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婶子家门口,坐了不少婆子媳妇,东家长西家短的扯个没完。

  杏花眼尖,一抬头就看见了往村里去的一对璧人。

  她一挑眉,抄着手起身来到花婶子跟前,用胳膊碰了碰花婶子,笑嘻嘻的就开口。

  “婶子,你看,那俩人是不是坡上何家的小闺女和白猎户?”

  她问完又觉得再叫白崇为白猎户有些不合适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人家白猎户可是正儿八经的将门子弟,战神的孙子,怎么着也得称呼一句白公子才对,于是改口说道,“啊,不是,是白公子?”

  花婶子正和一边的刘婆子说着话,两个人正商量着过两天一起去何柱子家吃席带什么礼呢,冷不防就被杏花打断了。

  “可能是吧,走远了,看不清楚。”

  花婶子歪着脖子看了两眼,只看见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远远的好像朝着村头那边去了。

  大家被杏花的话吸引了注意力,都往那边看了又看,徐旺媳妇收回目光,无不感慨地说,“唉,这何大力家的老三还真是女大十八变,越来越好看。你们还记得去年他们一家刚来时的情形不?那小丫头瘦的皮包骨似的,你看看现在,多水灵多招人稀罕,原来咱们还说杏花的小姑子阿秀是咱们十里八村长得最好的呢,现在看看,那是连人家何家老三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啊。”

  徐旺媳妇一转身,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坐到人群里的阿秀娘,立即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嚼老婆舌被人现场抓包,还真是尴尬啊。

  于是她立马改口,“哎呀呀,阿秀娘啊,我不是说你家安阿秀不好,就是不如人家何老三,不是,我是说——哎呀!”

  徐旺媳妇也不知怎么解释好了,总之越解释越乱套,只得远远躲开,坐到一边去了。

  一群婆子媳妇看见她的窘态,以及阿秀娘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顿时哄堂大笑。

  杏花也是讪讪的,完了,刚才徐旺媳妇埋汰小姑子,她不但没帮着小姑子说话,还跟着点了好几下头,这些下都被婆婆看见了,回去肯定又得数落自己。

  阿秀娘瞟了一眼徐旺媳妇没说话,却脸色十分不好看的瞥向自家儿媳妇。

  “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地里收上来的那些大白菜,都拾掇好了吗?大勇爱吃酸菜,今年多腌些。没什么事你就家去吧!”

  杏花慢腾腾的起身,在阿秀娘的注视下往家的方向去了。

  婆婆虽然没有明说,可杏花知道,婆婆是生气了,气自己没替小姑子说话,可人家徐旺媳妇说的也没毛病啊,何家老三就是比自己小姑子长的好嘛!

  大家见杏花走了,她婆婆却还坐在这里,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可那阴沉沉的脸,却没一点笑模样,唉,还真是的,说实话都不行了。

  大家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又各自三三两两说起话来,花婶子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没搭理阿秀娘。

  这老婆子,还真是的,自家儿子还靠着人家何家挣钱过日子呢,她还在这里阴阳怪气。

  原来,何家的小儿子回来以后,家里的事儿也都走上正轨。

  眼见着天气一日比一日冷起来,冬日种菜的暖房里也得开始动土种菜,而且何苗又临时决定,在之前的基础上,扩建了几大间暖房。

  就快上冻了,可得抓紧时间起暖房,所以这几日赵四海正带着人在忙活呢。

  可家里的这些人,毕竟还不算多,又是扩建又是种菜,需要不少的人手,一直到年前都得忙活个不停。

  于是,何大力就在村里雇了几个长工,一日三十文的工钱,又不用离开村子,可比出去在外边辛辛苦苦一日才挣二十文要好得多。

  杏花的男人,就是那几个被何家雇佣的长工之一。

  景老头家的院子里,爷孙两个正在晾晒药材。

  “爷爷,咱们明日还进山吗?”

  景老头抬头看看天,天色湛蓝,一点云彩都没有。

  “不了,先把这几天采回来的药材晾晒完再说,趁着天气好,这些药材干得也快,要不然咱们爷俩这些日子不就白忙活了嘛!”

  小景笑着点点头,药材这东西,采摘晾晒存放都有讲究,若是一个不注意,就前功尽弃了。

  他这一手医术都是跟着爷爷学的,当然是爷爷说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了。

  “景爷爷!”

  院子外边有人叫了景老头一声,小景不用抬头,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何老三。

  他惊喜地抬头,却在看见何苗身后的白崇的时候,眼神有片刻的愣怔,不过,随即他的脸上就挂上了一向的笑容,并没有人看见他刚才眼里的失落。

  “白大哥,何老三,你们咋来了,家里有事?”

  小景脱口而出,话里是满满的关心。

  不怪他如此想,实在是这些日子以来,何家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让大家不由心里都绷得紧紧的。

  还不等对面两人说话,小景的头上就挨了一下。

  “你个小孙子,怎么说话的?人家姑娘都多大了,还一口一个何老三的叫着,这叫什么话?难不难听?人家是姑娘家,面皮薄,不好意思说你,我这做爷爷的可得好好教育教育你。”

  小景瘪嘴,欲哭无泪,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叫的,不叫何老三要叫啥?

  何苗看着愁眉苦脸的小景,满不在乎,“景爷爷,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怎么叫都行,只要我知道小景叫的是我就行。”

  “代号?是什么意思?”

  白崇率先出口询问,为什么小丫头嘴里三五不时就冒出来一句他听不明白的话?

  景老头爷俩也是好奇的看着何苗,是啊,他们也好奇着呢?

  何苗尴尬笑笑,她错了,以后绝对严以律己,要不然这一个个的,都跟好奇宝宝似的,她可真没有那个耐心解释那么多。

  景老爷子爷俩也不晒药材了,笑着请白崇和何苗两个人进了堂屋,又将自己珍藏的好茶拿了出来,一人泡了一杯。

  “这可是好东西,我也是偶然得来的,一般人来我都舍不得给他们喝。”

  何苗有一种今日她是托了姓白的的福,才有这个好口福的,要不然上次她自己来的时候,怎么不见景老头拿这好东西招待她?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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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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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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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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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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