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胡木,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彻彻底底把这事了了,你可以去县里找那姓江的姑娘。
可我只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内,我不管你是没见着人也好,还是见到了人问清楚了也罢,总之两天过后,你必须回来,将那姑娘给我彻彻底底的忘了。wWW.ΧìǔΜЬ.CǒΜ
咱们家,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我绝不会让那样一个人进咱们家的门。
等过完年,我就让你娘给你寻个妥帖的姑娘,早些相看早些成家,十六岁也不小了。”
胡木沉默着没说话,似乎是在沉思又似在抉择。
过了好半天,他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阿奶,我省得了,明日早饭过后我就出发去县里。”
胡奶奶也没什么精神头了,原本还挺好的心情,被大孙子搅得一团乱。
她挥了挥手,就想打发了胡木出去。
胡猎户媳妇儿见婆婆又躺回了炕上,就想着自己也出去,让婆婆能好好歇一歇。
可胡木前脚刚走,后脚胡林就进来了。
“阿奶——”
“你又咋了?”
胡猎户媳妇儿简直要气得七窍生烟,她的儿子,怎么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送走了老大,这老二怎么又窜进来了?
胡奶奶似乎看出自己的二孙子有话想说,示意儿媳妇住口。
“老二,你也有事儿?”
胡木蹭到炕沿边儿,扭扭捏捏的先是朝着自家阿奶和阿娘一笑,然后才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阿奶,娘,我刚刚不小心在门外听到了你们和大哥说话。”
不小心听到?糊弄鬼呢吧!
胡猎户媳妇撇撇嘴,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德行自己再清楚不过,肯定是刚才出去一直就在门外偷听了,这个儿子的心眼子可比那两个加一块儿都多。
“阿奶不是告诉过你,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办事别吞吞吐吐,有话就说,没话就让我歇会儿。”
胡木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阿奶,您说的话我一直都是记得的,我这不是有点不好意思嘛。”
胡奶奶啐了孙子一口,“有话你就直说,不用藏着掖着,其实我也好奇着呢,你小子到底是有啥事儿?”
“阿奶,刚才我听见您跟大哥说,原来是有心想和坡上何家结亲,还是何老三?”
从胡林第一句话说出来,胡奶奶就看破了这二孙子的心思。
往常在家里头,这孩子就是三句话不离何老三,估计今儿个是听了自己的话,按捺不住起了什么心思了。
“阿奶,要是我大哥不愿意就算了,不是还有我呢吗?我愿意呀!要不您和阿娘考虑考虑,撮合撮合我和何老三吧。”
“你个混小子,说啥呢?”
胡猎户媳妇儿站起来做势就要去敲打儿子,却被胡奶奶及时拦住了。
她的目光在孙子身上打量了一圈,叹了口气,“你说你听见了我和你大哥说话,那想必后面的话你也听见了吧?”
胡林点头,“听得真真的。”
“既然你都听得真真的了,还用我再重复第二遍吗?那只是我头两年的打算。如今何家,今非昔比,可不是咱们能配得上的门户了。
即使何大力两口子愿意,恐怕何苗丫头也不一定愿意呀。”
“那不一定,我们都是一处长大的,感情自是不一样。阿奶,要不,您就去帮孙儿争取争取?”
“争取什么?”胡猎户媳妇儿实在忍不住,上来就拉扯着儿子,“你个混小子,说话也不过过脑子,那何老三可比你还大上半年呢,按理说,你都要叫人家一声姐姐,你打什么主意呢?
再说了,没听见你阿奶说啊,如今是咱们家配不上人家的门户,谁去都不好使。”
胡林躲开自己老娘,有些不乐意,“何老三比我大怎么了?人家不都还说‘女大三抱金砖’呢嘛,况且何老三只比我大半年,根本就不算大好不好?”
胡奶奶被自家孙儿的话逗笑了,就连刚才大孙子带来郁气都散了不少。
“行了行了,你不过还是个孩子,过了年也才满了十四岁,做那些打算还太早。
你的亲事啊,至少还得等上两三年的,到时候再说。”
“阿奶,我是认真的,我对何老三——”
胡奶奶去板了脸,“你懂得什么是喜欢?你又懂什么是认真?等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你再说出来这话,我老太婆才信。
你个毛头小子,恐怕连姑娘家的手都没牵过,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真是笑死人家的大牙了。老婆子我也不是打趣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胡林啊,人要有点自知之明,从小我就教育你们兄弟几个,一辈子都要当明白人,做明白事才行。”
“阿奶,你又说这些大道理,我就是想——”
胡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他觉得何老三挺好,平时有个什么好事儿也愿意叫他。
而自己有个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愿意与何老三分享。
反正将来自己得娶媳妇儿,找个婆娘一起过日子,何不就和何老三凑成一对儿?
至少他们相互了解,彼此在一块儿的时候,也能开开心心的。
万一以后要是摊上了个拎不清的媳妇儿闹得家宅不宁,就像何二忠媳妇儿那样的,那他们这一大家子的日子该咋过?
胡奶奶却板了脸,不想再说下去,“我说了,这事儿到此为止,你呀,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要是不老实,我也和你爹说说,把你也送得远远的,省得你在家里惹我老婆子生气。”
胡林讷讷的撇撇嘴,他还想到县里学打铁呢,可别把他送走。
“阿奶,您就能吓唬我。”
“你这个小兔崽子,还跟你阿奶对付上了,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胡猎户媳妇儿气的伸手就去拍打儿子,胡林见势不好,大叫了一声“哎呀妈呀”,就在屋子里和老娘绕起了圈子。
“娘,你又打我,不行,我得先跑了。”
不一会儿,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胡奶奶叹息了一声,这一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无可奈何。
有些事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
孩子们也都大了,各自都有了各自的想法。
就连这个二孙子,现在都知道开始想媳妇儿了,看来真得让儿媳妇提早就寻摸寻摸合适的闺女。
有那好的闺女,可得提早就定下,要不然成了第二个何老三,那就更有他们后悔的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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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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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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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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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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