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她跟婆婆俩人进山,捡了不少蘑菇回来,一下子吃不了这么多,只得晒干了挂在房梁上,留着冬日里炖着吃,也算给冬日的餐桌上加个菜了。
“杏花嫂子,忙着呢!”
江皎其实是有些烦杏花的,这样的女人,也就一辈子在田间地头忙活,难登大雅之堂,整日里除了扯老婆舌,就是为了一点儿蝇头小利汲汲营营,她实在是看不上。
“呦,江皎来了,快屋里坐,刚才阿秀还念叨你呢。”
江皎挑挑眉,倒是被杏花的热情唬了一跳。
往常自己来找阿秀,可得不到这样的热情招呼,这还是头一次呢?
江皎不知道的是,杏花之所以一反常态热情的招呼她,还不是因为之前何二忠媳妇就在村子里说了,年前就给何金和江皎俩人定亲的时候,会邀请他们一家子过去吃席嘛。
一年到头吃肉的时候本就少,能坐到席面上正儿八经的改善一下伙食,杏花能不热情吗?
她恨不得赶快就到了年前,好去何二忠家吃上那顿席面儿呢!
若是江饺知道杏花的心中所想,肯定会对她嗤之以鼻。
阿秀正在屋里绣着帕子,绣绷子绷得紧紧的,她东拉一下西扯一下,很是心不在焉。
她觉得不管自己怎么绣,那帕子都没有江皎绣的好看。
又想到之前老娘对自己说的话,她就越来越沉不住气,索性就把绣绷子往旁边一扔,不愿意再动一针。
就在这时候,江皎进来了。
往常阿秀要是听见江姣的动静,早就迎出去了,可今儿她心情不好,就懒得动弹,看见江皎进来,只勉强的笑笑,不过那笑容,说不出来的苦涩。
看见如此反常的阿秀,江皎倒是打趣起来,“哟,阿秀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wWW.ΧìǔΜЬ.CǒΜ
江皎说着话,目光往外头正在晾晒蘑菇的杏花身上看了两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才不是她呢,有我娘在,她倒也不敢给我摆脸色。”
阿秀讷讷出声,她其实不是不高兴,只是这段时间心情不怎么好罢了,就连她嫂子杏花都很少惹她。
谁让她最近像个爆竹似的,一点就炸呢!就连跟自己老娘,都甩了两回脸子了。
江皎倒是好奇了,“哟,那你这是咋了?要论闹心,你还有我闹心啊?”
对于江皎的事儿,阿秀也是听说了的,有杏花那样一个大嘴巴的嫂子,村里大事小情的不管啥事儿,他们家几乎都是先知道的。
“我和你半斤对八两,差不多吧,不过,倒是你比我幸运一些,至少能嫁个知根知底的。”
压下心里的不满,江皎疑惑出口,“咋?你们家也要给你定亲了?”
她实在好奇,自己不过几日没过来,阿秀的亲事就定下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差不多吧!”
阿秀就在为这事发愁呢,她上个月就已经及笄了,及笄之前她老娘就已经张罗着要给她相看人家了。
媒婆也来了两个,说了几个不错的人家,可老娘却一个也没看上,不是说人家兄弟多,将来妯娌不好处;就是说人家是寡母带大的,怕她将来受婆婆磋磨,都给回拒了。
不过老娘说的,她倒也是赞同,也就没说什么,反正娘是亲的,也不怕她会害了自己的亲闺女。
而且老娘也说了,要给她找一户家境殷实的人家,只少家里有些家底子,等她嫁过去也不至于受罪,跟着爷们儿过勒紧裤腰带的苦日子。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倒还真让老娘相中了一个小伙子,说什么那人家里过的还行,别看现在有些艰难,可小伙子本人却是个上进的也是个有点本事的。
可她自己出去一打听,回来就给她娘甩了脸子,很是闹了一场,可阿秀娘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要把闺女嫁过去。
“阿皎,你说,我娘是不是受了坡上何家人的蛊惑,这怎么左一句赵四海媳妇儿说了,又一句何大力媳妇儿说了,难不成她自己一点主见都没有?怎么啥啥都听人家何家的,甚至连何家那个下人的话她都言听计从。”
“这可怎么说的?阿秀,你详细说来与我听听。”
原来,阿秀娘这些日子总往坡上何家去,不为别的,是何家雇了不少村里的婆子媳妇,去拾掇白菜腌酸菜。
阿秀她老娘也是个做惯了农活的,这些活计,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手拿把掐。
有这样的好事儿,一天十几二十文的在家边上就能挣回来她怎么能不去?
在坡上何家待的时间长了,阿秀娘和赵四海媳妇儿就处得极好,再加上阿秀老娘也是个会来事儿的,逢人便是三分笑,见啥人说啥话,跟赵四海媳妇倒是合得来。
赵四海媳妇也十分喜欢她爽利的性子,于是平时里与她说话倒是多些。
这不,赵四海家的盼儿也到了年岁,该嫁得过人了。
可赵四海一家子都是何家的下人,身契都在何家人手里捏着,所以这婚配的事也得主子发话才行。
可何家人心地善良,一贯不做那些拿捏仆从的事儿,王氏早就给赵四海媳妇儿透了话,告诉她可以自己给盼儿在村里寻摸个好人家,到时候大不了放了盼儿的身契,让她自赎自身嫁出去,做良家子好好过日子。
所以闲聊的时候,赵四海媳妇儿就和阿秀老娘说了,想给闺女找户家底子殷实的人家。
最重要的还得看那后生的人品咋样;家里的公公婆婆为人咋样;在村里风评又是咋样。
不能光看家里有没有钱,即使家里有万贯家财,那要是遇上个婆婆泼辣的,一辈子压得儿媳妇抬不起头来,那这日子可咋过?
若是嫁了过去一举得男倒还好说;若是一时半会儿怀不上孩子,或者说生了几胎接连都是闺女,碰上那不讲理的婆婆,闺女不就擎等着受罪吗。
得了赵四海媳妇儿的启发,阿秀老娘也一改初衷,想给自家阿秀寻个妥帖的人家。
有没有钱的无所谓,至少小伙子上进,会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最好还是那种家里头和睦,兄弟姊妹少,不会有那些妯娌小姑子的纷争人家才是好的。
这不,正好就有一个媒婆子手里有个合适的人选,就来与阿秀老娘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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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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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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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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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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