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摇摇头,“不是那个,给我说亲的那媒婆啊,只是我们村里的,不是县城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柱子婶听的有点懵,只能耐着性子听闺女说下去。
“当时给小树说亲时,我婆婆确实也是动了心思的,想让她那手帕交帮着给介绍个县城的姑娘。
可我阿爷和公公都不同意,说是县城里寻摸的闺女,都是娇生惯养的,有几个能过得了庄户人家的生活,所以这才便宜了我,能嫁到赵家去。”
柱子婶却有些不赞同,自己的闺女在自己眼里那就是最好的,怎么还成了捡漏的?
何月也没打哑谜,和自己的娘,她向来是有啥说啥的,用不着拐弯抹角。
“是这样的,县城这媒婆子不是有几分名声嘛,听说县城的一个什么铺子的老板托她给一个年轻后生寻个年纪相当的姑娘做媳妇。
那小伙子听说很是能干,现在已经在铺子里做了管事。
只唯一一点,家里父母双亡,只他一个人过活。
所以人家就寻思着,在庄户人家寻摸个心地善良勤快能干的闺女做媳妇,等成了亲以后,也能家里家外一把抓,把他们那个家操持起来。
这不,那媒婆在乡下没什么熟人,所以才托了我婆婆帮着给寻摸寻摸。
可您也知道,我们村人少,一共才几户人家,也没有个合适的,我婆婆这才托我回咱们邙山村帮他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哟,那这可是个好事,只要那后生是个勤快的,是个正经过日子的,那这嫁过去,无父无母也不算啥,至少上头没有婆婆压制,日子过得更自由滋润。”
可不是,其实何月也是这么想的。
柱子婶儿寻思了一圈,“咱们村可有好几个闺女都到了该说婆家的年纪,坡上何家的何花,何大忠家的何春,杏花的小姑子阿秀,还有刘喜才家的小闺女刘娇娥。
这几个姑娘今年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也就是脚前脚后的事儿,只是不知你中意哪个?觉得她们谁更合适一些?”
这给人家保媒拉纤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虽说算是功德一件,可也要人家双方看对眼了才成。
“娘,我也没什么主意,您觉得谁更合适一些呀?要不您和我说说他们都怎么样,我回去和我婆婆商量一下?您也知道,我这都出嫁一年多了,有些把不准。”xiumb.com
柱子婶却呵呵一笑,“闺女你呀,就是阅历太浅太年轻,这有什么好和你婆婆商量的。你婆婆让你回来与我商量,不就是想寻个与你关系好的姑娘去相看吗!
你就想想,那刘喜才家的老闺女和杏花的小姑子,与你也就是一般般。可何花和何春就不一样了,毕竟你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感情好着呢,你有好事儿也得想着点她们,五根手指头伸出去还长短不一呢,有那好小伙子当然得先想着她们了。
这小伙子条件对普通庄户人家来说,是不错的了,可若是给说给何花,我觉得不行,毕竟何家今时不同往日,以王桂香的脾气,才不会舍得把何花争嫁过去,早早就家里家外的这么操持着。
依我看呢,还是何春最合适。
你想啊,何大忠现在怎么说也是个村长了,何春的身份配一个县城铺子的管事,怎么着也算绰绰有余。
而且,何春自小就性子沉稳,家里家外这些活计都是一把好手,比何花可会过日子。
我估计,到年底,何大忠媳妇儿就得给何春儿操持相看的事儿,提早两个月和她说说,若是那男方条件真好,说不定这事儿还真就成了。”
经柱子婶儿这么一说,何月也觉得何春最合适不过了。
“娘,要不下午您就到大伯娘家去探探大伯娘的口风?”
柱子婶儿一口应承下来,“得嘞,你就等我信儿吧,我估计呀,这事儿兴许还真能成。”
柱子婶怕何大忠媳妇会问男方的一些情况,到时候自己一问三不知,就连忙又向何月打听了下那小伙子的具体情形。
何月一五一十的将婆婆知道的信息都说给了柱子婶儿听,柱子婶儿越听越觉得这事可行,甚至根本就等不到下午,嘱咐了何月中午早点做饭,就急匆匆的出了门,往何大忠家去了。
她刚出门,阿秀就来了。
原本阿秀回家以后,就有些心不在焉,她绣了一会儿帕子就再也打不起精神。
后来,在杏花有意无意的煽风点火之下,阿秀就扔下了绣绷子,往何月家来了。
她嫂子可是说了,何月婆家的那个村子,别看人家少,可家家户户的日子过得都挺好。
看来,真得像大嫂说的似的,她可得好好忙乎忙乎何月,万一何月能给她说个媒啥的,到时候自己不是也嫁到那个村子里去了嘛。
到时候她们两人也能相互帮衬,毕竟外来的媳妇,可不好在婆家立足。
有人帮衬着,也算是有个靠山,至少说说心里话还是行的。
“你咋来了?”
何月十分意外,看见阿秀,她心里就能想起出门子之前发生的那件糟心事儿。
阿秀却没听出来何月话里的不待见,立马喜笑颜开,“从你出嫁到现在,我还没看到你呢,怪想的。刚才也没和你说上几句话,这不就寻到你家里来了。”
她四下里看了一圈,想要看看赵小树干什么呢,却发现家里只何月一人。
“你相公呢,不是和你一起回来了吗?怎么不见人?”
何月见她看不懂脸色,也只能耐着性子和她说话,人家听不懂,你也总不至直白的和人家说‘我不欢迎你,不想和你往来了,你请回吧’。
“哦,他和我爹去地里了。”
“哟,新姑爷子上门儿就跟岳父泰山干活去了?要我说呀,你就是命好,嫁了赵家的门第。哎,对了,不是说你们家赵小树要到县里当捕快了吗?咋?这是有啥变化,怎么现在还有时间陪你回娘家?”
何月的脸顿时就黑了,见过不会说话的,没见过如此不会说话的。
“咋会做不成,已经去了几天,人家通知了,让他回家好好陪陪家人,下个月初一正式上工。”
“哦——”
阿秀讪讪的哦了一声,不再继续这话题,手里的帕子也被她捏的死紧。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她又试探着说道,“唉,过了秋收我就及笄了。
我娘还说要帮我寻户好人家,我自己没什么主意,就寻思着嫁到外边去人生地不熟,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若是我也能嫁到你们村去,到时候咱俩还能在一处,互相帮衬着,那该多好。”
何月暗自撇撇嘴,却没接她这话茬,阿秀有些尴尬,只得住了嘴,又不轻不重的聊了几句,见何月似乎和出嫁之前有些不一样,对自己不咸不淡,也觉得没什么兴头,寻了个借口就想离开。
何月也没去送她,只站起身说了句‘慢走’,就又坐下忙活手里的活儿。
阿秀脸上讪讪的,急急走了,不过心里却把何月埋怨了个遍。
看来真是自己瞎了眼,妄她以前还把何月当成手帕交,这才多久就翻脸不认人了,跟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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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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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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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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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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