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有些纠结,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这事儿尽快通知何玉那小子,虽说通个风报个信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处,可他知道,小丫头对何玉那小子可是千防万防,若是被小丫头知道是自己给何玉递消息,还不把矛头都指向自己啊。
在白崇看来,媒婆介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伙子,根本就不知底细,即使说得再是天花乱坠,那也有水分,还不如何玉那个书呆子呢。
至少知根知底儿,对何花妹子的心意也是由来已久,怎么说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况且,他觉得有这么一个连襟,对他往后追求何苗也是有好处的,他和何玉俩人怎么说也算是同病相怜,相互帮助,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吧。
对,就是这么个理儿,与人方便就是于己方便,他得赶紧给陈掌柜传消息,让他找人给何玉去个信儿。
现在已是七月,何玉正忙得不可开交,再有一个来月时间,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即将开始。
今年何玉也要下场,他没什么太大的目标,也不指着只这一次就状元及第。
他的目标就只是能成功考中秀才即可,毕竟他的年岁还小,他又不是什么神童,真能考个秀才就已经是很好了。m.χIùmЬ.CǒM
至于再进一步,他觉得自己学识尚浅,至少还得积累几年,方可再进一步。
从入夏开始,他就不怎么回家了,只窝在私塾里,和他的举人先生温习功课。
而负责教授他的先生也十分看好他,觉得何玉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别看年纪尚轻,可才思敏捷,胸有大志。
所以,人家先生也十分花心思在培养何玉上头,这些日子他给何玉压了不少题,都是根据历届科举考试筛选出来的策论题目。
何玉也十分争气,这些日子基本上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基本都是花在用功读书上头。
因为他深知,这一次他去参加科举考试,不止是代表了自己,更是代表了他们一家子的希望。
他想让阿爷一尝多年心愿,看着自己真的成为一个秀才公,让阿爷引以为傲。
而且,他还有自己的小心思,若这次真的更进一步,至少再次站在心爱的姑娘面前,距离不再那么遥远。
这一日,何玉正在房里写着先生布置下来的课业,那是一篇策论,需要引经据典吗,所以他十分用心的翻阅了好几本儿史书,也看了几篇当朝大儒的典籍,这才下笔结合自己心中所想,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纸才终于停笔。
正在这时,夫子家才八九岁的小儿子,他的小学弟过来找他,似乎怕打扰何玉的思路,一直在门口徘徊,有话想说又欲言又止。
“有事?”
小小少年见何玉注意到了他,尴尬地一笑这才开口,“何玉师兄,对不住了,打扰你了。”
“无妨,我已写完了。”
小小少年这才轻呼一口气,没打扰到何玉师兄就好。
自家阿爹早就放了话,严厉告诫过他们几个小的,让他们不要随意打扰何玉师兄,要是耽误了师兄的科考,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何玉师兄,门外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
何玉心思一动,这个时候谁能来找他,前两日自家爹娘不是已经来过了嘛,按照往常的惯例,下次再来还得十天之后呢。
“是谁?我爹娘吗?”
小小少年摇了摇头,何玉师兄的爹娘他是见过的,“不是,是个很和气的大哥哥,脸生的很。”
会是谁呢?何玉放下手里新写成的策论,随着小小少年一起出来。
门外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小伙子长得极其讨喜,一看见何玉出来,脸上便漾起了笑意。
他这一笑让何玉觉得这人看起来十分眼熟,可细想了想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何玉走到那人近前,十分有礼的施了一礼。
“不知这位小哥是——”
那人嘿嘿一笑,很是热情,甚至有些自来熟,说话的语气里都带着几分笑意
“哦,你是何玉吧,我是县城酒楼的管事,大家都叫我小白,你也这么叫我就行。”
小白管事?
何玉这才想起,自己是见过这人的,就在何家。
他想起小白以前好像经常去坡上何家拉菜,拉猎物,和何家好像很是熟识。
不过,令何玉没想到的是,怎么这才多久不见,小白就已经被升为管事了?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别看人家年纪轻轻,倒很是能干啊。
何玉又深深作了个揖,语气里也带了几分温度,不再是像刚才的硬梆梆的生疏。
“小白管事,不知今日你来找我是——”
听见何玉问,小白笑意更深,眼睛里带着一丝了悟。
“哦,是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有人给我带话?”
“对!”
何玉有些懵,什么人能托酒楼管事给他带话。
可接下来小白说出的话,却让何玉心里不是滋味儿,甚至是着急起来。
“是邙山村的白猎户,他托我给你带句话,说是今日有媒人登了何大力家的家门了,要给何大力的大闺女何花提亲。”
什么?
何玉就觉得自己心里有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晃得他整个人都眩晕起来,险些抑制不住情绪,当场就变了脸。
过了好半晌,他脸上才恢复了一贯的温文,不过,他那紧紧握着的拳头的手却很好的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
“多谢小白管事,这事我知道了,还请小白管事回去替我谢过白大哥,他的好意何玉心领了!”
小白嘴上客气着,“哪里哪里,一定一定。”心里却对何玉充满了同情。
他又不是个傻子,自是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照理说,今儿这趟差事轮不到他,他已经是个管事了,这样跑腿的活计陈掌柜也不会安排他去做。
原本陈掌柜得了主子的信儿,是想安排楼里的小伙计阿四过来跑趟腿传句话的,可却被他一不小心听见了,一听说是要给何大忠家的儿子带话,小白心思就是一动。
何大忠的儿子?那不就是何春姑娘的兄弟吗?
自从上次从邙山村回来以后,他悄悄地打听了一下何春姑娘家的事儿。给何玉带话,他当然想自告奋勇好好表现一番,给何玉留个好印象。
所以他才又装作给阿四安排了其他事情,借口自己要出来办事儿正好能路过私塾,顺便就由他给何玉带话了。
如今话已带到,小白晃晃悠悠,嘴里哼着不知道什么曲子的调子,往酒楼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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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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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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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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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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