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晚了,皎儿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刘娇娥他们家留她吃晚饭了?
又过了一阵儿,外头依然静悄悄的,丝毫看不见江皎回来的身影,她只得催促着儿子去接江皎回来。
“老大,要不你往那边迎迎?天就快黑了,皎儿咋还不回来?”
何金坐在桌前,不停的挥着筷子往自己嘴里塞着肉片儿。
娘就是爱操心,皎儿又不是找不着家,有什么可迎的。
“娘,皎儿她就是去刘娇娥家了,统共就这么点子路,她自己会回来的,你着什么急?快来吃饭吧,要不肉都被小弟吃没了?”xǐυmь.℃òm
何银可不管大人们在说什么,正吃得一脸满足。
“哎呀,我说你这孩子,我让你去,你就赶紧去呗,毕竟生米还没煮成熟饭呢,你就那么放心?”
和金却满不在乎,“有啥不放心的,皎儿她现在,除了咱家连个依靠都没有,不嫁给我还有什么出路?您就放心吧,她肯定会是您的儿媳妇的。”
何二忠媳妇儿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傻儿子,她见你这么关心她,往后还不对你死心塌地的?去去去,接一段路也不耽误什么,回来再吃,锅里还有呢。”
何金无奈,只得撂下筷子,悻悻的往刘娇娥家去了。
可是一路上,他根本就没看见人,别说是江皎,就是村里人也没看见,直到走到刘娇娥家的院门口了,整条路上还是静悄悄的。
他心里腹诽,江皎也太能串门子了,出来一大天也不知道回家。
若不是刘娇娥家除了她爹娘就没别人了,他都要以为江皎是看上别的小伙子了呢。
此刻,刘娇娥家的烟囱还冒着烟,看样子应该是刚做好了饭。
他没进院儿,站在外头喊了几声。
“刘叔,刘叔在家吗?”
刘喜财三口人正在家里吃饭,听见外头的动静,刘喜财放下碗筷走了出来。
冬日里,家家户户都做了厚门帘挡住了自家堂屋的门,要不然这么冷的风,灌进屋里头,即使烧得再暖和,也挡不住外头的寒气入侵。
刘喜财掀了门帘往外看去,天有些黑,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是谁,只模糊看出是个男人正站在自家院门外。
“来了,来了,到底是哪个?鬼叫个什么?”
“刘叔,是我!”
刘喜财出来才看清,外面的人居然是何金,不由就愣了一下。
“哦,是何二忠家的大小子吧?”
和金嘿嘿一笑,他平时并不常到村里走动,变化也很大,刘喜财能识得他,也算是刘喜财记性好了。
“是我是我!刘叔,我来接江皎回家,麻烦您帮我叫她出来,我就不进去了。”
刘喜财被他说得一脸懵,“你说谁?江皎?”
何金应了一声,“就是,就是我家——”
何金也不知道现在该如何称呼江皎,他想了想,突然就想到了一个称呼来形容现在他和江皎的关系。
“就是江皎江姑娘,我的未婚妻。”
刘喜才更懵了,语气里都带着不耐烦。
“你个混小子,找你未婚妻上我们家来干什么?别在这里胡说,小心我把你打出去。”
自家还有没定亲的大姑娘呢,怎么能让这混小子站在自家门口瞎叫唤。
这时,刘婆子和刘娇娥也都出来了。
“爹,咋回事啊?”
何金和刘娇娥倒是能说得上几句话,之前阿秀还在村里的时候,江皎也就是和她们俩有所走动而已。
刘娇娥对何金也不陌生,以前他们两人也说过几回话。
“何金?你咋来了?”
刘娇娥皱眉,明天不是他和江皎的好日子吗?怎么这么晚了还出来走动?
“我娘让我来接皎儿回家吃饭,你赶紧让她出来吧。”
何金似乎也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语气里带了些气急败坏。
刘娇娥却不乐意了,刚才在饭桌子上,就因为相看的事和她娘生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没地方撒呢,这何金就撞上来了。
就见刘娇娥叉着腰,扬着声的怼了回去。
“你找江皎就找呗,在我们家门口嚷嚷啥?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吃饭。”
呃——
何金觉得,此刻的刘娇娥,她那模样,那神态,和那说话的语调,活脱脱就和刚刚刘喜财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不愧是父女两个。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在刘娇娥的话里找到了破绽。
“你是说——皎儿没在你们家?”
刘娇娥都要被气笑了,“谁告诉你她在我们家的?我都好多日子没看见过江皎了,别什么脏水都往我们家门上泼。再说一遍,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吃饭,知不知道?”
若是往常,刘娇娥才不会这么泼辣,她一直都是背地里使刀子的人,可今儿确实是和她娘闹得太狠了,所以说起话来也不管不顾。
何金瞬间就懵了,只剩下了那句‘江皎没来’,他转身就往自家的方向跑,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娘!娘!”
留下刘喜财一家三口,面面相觑,这闹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到他们家来找媳妇儿?想媳妇儿想疯了吧!
“老婆子,以后这人别让他粘着咱们家的边儿,咱家姑娘也大了,这小子咋咋呼呼的,没个稳当劲儿,可别坏了咱家闺女的名声。”
刘婆子也“呸”了一声,“醒得了,他要是再来,看我不骂死他,那一家子,就没个正经玩意儿,都是一个藤上结的瓜,这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刘喜财当然知道媳妇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并没接话,哪家没个歪瓜裂枣,凑合过罢了。
何二忠媳妇儿也心神不定,不知怎的,她的右眼皮从中午就一直跳个不停。
人家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也不知道这灾要应到谁身上。
她双手合十,“老天爷呀,我可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儿,你可得好好保佑我们家,等将来有了银子,我肯定好好孝敬你,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呀。”
她刚端起饭碗准备也垫垫肚子,就在这时,何金从外头跑了进来,院门子都被他甩得啪啪作响。
“我说你这孩子,那院门坏了还得修,难道不花银子?”
何金气喘吁吁,两手拄着自己的大腿,呼哧带喘的说了一句,“娘,不,不好了,皎儿不见了。”
“你说啥?”
何二忠媳妇儿差点丢了手里的饭碗,好在她反应够快,手忙脚乱的又接了回来。
“怎么可能!你没去刘娇娥家问问?早上皎儿走的时候,可说了是要去刘娇娥家和她一起做帕子的。”
“问,问了,刘娇娥说,她和皎儿已经好些日子没来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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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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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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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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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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