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她没机会出家门,一直被何二忠媳妇儿拘在家里,说什么要她帮着给家里每人做上一身衣裳。
她们先是到县城里买了布匹回来,然后她就一直在家里忙活着做衣裳的事儿。
等到她终于做完了手里的活儿再次出来往阿秀家去的时候,就听阿秀和她嫂子杏花说起了村里来了一位贵妇人的事儿。
江皎听说了以后,认为这是一个结交贵人的机会,心中就打起了主意,想要不动声色的结识一下那位贵妇人。
她可是听杏花嫂子说了,那贵妇人穿的雍容华贵,就是头上的一支步摇都是翡翠做成的,价值千金呢。
而且不知道村里到底是怎么传的,说是贵妇人十分喜欢坡上何家的姐妹两个,就连见面礼都给的是玉镯子呢。
那可是玉啊,比金子都要值钱的玩意儿。
江皎觉得这或许是老天爷给她的一次机会,只要自己能结识那位贵妇人,就有把握让那位贵人对自己另眼相看。
她以为,自己可不比坡上何家那姐妹两个差什么,甚至在身份上还隐隐能压上她们一头。
她觉得,这满村子的姑娘里头,也就只有她江皎识文断字,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毕竟自己可是秀才的闺女,与那些粗鄙的庄户姑娘是不一样的。
若是把握得,一飞冲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所以,她每日都对何二忠媳妇说自己去找阿秀说话,可实际上都是来云夫人暂住的这座小院门前晃悠,就为了有机会能与云夫人来个不期而遇。
而且,她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不会空着手,或是拎着装有山货的篮子,或是揣上自己亲手绣成的帕子。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有机会让贵妇人看到自己和那些庄户家的闺女的不同,看看她是多么的秀外慧中,心灵手巧。
说不定把握好了这次机会,她就能顺利进入更富贵的门第,摆脱何二忠媳妇儿那一家子。
可显然,江皎的打算并没成功,别说云夫人,就是云夫人身边的两个姑姑,挽秋和挽秋两人都看出了她的别有用心。
她们都看出了这姑娘是个不安分的,从那带着欲望的眸子便能看出肯定是有所图谋。
这样的姑娘她们见的多了,多是一些想借此着夫人想要攀高枝儿的,所以她们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毕竟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何必为了个这么无所谓的人而上心呢。
第二日,天气极好,早饭过后,老奎就赶着马车来接人了。
而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就在要离开的这个早上,她们却和江皎真的来了个不期而遇。
原本云夫人想的好,他们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安静祥和的早上,离开的时候同样不想打扰任何人,也想在这样一个安静的早上离开。
静悄悄的来,又静悄悄的走,不是很好吗!
可马车才刚刚出了院门不远,便从拐角出来一个姑娘。
那姑娘莽莽撞撞走的着急,赶车的老奎一个没注意,前头拉车的马就朝她冲撞了过去。
若不是老奎及时扯住了缰绳,那高头大马的马蹄子就得踩到那姑娘的身上。
那姑娘吓得一下跪坐在地上,泫然欲泣。
老奎心里也是一惊,好在自己在最后关头勒住了缰绳,这才免得一场祸事的发生。
一向好脾气的老奎面色有些不善,质问道,“哪里来的小姑娘,走路也不看着些,就是看不见,还听不到吗?这马匹跑动起来哒哒声响的很,怎么突然就跑出来,也不怕丢了命!”
原本就泫然欲泣的江皎,此刻听了老俞奎的话,更是有大滴大滴的泪,顺着两颊滚落下来。
江皎今日特地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裙,她这一哭,更是衬得整个人楚楚可怜。
老奎更生气,心里气的不行。
自己又没打她,也没骂她,就是说话声音大了些,这姑娘犯得着哭成这个样子吗?
“姑娘,你可别哭了,我也没怎么找着你啊!”
小姑娘似乎被老奎的疾言厉色吓到了,听了老奎的话,不但没止住眼泪,而且落下的泪更多了。
这时,车帘子撩起,里边下来一个面相慈和的中年女子。
女子穿着绸缎衣裙,脑袋上还插着一只玉簪,看起来利落又贵气。
“老奎,你怎么这样和小姑娘说话,瞧把人家小姑娘吓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那张常年不笑的脸,端起来有多吓人。”
老奎‘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只不过用力的拉住了手里的缰绳。
直到这时,出来的晚秋才看清跪坐在地上小姑娘的脸。
这是一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小姑娘,不过整个人穿的很是寡淡,看起来我见由怜,柔柔弱弱的像是一朵娇弱的花骨朵。
原来是她啊!
晚秋上前几步,伸手搀扶起跪坐在地上的江皎,嘴里也说着关心的话,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样子。
“这位姑娘,快起来,你没事吧?”
江皎就势站了起来,轻轻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有些羞赧又有些刻意的回着晚秋的话。
“我,我没事儿,多谢夫人关心,今日是我走的急了,倒是给夫人添麻烦了,还请夫人不要责怪那位车夫大叔。”
江皎很是好心的帮衬着老奎说话,可字里行间却很是耐人寻味。
江皎之前并没见过云夫人,甚至也没见过晚秋和晚晴,只远远看过几人一次,却并不知道哪个人是主子,哪个人是仆人。
她见晚秋穿着打扮十分华贵,头上还带了一只玉簪子,还以为晚秋就是村里人说的那位贵妇人,不由得心里欢喜起来,只以为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搭上了贵人,一举一动更是扭捏起来。
“姑娘可真是心善,还是赶紧看看自己吧,别再伤了碰了。”
“多谢夫人关心,其实是我自己不好,给夫人添麻烦了。”Χiυmъ.cοΜ
乖乖巧巧又通情达理的样子,倒是十分惹人怜惜和又让人好感顿生。
只不过,还兀自在心里欢喜的江皎并没有注意到晚秋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
无论是在商场还是后宅,晚秋都见过不少这样的人,自是能揣度出江皎心中所想。
“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怎得这么早便在村子里走动?我们家的马车唐突了您实在是我们的不是,要不然我们这就送姑娘回去?”
江皎心中狂喜,送自己回去?这意思是要邀请自己共乘马车吗?那不就是说明这贵人对自己印象不错,自己有了更进一步接触贵人的机会?
江皎刚要答应,一抬眼却看见晚秋眼里的目光,莫名就觉得有些心慌,有神有些躲闪起来。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在晚秋的眼里就像是小丑一般无所遁形。
这姑娘的段数还是低了些,京城里那些各色夫人的段位比她可要高明的多,不还是一样在自家夫人身上占不到半分便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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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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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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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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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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