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袋麦子,一把锃明瓦亮的猎刀,以及每个人身上灌的满满的水囊。
“我看咱们灌完水,那井里还有不少呢,等一会儿回去了,我再带几个人过来一趟,争取把咱们的水囊都灌满满的,有了这些水,又够咱们坚持好几天的了。”
胡猎户显然是心里有了计较,天气热,正好中午大家歇息的时间长,再过来一趟也来得及,等天凉快了再赶路。
何大力对此也很赞同,有水有粮,心里不慌,逃荒的路上也不至于太难。
三麻袋的麦子,胡猎户和何大力一人一袋,扛到了肩膀上,还剩最后一袋子麦子,没等何花上手,就被何放一个用力扛到了自己身上。
“小叔,我来吧,我力气大得很!”
何花想自己来,何放哪里能让他来背。
没听见人家姑娘喊自己小叔吗?
虽然自己不比人家姑娘大几岁,可辈份在这摆着。
况且,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哪里能让一个半大姑娘的侄女扛麻袋,自己在后边躲懒的道理。
“我来,你和三丫头他们拿着水囊就行。”
何放几步就追上了前头的胡猎户和何大力,三个人扛着麻袋一路有说有笑就走出去了老远。
何苗拍了拍自家二姐的肩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二姐,你又忘了你是个姑娘了?”
何花一拍脑门,可不是,自从上回她抓了那头野山羊以后,王氏就见天的归拢着她。说她一个姑娘家家的,眼见着再过两年就能说的过婆家了,可别动不动就耍大力,要是给那些个小伙子看见了,谁还敢娶她。
何花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她忘了,真是忘了她娘的话了。
“咱也走吧!”
胡木见三个大人都走远了,也催促何苗姐妹俩。
三个人在后边不远不近的跟着,脚步轻快,除了出来这么长时间一个个晒得黢黑,哪里像是逃荒的呢!
走了一会儿,何苗突然想起来,自己空间里好像还有木耳呢,估计也得有不老少了,正好推车上还有前天剩的白菜,晚上让他娘做个白菜炒木耳也不错。
何苗偷偷拉了拉何花的袖头子,“二姐,我想去方便一下,你等我一会儿呗!”
何花点头,朝着一旁不远处的小丘努了努嘴,示意何苗去那边,那边背风,还有个坡挡着,也不用不好意思。
何苗笑着点头,飞快的跑到那边的坡下去了。
这个三妹,现在越来越讲究了,大家都说尿尿,偏就她特殊,还“小便”?甚至也强迫自己,不许说尿尿,得说小便。
嘻嘻,文邹邹的,咋有点像何玉那个书呆子呐!
胡木走了一会儿,见何老三姐妹没跟上来。
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何老三,只荷花姐一个人站在那里,不时地朝着一边的坡上张望。
胡木又快步跑回来,操着大嗓门就问,“荷花姐,何老三去哪了?”
何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并没说何苗到底去哪,也没说去干什么了,只让胡木和她一起等着就行。
何苗一个人飞快的上了坡,原来这个小丘后头是一个深沟,上边林深叶茂,遮挡了大半阳光,沟里边暗黑一片,有些模模糊糊看不清里边的具体情形。
反正何苗也没打算真的小便,她就是想找一个借口躲起来,进到自己的空间里去,拿些木耳罢了。
何苗闪身进了空间,空间里,早已经和刚开始的时候不大一样了,远处的林子边上被她用一排矮木做了一圈栅栏,收进来的山羊都安安静静的在林子里边吃草。
竹屋周围的农田里都是金灿灿的,被何苗种满了粮食。
沉甸甸的麦穗压弯了秧苗的腰;还有谷子,微风一吹,轻轻摇摆着小小的身体,像是在快乐的舞蹈。
还有远处的地瓜,花生,收了一茬又一茬,现在都没有麻袋来装了,之前的麻袋还是何苗从家里带出来的,现在没有麻袋,何苗只能将粮食堆在地头,摞的老高。至于花生和地瓜,她都好久没收了,收了也没有地方放,还不如就长在地里呢。
唉,看来得找一个机会将空间里的东西清一清了。
那几棵被收进来的腐木上,早就长满了木耳,何苗挑着大的摘下来不少,都装进了自己的衣兜里,这些暂时就够了。
见确实没什么可拿的了,她这才又闪身出了空间。
也不过就是须臾的功夫,就像何苗她根本就没有消失过一样。
出了空间的何苗,喜滋滋的就抬脚向着一丘之隔的自家二姐那边走去,还没等走出两步,莫名其妙的一个趔趄,就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我去,又来?
何苗心中的“小恶魔”噌的一下就苏醒了,老天爷,你又玩我?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才能这么霉运附体。明明脚底下啥也没有,怎么又要掉到沟里去?
何苗不知道的是,此时,他们何家村安营扎寨的地方,王氏正和大儿子不停的嘀嘀咕咕。xiumb.com
“老大,你说,你爹他们咋还没回来,我这心呐,从他们走的时候就一个劲儿的突突直跳。你说,他们不会出啥事吧。就他们几个人,还有两个半大孩子,这要是碰上个野兽啥的可怎么办?”
王氏显然是真的有些着急了,一会儿往林子里不停的张望,一会儿又在林子边上走来走去,心里就是安不下心。
何田倒是稳稳当当,没有一丝着急的模样。反而还劝起了王氏。
“娘,你别着急,能出啥事啊,胡猎户经验丰富着呢,进了林子就好像回了自己家一样,再说还有二妹呢,她那力气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大,要是真碰上野兽,还不一定是谁收拾了谁呢。唉!我就是有点担心三妹!”
“担心老三?担心她啥呀?”王氏似乎没有明白大儿子的顾虑。
他们家老三那可是个福将,每次进山都能弄回来不少好东西,说不定这次也能满载而归呢。
“这山高林密的,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掉沟里!”他三妹掉沟里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么半天人都没回来,说不定这回又掉沟里了呢!
呃,王氏愕然,儿子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呢!自家老三可不是就有老往沟里掉的毛病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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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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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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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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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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