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亲娘,知道了闺女下落不明,居然不是想着如何找到闺女,反而是到人家何家来,想着如何讹点银子。
这样的银子,即使让她讹回去了,她也能花的心安理得?
“我说孙大美,你口口声声说何秋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不见你为她担一点心?
难道你不知道这村子里有多少家的汉子帮着你去找闺女了?
你反倒好,居然还在这里哭天抹泪儿,诬赖人家何家把你闺女卖到什么腌臜地方去了。
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亲娘。”
花婶子这辈子什么事儿没经过,也见过那些不把闺女当人看的人家。
可是像孙大美这样,宁可养着一个来路不明的,也要舍弃亲生闺女的,她还是真没见过。
何二忠媳妇却不干了,她也不坐在地上嚎了,手撑着地就站起身来。
她顾不得去拍打身上沾染的那些泥土,也学着花婶子的样子,双手叉腰怒怼着花婶子。
“我也没让他们帮我去找闺女呀,再说了,你们一个个的埋汰我的时候,都说话贼溜,那你们呢?一个个上赶着往何家跑,有点事儿就来露个脸儿,难道不是和我打了一样的主意,不是想在何家身上占点便宜?
尤其是你李春花,你就是何家的狗腿子,当谁不知道呢?”
“你——”
花婶子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么些年她吵架就没吵输过,可和这么个没脸没皮的孙大美对上,将是将她怼的哑口无言。
何二忠媳妇哼了一声,不再搭理这些人的指责,反倒是朝着院子里嚷嚷起来。
“王桂香!你给我出来。王桂香——”
她不屑于和个小丫头片子计较,况且这丫头片子也不一定能做得了主,她想要的可是二百两银子,那这事儿必须得找王桂香说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直没人应答,也不见王氏出来。
何二忠媳妇就有些急了,她咬了咬牙就想往院子里冲,可何苗几人还在院门口站着,哪能就让她这么轻易冲进去。
“马婶子,盼儿,今儿一定可得帮我把这门守好,我娘身子不爽利,可别让人冲撞了她。”
马婆子和赵胖儿应了一声,就是三小姐不说,她们两个也绝不会让人冲进了家去,当然,也不能让这泼妇冲撞了小姐。wWW.ΧìǔΜЬ.CǒΜ
小喜从何家门前跑下坡以后,一路跌跌撞撞就往何大忠家去。
刚刚三小姐可是吩咐她了,让她赶紧去何大忠家找普老爷子,现在也就普老爷子能治的了那个泼妇了。
小喜不敢耽搁,一路狂奔。
她来村里时间不长,大部分的时间又都是在家里和马婆子干活,对村里的路本就不熟悉。
如今一急之下便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村里乱跑,好在她运气不错,碰见了何巧。
何巧见过这丫头两次,对她还算有印象,知道她是何苗家新买来的丫头,见她一副似乎要哭了的模样,不由询问。
“你是何苗家里的吧,这是怎么了?”
小喜看见何巧,就像抓住了根儿救命稻草似的。
她只知道这妇人姓何,与主家也是有着亲戚关系的,于是她这才哭哭啼啼的将事情原委说了。
何巧也不耽误,直接领了小喜,把她送到何大忠家门前。
“小丫头,这就是普老爷子家,你快去吧。”
然后她也着急忙慌的往家去了,这事儿还得回家和老爹说一声,怎么着老爹现在也还是村长呢,大力哥没在家,得让爹去看看。
何大忠昨晚上就跟着何大力出去找何秋了,一直没回来,家里只何大忠媳妇领着何春在堂屋里做针线。
何玉则在前些日子就被普老爷子送到县城里头的私塾念书去了,说是寻了个不错的先生,还是举人出身,虽说束脩高了些,可人家的学问对孙子明年科考是有助益的,普老爷子便也没吝啬。
小喜进来,站在院子里急切的唤了一声,“普老爷子可在家?”
何春是认得小喜的,“娘,是何花家的小喜。”
小喜见何春招手让她进屋,这才跌跌撞撞跑进来。
“你有啥事儿啊闺女,老爷子他在家呢,估计这阵儿正打着盹儿。”
小喜得了准话,这才破涕为笑,总算是不负小姐所托。
于是小喜又将这事儿说了一遍,气得何大忠媳妇儿手指直抖。
她这个弟妹,二弟还活着的时候倒像是个明白人,只不过偶尔掐尖儿要强,有点儿私心而已。
哪成想二弟这一死,她自己当家作主,就这么糊涂。
于是她让何春和小喜先说着话,自己则跑到普老爷子那屋去叫人。
普老爷子最近这段时间,身子大不如前,一日里有大半日的时间,都是盘恒在炕上,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就连院子里都很少去了。
此刻老爷子才刚刚睡下,就又被何大忠媳妇喊醒了。
“爹,您醒醒。”
普老爷子睁开眼睛,看见是大儿媳妇,还以为是何秋有信儿了,大儿媳妇来告告诉他呢,双眼里满是期待和惊喜。
可是当听了大儿媳妇的话,气得好半天没说出来话,甚至还将手边的一个桃核枕头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惊起不少灰尘。
“这个丧门星,当初就不应该让二忠娶了她,害的咱们家家破人亡的,老头子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顾不得自己的身子,普老爷子匆匆搭了件儿长衫儿,就出了门。
何大忠媳妇和何春两人不放心老爷子,也跟着一前一后出了门。
此时,何家门前正闹得厉害。
何二忠媳妇不管不顾,就想往何家院子里冲,马婆子和赵盼儿两个人拼了命的拦着。
马婆子还好些,岁数大干惯了力气活,手上有几分劲儿,扯住了何二忠媳妇一条胳膊,让她进不到院里去。
可赵盼儿就没那么幸运了,她本来就是个大姑娘,也没和人打过架,没有防备之下被何二忠媳妇掏了好几把,发鬓都歪了,衣服也褶皱了,可她却还是死死挡在门口。
花婶子等几个妇人想要帮忙,可何苗却没让她们伸手。
这何二忠媳妇现在就是个混不吝,沾上谁都不好,别再因此讹上别人。
只要拖上一时半刻,等普老爷子来了自然就能将她弄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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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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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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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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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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