华光。
随后,青云山巅高台上的妙水柔,敕曰:
「五行宗洛氏羽,力登八十一道云阶,青云半时而败五神,尽沐山海气运之力。遂,赴无过山巅,承天机道子位,永镇山海,号令山外山。」
随后的烟雨阁又按青云排位序,依个人角逐表现,逐一敕懿众翘楚道号:
「谷影宗玉障,机变沉影,阵道卓绝,遂居青云之亚,号曰——镇魂刃。加山海气运之力...」
玉障闻之,已迈步青云榜下,伸掌于榜上,神识烙印其间。
瞬间青云榜流光大作,在洛羽名录之下,亦流淌而出一道略小的金字,曰‘谷影镇魂刃,玉障!’
随即榜中一道流光冲天而起,青云之上便灌注而下一道璀璨的神光,尽沐其身...
而后,烟雨依旧如是曰:
「五行宗魏无伤,风流倜傥,丹道卓姿,遂居青云之三,继号——昙花公子。」
「秋水宗木闫邪,黑刀孤行,剑道凝一,遂居青云第四,继号——黑刀。」
「谷影宗珈男,冷艳如月,玄道慈心,遂居青云第五,号曰——冷月圣女。」
「幻天宫龙丘飞皇,刚武烈影,古道少行,遂居青云第六,号曰——烈影少主。」
待青云客卿依依烙印神识,加持山海气运之后,那巨大的青云榜上空,便悬浮而出两列金字如谶,耀射烟雨之巅!
「天机有变道子先,镇魂花影黑刀月。」
随着青云榜的谶言,与洛羽等六人的道号显耀于夜空,青云...已尘埃落定。
天机岛东边的鉴云岛上,小凡、巫马洌、白无城和满面青紫的魏无忧,在见得此幕后,已是欢呼雀跃,手舞足蹈。
那金儿银儿正静静地立在石上,双双遥望烟雨阁上空金字,眼中晶莹闪动。
而西边最前方,正立在礁石上的寒千,相比于有些失落的秋水伊人,则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
连日来的阴云密布天气,终于结束了。
九州大地,再次复归光明。
五行宗洛羽一战问鼎天机道子位的惊天消息,已于昨夜传遍大陆南北,令天下震动。洛羽一举而成更古未之事,名震天下。
如此青云榜角逐算是尘埃落定,也因此,数以万计的修士,正在不断赶往诛仙门,好一睹天机道子的风采。
...
辰时。
五行宗,云海天机老人祖师神像下。
「东阳照云海,云辉布金染。」
吾帝在一众长老的簇拥下,正傲立于祖师神像前,他扫视四方浮岛之上的无数宗门后辈子弟。
已满面春风,意气风发地抚须道:“我五行道承于始祖天机,为天下第一神宗。惊才绝艳之辈,如云海万里之波澜,层出不穷。今我神宗之主,已于昨夜登顶青云,得位天机道子,此乃我宗十万载旷古绝今之大兴也!”
“贺我神宗,天机道子,彩!”云海之上,五行宗众修已是群情激昂,喝彩声震天惊山峦。
吾帝大慰平生地展开了双臂,示意静声道:“然...千山域海形势危急,宗主定亲赴险地已诛邪魔。我等身为宗人,既为天下第一神宗,当赴诛仙门,以护山海,卫正御邪!”
“弟子等,愿遂老祖,护我仙门!”
吾帝这话音未落,云海之上已是请战声四起。
见此,他大感欣慰,遂号令四方:“遵宗主法旨,命天枢、巨门、开阳、瑶光、星耀五位长老,率剑宗流光境以上弟子,先行前往诛仙门。”
五剑长老闻之,纷纷至吾帝身前一礼,随即天枢长老并其他四位长老,脚踏五道巨型剑影流光,向着剑宗弟子所在的浮山,御剑而去,断喝道:“剑宗弟子听令,随本长老护道仙门。”
“诺!”霎那间,剑宗所在的浮岛上,已经是身影不断飞纵而出,纷纷落在了五位长老脚下的剑影流光之上。
这其中竟然还有不知何时回宗的书方仪,当然也有那只坐在其肩头的小白狐!
随后,吾帝一一下令,命丹宗携带各种应急丹药,后一步出发。
而外室、功藏众修和灵尊鸑鷟,则在洛羽临行嘱托下,负责留守宗门。
如此,本还想着能见到洛羽的鸑鷟,自然显得有些不情不愿,很不开心...且‘慰问’诸长老的声音不断。
而当事人洛羽,此刻却不在烟雨阁,亦不在诛仙门,而是在...
...
数个时辰前,寅时,无过山巅。
夜色朦胧,繁星点点如斗转星移,绚烂于夜空。
山巅流云浮波,平躺如卧沧海一粟。
嗡~
忽然空间扭曲震动声起,打破了这夜色云海的宁静,惊退了周遭云雾。
随即,自漩涡扭曲的空间中踉跄着冲出一道青衫身影!
收势难止地某人,是硬生生地撞在了一块山石上。
洛羽先是揉了揉脸颊,随即拍了拍这新换的长衫,回头见传送门已消失,他便四下打量了起来这陌生的环境,嘀咕道:“这就是无过山!若是再有几只仙鹤,倒像极了我五行宗的云海美景。”
望着这四周假山般的山石,正三面围拢的四周,他走到了一侧探头过山石,挥动手臂拨开云雾,向下看去。
眼下一片幽蓝朦胧,似无垠...
“嘶~!”顿时洛羽双瞳一缩,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去!这么高!”
