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力和王氏商量好了,今年过年多邀几个人来自家一起过,人多也热闹。
像隔壁住着回家只能一个人冷锅冷灶的白崇;一直在他们家暖房里帮着做工,如今只剩下了自己形单影只的顺溜,还有在村里一个人过活的景老头。
大家凑在一处,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过个年。
如今何家这一冬下来,也挣了不少银子,所以这几日何大力带着顺溜和赵四海,一直往返在县城和邙山村之间,筹备着过年要用的嚼用。
不说别的,就连鞭炮都买了十好几两银子的。
何大力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放鼓弄那些烟花爆竹,可是自家银子有限,日子过的本就不宽裕,每年也只能在过年时,应个景儿买上几个放放,听个响也就得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如今日子过得好了,既然喜欢,何大力就买了不少以尝多年以来的心愿。
何大力领着男人们置办过年要用的东西,王氏却领着几个闺女媳妇列了单子,让何大力进县城的时候一起置办了。
什么布匹,衣服,针头线脑,吃的喝的用的,林林总总下来也不少。
何家姐妹两个的针线都不好,王氏如今又怀着身子,家里人也不放心让她再费眼睛去做那些针线活。
那些针线上的活计总不能都落在新进门的儿媳妇身上吧,所以现在何家人穿的衣服鞋子,除了里衣以外,其它的都是在县城的成衣铺子里买现成的回来穿。
若是想要再绣上什么花样子,让衣服与众不同起来,就再花点银子直接让布庄子里的绣娘绣上,或者拿回家来何秋或是崔娇闲来无事的时候弄。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大年三十那一日来临,好热热闹闹的吃个团圆饭。
在腊月二十五这日,县城酒楼的陈掌柜和小白管事带着两辆马车来了何家拜访。
这一次,他们不是来拉小青菜的,而是得了白崇的嘱咐过来专门送年礼的。
暖房里的小青菜,今年的分量已经完事儿了,若实在想要,只得等到来年再种才可以了。
当看见跟在何苗后头,不停的围前围后讨好卖乖的自家主子,陈掌柜不由得羞愤的低下了头。
主子啊,您这也太没脸看了些,您可是北帝战神的亲孙子,怎么现在却混成这样?
他想到自己之前也曾打过主意,想要撮合自家儿子和何苗丫头,如今却连机会就都没有了,就有一些失落。
可他瞬间便也想剔透了,也就只有主子这样的人物才能配得上何苗丫头吧。
不看出身,只看个人,何苗丫头那肯定是首屈一指的,胸有沟壑不说,而且这模样这性情也是一顶一的好,配他们家主子绰绰有余了。
何大力夫妇看着陈掌柜拉来的满满当当两车的东西,不由咋舌。
白小子,陈掌柜,你们这也太客气了吧,过一个年而已,拉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估计吃到正月了了都吃不完呢。
不说别的,单那各种米面都有好几袋子。
其实何大力想告诉他们,自家这些东西有的是,闺女的空间里头存了不少,怕是让他们一家子一辈子都吃不完。
自打听了征兵的消息,他和闺女俩人就不停的在忙活着,偶尔是出去卖闺女空间里的菜和粮食或是药材儿,但更多时候是找个没人认识他们父女二人的地方,囤了不少的大米白面。
不但粮食,就是油盐酱醋也都囤了不少,就怕有个万一战事将起,到时候这些东西涨价不说,万一有钱也买不着,那不就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他们都是经历过逃难的人,自是知道粮食的好处,所以未雨绸缪,他们囤了很多东西。
不过人家既然送来了,那就也只能收着。
还有后头车上的那几只猪,白小子,你们是认真的吗?自家又不是没猪,你整这些猪肉来干啥?
何大力刚想再和白崇说道说道,却见他眼神一直在自家小闺女身上打转,一会儿讨好的笑笑,一会儿又不知道凑上去说了什么。
自家小闺女却看着他,一会儿无奈的翻个白眼,一会嫌弃的撇撇嘴,总之对他绝没好脸色。
何大力的心思不由就是一动,呃,怎么他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呢?
这几日白崇的心情十分不爽,若是问因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一个暖手炉,还是何苗这几日几乎从不离手用着的那暖手炉。
就在前两日,他在暖房里干活,小丫头居然也去了,好像在和何叔商量着什么往几家送年礼的事儿。
他本来还高兴呢,想找个什么借口接近小丫头。
结果一眼就瞥见小丫头手里捧着的那个兔毛的暖手炉。
那暖手炉的样式倒是普通,不过那兔毛却是实打实的不错,双手插在里头,倒上些热水,一时半刻都不会凉,手冷的时候插进去暖手正好。
因着小丫头好几日都没正经搭理过他,他也想找个话题套套近乎,见何苗和何大力说完了话,就自顾自地凑上来。
“小丫头,你这暖手炉不错啊,这兔毛柔柔软软的,看着就可爱,手放进去得老热乎了吧。何叔给你做的?手艺不错啊!”
何苗抬起手上的暖手炉,用手摸了摸上头的兔毛,就像姓白的说的一样,手感糯糯的,很是柔软。
“你说这个?”
白崇见何苗答话,受宠若惊似的点点头,甚至自己也伸出手去,借机在那暖手炉上摸了一把。
“摸着可真软和,女孩子用这东西正合适,冬日里头天凉,可别寒了身子,有了它,你出来进去的也不至于太遭罪。”
何苗嘿嘿一笑,“这道理我自是懂的,正好这几日天冷,我这不是日日都用着呢吗!不过这暖手炉,可不是我爹能做得出来的。”
他们家以前可没人用过这东西,在以前的大家眼里,这东西可金贵着呢,那是那些贵妇人小姐们才用得起的玩意儿。
“别人送的,好看吧。”
白崇心里酸酸涩涩,他的小丫头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受苦了,以后他保准让她好好享福,想吃啥吃啥,想买啥买啥。
某人已经想歪楼了,也不想想,他和人家小丫头八字还没一撇呢,咋就能想得那么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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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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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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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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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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