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孙女儿,快叫声爷爷来听听,你是不知道,这么长时间,爷爷心里就是想你呀。想得呀,整宿整宿睡不好觉。”

  何苗撅撅嘴,心里暗道,岁数大的老人家,有几个晚上能睡好觉的?

  不过她也知道,这老头就是口无遮拦,对她还是很好的,自己叫他一声爷爷又何妨。

  “爷爷最近可好?”

  一声“爷爷”,叫得乌先生眉开眼笑,心花怒放。

  “好好好,老头子我呀,好得很,就是想你呀,我的乖孙女,这一次,你来了就别急着走了,让你那些义兄义叔伯们都看看,我老头子也有了一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干孙女,还有白老儿,羡慕死他们。”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城,直到他们远去,城门口站岗放哨的几个官兵才敢窃窃私语。

  一个瘦高个问旁边的汉子,“刚刚那是什么人?怎的温小将军来接?连神医他老人家都亲自过来了?”

  “连他你也不认识?那可是白家唯一的大公子,战神白老将军的嫡孙。”

  “呦,就是那个有名的倒霉蛋?”

  “嘘!小声点,什么倒霉蛋?人家现在可不倒霉了,听说这一两年来,气运又回来了,跟正常人没啥两样,休得再胡言乱语,小心挨板子。”

  另一个人立马噤了声,气运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没听说?

  不过,他很识相的闭了嘴,不再发问,等下了值,有的是时间去扯这些闲篇儿,现在还是好好当值,放亮眼睛好好检查出来进去的人里,到底有没有北狄人的奸细吧。

  回去的路上,因着何苗几人到底应该住在哪里这事,白崇和乌先生好一番争论。

  白崇的意思是,既然小丫头是来参加他们白家的婚礼,就应该住到白家去,而且小丫头住的离他近,他也能随时照顾到。

  乌先生却立着眼睛,一副不愿意的模样。

  “那怎么行?那个是我的孙女儿,凭什么住到你家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大尾巴狼安的是什么心思。”

  哼,他才刚接到的孙女儿,怎么能让白小这个倒霉蛋拐跑?

  “你小子,一会儿回去路上,小心被人家泼脏水踩到狗粑粑。”

  白崇哭笑不得,“乌先生,您还当我是以前那个倒霉蛋?实话与你说,现在我的气运可好了,时来运转,呵呵。”

  他就不告诉乌先生,只要他和小丫头在一起,他的运气就能无敌,甚至就是离开一定的距离,都没有问题。

  现在的他,可不是当年那个,任大家无情嘲笑,被说成倒霉蛋儿的白崇了。

  最终还是何苗发了话,“既然是来参加白乔姐姐的婚事,那我还是住到白家去吧,也好送白乔姐姐出嫁。”

  况且她一个晚辈过来,怎能不去拜访一下白老将军和白将军,那也太没礼数了。

  虽说她是普通村姑一个,可最起码的礼数还是懂的,况且她现在的身份也不一般,怎么说也是陛下亲赐的平远县主,来到岐庸关,自当拜会白家。

  还有她车上带的那些礼物,也得送出去呀。

  想到这里,何苗就问乌先生,“爷爷,上次送您的那支人参,您用完了吗?”

  何苗知道,他们这些郎中肯定会自己弄些药丸子,说不定那人参早就没了。

  “那么宝贝的东西,怎么就能用得完?那东西有市无价,我怎么舍得?好闺女,那东西,你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真是让你爷爷我大开眼界,这么些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那么好的人参。”

  何苗微微一笑,并没说出处,“爷爷你就放心大胆的用,那东西这次我又给您带了一支,若是用没了您告诉我就是,我再去弄来。”

  乌先生猛地站起来,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在马车里,他的头一下就撞到马车顶,痛得他只好坐下,捂着脑袋哎呦个不停。

  白崇嘴角轻笑,不过却很有深意的看了何苗一眼。

  这丫头,有秘密,不过,他不想探究,总有她会对自己敞开心扉的一天。

  何家的马车一路跟在温良恭的车后面,直到了白府才停下。

  白府门口两列革甲兵士,看见白崇齐刷刷问好,就连手里拿着的长矛都在地上跺了几跺。

  真有气势,问好方式也独特。

  大门里边儿也有人正在等着,正是两个小姑娘。

  她们叽叽喳喳个不停,一个十四五岁,一个十一二岁。

  年纪小的小姑娘,看见门外远远来了马车,不禁好奇的问道,“四姐,是三哥他们回来了吗?何家姑娘真的来了?”

  年长的姑娘呵斥了她一句,“五妹,休得胡言乱语,你得唤人家一声平远县主才是,人家是有品级的,我们只是官宦女儿,可别失了礼数。”

  趁着后边几个大丫鬟不注意,年岁大的姑娘朝小姑娘挤了挤眼睛,年纪小的姑娘点点头,小脸微红。

  “我知道了,四姐,我一定不会坠了白家的名声。”

  几句话的功夫,就见白崇已经引着几人从府外进来。

  两个少女见到白崇,眼圈发红,齐齐喊了一声“三哥。”

  白崇看见两个小姑娘,心里也满是欢喜。

  “四妹,五妹。”

  他又忙着给何苗介绍,“这是我家四妹白姝,五妹白婳。”

  “两位妹妹唤她一声何家姐姐便可。”

  白姝很是守礼,领着妹妹微微施了礼,“怎可,还是唤一声县主吧。县主舟车劳顿,我和妹妹为县主准备了客房休息,请县主移步随我来便是。”

  何苗给了白崇一个‘你放心’的眼神儿,就跟着两个小姑娘去了。

  小喜拎着大包小包,走在最后。

  乌先生捋着胡子,看着何苗远去的背影,满意得不行。

  心里还在回味着刚才小丫头喊他爷爷的情景,不过他一眼撇见旁边的白崇,见他还痴痴的看着小姑娘的背影不放,轻轻咳了一声,“姓白的,我的孙女,你最好不要打主意。”

  白崇也轻轻哼了一声,丝毫没有顾及对方是赫赫威名的神医就漏了怯。xǐυmь.℃òm

  “神医还是想想自己吧,我听说最近兵营里,可有不少将士中了毒,还没解呢,若是不抓点紧,恐怕我爷爷又得念叨您。”

  乌先生哼了一声,也不再停留。“那我就先走了,要不然你爷爷那个老不死的,又得派人来寻我,一天天的,真是没个消停时候,对了替我跟小丫头说一声,我先走了晚上再来寻她。”

  白崇撇撇嘴,好吧,他就勉为其难的带个话。

  不过现在嘛,他要去看看老娘回来了没有?

  还有大姐,大姐夫,也已经几年不见,应该先去打声招呼。

  等小丫头那边安顿妥当,他也不用担心,只会有人带他们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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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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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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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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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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