目光穿破云雾,目力俯瞰所及,竟是无尽莽荒森林。
显然,自己正处于万里云空之上,而那勉强可见的无尽森林,应该就是云州中部的无量林海。
想来自己所在,定是那传闻中的天地之脊梁,无过山无疑了。
此刻自己四周,三面环绕山体,唯有东方一面敞开,云雾飘渺。且有向上通行的山道石阶隐现,似通往其上的平整地面!
果然,顺道而上,走不过几步,便见得眼前豁然开朗,犹如一漂浮在云海中的仙家道场。
而奇怪的是,这‘道场’当中则有一方池水,平静无波,恍如明镜。在残月银光下,水池西侧,似乎正有一人影端坐其间!
见此,洛羽瞬间定住了身形,猜疑道:“此间并无他人,难道...他就是天机老人?”ωωω.χΙυΜЬ.Cǒm
来到人影背后两丈外,洛羽迟疑了片刻后,终是躬身叠掌远远行了一礼:“五行宗第三十九代宗主,洛羽。拜见祖师...天机老人。”
无过山巅一片宁静,没有半点声音,只有清风徐徐吹动着发丝,痒痒地撩拨着自己的脸颊。
洛羽噘嘴,吹开了脸颊一侧不断骚扰自己的讨厌发丝,却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挑眉,偷眼瞅了眼那两丈外一动不动的背影,心中疑惑,‘该不会...睡着了吧?额...’
又无声地等了片刻,见对方依旧没有搭理自己,洛羽试探的悄声询问道:“祖师?祖师爷...您老睡了没?”
见依旧没有答复,洛羽撇了撇嘴,随即眼珠一转,便蹑手蹑脚地靠近。
可当他将近丈内时,却忽然发现这背影身前,竟有一青竹鱼竿正伸向如镜的池水上方!
见此,他顿时捂嘴,了然心道,‘原来是在夜钓啊!难怪要息声。’
随即他蹑步靠近、定睛望着那鱼竿尽头,悄默默地拱到人影一旁,向着池中贼兮兮地探头探脑,轻声细语道:“祖师爷...您好雅兴啊!可收获大物?”
说着,他便低头四下张望,见祖师爷连个鱼篓都不带,顿时嘀咕道:“还不如老师呢...孬好还拿个空鱼篓做作样子...嘁~八成钓术也不咋滴。”
一边说,洛羽一边抬头,偷眼去看身旁这沉默如金的身影。
残月高挂云海夜空,银辉正洒照在这人影正面,修长的白眉老者...石像可谓栩栩如生!
见此,洛羽顿惊愕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瞠目结舌。
“我去!”他豁然一跃而起,盯着眼前的老者石像,上下打量着,愕然道:“竟然是雕像!这tm...?”
感受着云海清风吹来,浑身拔凉拔凉,洛羽胡乱猜测道:“难不成老头在这坐久了,风化成了石雕,嗝屁了!额...十万年好像确实有点久...估计就是王八壳也早成化石了吧。”
说着,他又看向了石像其手中的青竹鱼竿,奇怪道:“咦~这青竹鱼竿怎就没成化石呢?”
忽然,他惊醒,大喜道:“着啊!定是什么逆天的宝贝!这...呵呵既然天机老人都嗝屁了,看来也问不得什么了,还不如拿点...”
洛羽双目精光闪烁,已死死盯住了那看似普通的青竹鱼竿,随即他呵呵恬笑着看向天机老人的石像,故作姿态道:“诶~祖师爷啊!哪,你看,小子是您的第三十九代传人,说不准还是您苦命的孩子,怎么着咱都是自己人吧!再者,小子我登那青云可没少遭罪,这命啊~就像车轱辘下的黄莲,苦哦~您怎么着也得给咱一点见面礼安慰安慰不是?”
这时,洛羽还不忘给老者石像,假模假样地挡挡灰尘,捶捶腿,同时不要脸的继续说着:“这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就算您成了化石,咱也是自家人啊,小子这...就不客气了啊~哈哈...”
说着,他便急不可耐地去拔那鱼竿!
而此刻,这白眉老者石像,那祥和的面容上,微微垂目的深邃双眸,似乎正在望着眼前‘不守规矩’的小子,心念暗笑,‘这孩子,倒也有趣...’
此刻,洛羽哪管得了这石像什么感受?更不管对方愿不愿意,是可劲了拉拽鱼竿。可自己弄了半晌,却发现这看似普普通通的鱼竿,竟然怎么也拔不出来!
不仅如此,甚至连这看似柔韧的小小鱼竿,竟然连晃都没晃动一下。
“嘿~定是宝贝,还怪紧的!”想当年,洛羽拔那问天剑时,也是个不信邪的主。
他干脆趴在了石像大腿上,死命地双手向外拉拽,可谓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同时语无伦次的贼笑道:“没事...多来几次准行,第一次嘛...总是嘿...。祖师爷啊!你可不知道,小子最喜欢...嗯~最喜欢紧了...带劲儿...”
可就在这时,身旁却突然传来了询问声:“喜欢吗?”
洛羽依旧拼命拉拽,同时大点其头:“当然当然...小子最喜欢钓鱼了,尤其是夜钓...钓...吊的了!”
忽然,洛羽怔住了,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笼罩心头!
“额...”他悄悄蹭了蹭胸腹,又伸手猥琐地摸了摸雕像的坚硬大腿,发现身下的石雕似乎在微微震动,随即惊愕地缓缓抬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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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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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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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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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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