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夜深人静的时候,何春姑娘的还会出现在他的梦里呢。
至于陈掌柜说的请媒婆帮他寻摸合适姑娘的事儿,他觉得陈掌柜也就是说说而已。
因为从前年开始,陈掌柜就说要帮他寻摸姑娘,都叨咕了两年,也一直没个行动,所以他也就没当回事,掌柜的随口说说,他随耳听听就得了。
哪成想,这一次陈掌柜却当了真。
就在何田家孩子满月酒之后的一天,等他到酒楼的时候,却发现县城里有名的花媒婆却从自家酒楼出来。
这让他心里立马就警觉了起来,忙跑着去问陈掌柜。
“掌柜的,那花二姐咋到咱们酒楼来了?”
陈掌柜却斜睨他一眼,“你还问我?还不是因为你嘛!
你瞅瞅你,都多大了,还不着急娶媳妇儿。
你要是没个合适的,那这事儿还得我替你操心。
当初,我可是答应你娘了,肯定能把你照顾好,直到你结婚生子呢!
如今你都这么大了,娶一房媳妇正经过日子才是。
等你有了媳妇儿,就知道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处了。”
小白急的抓耳挠腮,有心和陈掌柜说说自己的心思,可又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又东找借口西找由头,想要推拒了这事儿。
可陈掌柜这次却没打算轻易就让小白躲过去,他眼睛一立,板着脸说道,“这次不管你找什么借口,都得给我去相看,别想用以前那一套说辞打发我。
小白,我可跟你说,这回你要是再敢一声不响的偷偷跑掉,小心我到时候敲断你的腿。
我已经和花二姐说好了,不拘她说的是县城里的还是庄户人家的,只要闺女人好能干就行,你记得到时候别给我丢人现眼。
正好,今儿咱们酒楼里没事儿,一会儿我带你到成衣铺子里去,买一套好点的成衣,就留着相看那日穿。”
他又上下打量了小白几眼,默默的点点头。
如今的小白,早就不是刚刚到铺子里来时,十岁出头的青涩样子,当初那个一见人就只会咧着嘴腼腆笑的半大小子,如今已经彻彻底底的是个身板子结结实实的壮小伙了。
“嗯,你这身板子不错,个头也够用,就买件天青色的吧,那颜色最适合你们这年龄段的小伙子穿。
你看人家何家老大,成亲了之后比以前稳重多少。要我说呀,这男人就该趁早成个家才是。
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成了家以后才算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好好做事不是。”
“这,陈掌柜,我——”
小白支吾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将那事宣之于口,只得无精打采的跟着陈掌柜,去裁缝铺子里买成衣。
他倒不是真想相看的时候穿,而是这天气啊,眼瞅着就一日比一日凉了,自己也确实没有什么衣服穿了,正好可以去买上一套,等到收秋的时候再往邙山村去拉白菜,总有能与那何春姑娘见面的时候。
到时候自己总不能穿的太寒酸吧,买上两身新衣服,到时候也能显得自己更有精气神儿,让人家姑娘看了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干净利索的小伙子。
陈掌柜见小白听话的跟自己去成衣铺子里买衣裳,还以为是这小子终于想通了呢。
他在前边悠哉悠哉的哼起了调子,小白则跟在后头,一脸的苦大仇深。
小白从十岁上下起,就在这酒楼里头打杂,陈掌柜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自是关照的很。
小白的爹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是他寡母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娘的将小白拉扯大。
后来,又因为生活所累,小白他娘一个人又要养活孩子,又要挣钱照顾家,累出了一身病,在小白十一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
她临走的时候,将小白托付给了陈掌柜,陈掌柜本就对小白这孩子有几分好感,于是便在小白娘的病榻前承诺了,一定会把小白当做亲生子般对待,好好照顾小白,将来让他娶一房媳妇成个家好好过日子。ωωω.χΙυΜЬ.Cǒm
对于小白之前的推三阻四,说什么暂时不想成亲之类的话,在他看来,那纯属就是小白还没开窍罢了。
如今又过了两年,自是到了该娶媳妇儿的岁数了,就是小白自己不急,他也该替小白张罗起来。
早早就寻摸上,多相看几家,总是能碰上一个让小白相中的姑娘的。
去往邙山村的官道上,一人一驴走得稳稳当当。
细细看去,原来毛驴上还坐了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儿。
小媳妇儿穿了一身浅红色的衣裙,坐在毛驴上笑得合不拢嘴。
“媳妇儿,你累没累?要是坐的累了,就下来走一段。等走累了,你再坐上来。”
何月捶了捶自己的后腰,还别说,坐了这么长时间的毛驴,确实是颠的有些累了。
“那我下来走一会儿吧,也好和你说说话。”
赵小树十分殷勤的把媳妇儿扶下毛驴儿,傻乎乎的牵着毛驴跟在媳妇儿身边,两个人一路向着邙山村而去。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一路上何月的笑声就没断过。
自打何月成亲三朝回门以后,由于婆家离娘家确实有点距离,所以她并不常回来,这还是第三次回来呢。
虽然家里婆婆,叔婆婆好几个长辈,可大家在一处相处得却也算融洽,就是偶尔有个磕磕绊绊,也属正常,并没有什么太大矛盾。
而她虽然与赵小树成亲一年有余,可肚子却一直没动静.
她婆婆那人虽然嘴茬子厉害,给人的感觉十分跋扈厉害,可其实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并没因着这事儿敲打她,反而还劝慰着她,让她别着急上火。
俩人身体都没毛病,孩子嘛,早晚会有的,不过就是缘分还没到罢了。
何月心里无疑是感激的,能遇见这样通情达理的婆婆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原先她见婆婆那人说话嗓门大,跟谁说话都像打架似的,还以为是个不好相与的。
哪成想,真正相处了过后才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表面上看起来越霸道苛责严厉的人,其实内心才越是柔软细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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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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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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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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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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