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保养得宜的云夫人做起这样的动作,却更显风情,并无任何的违和之感,丝毫没有一般中年妇人的矫揉造作,犹如一幅画,美不胜收。
“放过他?晚秋,你觉得呢?”
云夫人没直接回答,却反而将问题抛给另一个不做声的女婢。
这次跟着云夫人一起来安阳城的两个婢女,都是在云夫人身边侍候多年的,也是云夫人的心腹,对于她们两个,云夫人自是没有任何隐瞒。
晚秋听见云夫人问话,先是沉吟了一下,然后才回答。
“回主子,晚秋觉得对于掌柜这样的人,让他补上银子可比那些惩罚要来得狠得多,况且那可是五万两银子,他用了十多年间才贪墨了五万两银子,可若是一时间让他补齐这五万,那于掌柜可得卖地卖房,这样的惩罚不说让他家破人亡至少也会让他掏空家底。”
云夫人“扑哧”一笑,“晚晴,听明白了没有?你说说,你都三十多岁了,这点的事儿还想不明白,枉你跟在我身边这几十年。”
晚晴老脸一红,“那有什么?我是不聪明,可我对主子绝对够忠心,再说了,主子聪明不就行了,万事有主子呢,我只负责照顾好主子就好。”
云夫人莞尔,“你呀,还像个孩子性子。”
晚晴不以为意,“不是还有晚秋姐姐吗?我们两个正好互补,也算是一对开心果,专门陪在主子身边。”
这两个女婢从云夫人云英未嫁之时便陪在她的身边。
晚晴一直未嫁,晚秋倒是议过亲,只不过还没等她嫁过去,那男人就一命呜呼了,之后她也就一门心思侍候云夫人了。
白家云家的其他丫鬟都称呼他们为“姑姑”,就是白崇几个云夫人所出的孩子也都称呼他们为姑姑,十分尊重她们。
两个女婢在内能帮着云夫人打理内院事宜,在外也能管理一些商事上的琐碎,可以说是内院外宅样样皆拿得出手,而云夫人对这两个丫鬟也极看重。
她这一生,没有兄弟姐妹,可这两个丫鬟,却陪了她整整30多年,可以说算是真正的异姓姐妹。
虽然身份上跨越不了,可其他能给的,云夫人都已经给了,无论是银子,尊重,地位还是信任。
云夫人其实最希望的还是这两个丫头能有一个归宿,至少成一个家,虽说以她们的年龄再也无望怀孕生子,可至少有个男人能嘘寒问暖,知冷知热的关心着,也能慰藉她们孤独的内心,到老了也是个伴儿。
姐妹再是要好,也抵挡不住有时候不期而至的那些寂寞,只不过两个丫头执拗,都说不想再找,云夫人也无可奈何。
晚秋显然想的更多,“主子,咱们真的要去平远县寻人?”
云夫人点头,“寻人倒是用不上,之前不是查探过那户人家的一些情况了吗。人家对小三也颇多照顾,我这当娘的理应过去拜会一下,这次去平远县,正好我先以云夫人的名头去探探虚实。”
“主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云夫人面上带笑,心中对这一次平远之行极为期待。
“当然是越快越好!”
云夫人暗忖,自己不但知道那户人家与小三关系极为熟稔。
她还知道,小三对人家的一个闺女死缠烂打,有那么点意思,就是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说起儿子,自己也有两年多没见他了吧。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天底下当娘的哪有不关心儿子的道理,尤其是儿子的终身大事,那就得更加上心。
可这小子执拗,因着一直上不了战场的事,心里耿耿于怀。
前几年一直闹腾着说要选择平静的生活,接着就离开了京城,来到离岐庸关相近的平远县。
唉,谁的儿子谁心疼,云夫人满头官司。
自己那儿子与温家小子一般大,人家温家小子十岁出头就开了窍,知道围着自己闺女转了。
可自己的儿子呢?
往常见了京城里那些大家闺秀,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后来他那倒霉体质的事儿传了出去,就换成了那帮闺秀们对儿子避之不及了。
想到儿子到如今还没成个家,他这当娘的能不惦记能不担心吗?
唉!这次去平远县探探土豆那事儿是真,更多的云夫人也是想去看看儿子相中的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琇書蛧
烛光浅淡,白崇坐在自家屋子里,手里拿着一封刚刚才收到的书信。
他的眉头皱的死紧。
等他一目十行,彻底将手里的信看完,这才将信在烛火上点燃,不一会儿信就化为灰烬。
第二天一早,白崇便匆匆和何大力辞别,说自己有急事儿要去安阳城一趟。
白崇不知道的是,这只是他的亲亲老娘使得一个调虎离山之计,为的就是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亲自来平远县看看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什么?你要回安阳城?”
听到白崇的话,何大力十分吃惊。
从打去年秋上一直到现在,这大半年时间白小子一直都窝在村里头不见他出去走动,现在有事要出去,也是人之常情。
他知道,白小子那是大忙人,不说他那白家嫡子的身份,就连他名下的那些产业也不少,等待他操心的事儿更是不少。
于是何大力点了点头,“白小子,你放心,你家宅子那头,我会让老赵不时去照看着,你这次出去多长时间回来?出门在外可得万事小心!”
这最后一句,何大力是寻思了又寻思才发自肺腑嘱咐出来的。
实在是这白小子,每次出去回来都是带了一身伤的,能不让他跟着操心吗?
“何叔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白崇说这话,其实自己也是没什么底气的,天才知道会不会带什么伤回来。
“至于归期?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他和小丫头才刚刚有一点进展自己就得离开,自己肯定会早点回来的。
白崇傻呵呵地笑了笑,至少他现在与小丫头见面时,小丫头不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挑剔这挑剔那了。
甚至偶尔还会关心他一两句,什么‘’衣服脏了怎么还穿,什么‘见他昨晚吃的怎么没有前晚多’。
呵呵,他觉得这就是小丫头在关心他,他可得趁热打铁,把那些惦记小丫头的人通通都比下去,尤其是县城里那小子。
前些日子自己还看到那个小胖子来送了樱桃,难道他们以为就县城里有樱桃?就他能吃得上樱桃,别人就吃不上了吗?
以至于第三日,他就弄了满满一筐樱桃过来。
哼,看谁送得多。
和何大力说完,白崇又犹犹豫豫寻到何苗,将自己要去趟安阳城的事儿说了。
没想到何家父女的反应如出一辙,同样是不停的叮嘱白崇自己注意安全。
“姓白的,你可得自己注意,可别再带着伤回来。谁家有那么多大鱼大肉给你补身子。”
白崇心里美滋滋的,看吧看吧,他就说小丫头是关心他的吧。
看来那句话说的没错,‘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自己还得继续努力,争取早日把小丫头娶回家去。
不过这事儿他可不敢宣之于口,唉,让他算算,小丫头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及笄。
他算不算老牛吃嫩草?而且这草也太嫩了些?
呸呸呸,他才不想那些有的没的,既然认准了,撞了南墙他也不会回头。
白崇脚步飘忽的出了何家大门儿,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茫茫乌邙山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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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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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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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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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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